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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基地,就用红裙皮给你们四个做身衣服。”于庆弱弱地说道,脸白的厉害,亏得这个洁癖患者在内脏堆里翻找了那么久。
“我不用,给他们三个做就好,如果有剩下的就拿去卖钱。”李娜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最近对于庆的一些抱怨烟消云散,于庆对李建国和李奶奶虽不亲热,可也没把他们三个当外人了。
于庆不置可否,喝了水闭目休息。
红裙们再次将水坑填满,因为天色渐晚的缘故海里剩下的红裙也不多了。
这回李建国负责给被毒翻的红裙开膛破肚,兔子摆红裙尸体,李娜自告奋勇跑去翻内脏。
一天辛苦下来李娜他们收获了六十多张品相完好的红裙皮。
象王载着众人归去,杨铮居然没来蹭晚饭,让李奶奶很是不安,让李娜饭后去商队营地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娜神识一扫,发现杨铮邵兵等一干商队骨干都不在营地,“奶奶,杨铮他们还没回营地呢,这么晚了多半会在外面住一晚再回来。”
“你看都没去看,怎么知道杨铮他们没回营地?”李奶奶不依。
兔子忙道,“我刚从商队营地回来,我告诉李娜的。”
李奶奶这才没话说了。
兔子教李建国和于庆连夜做了许多竹架,把红裙皮撑开挂起来,让水分自然风干。
一家子忙到半夜才歇下,这回轮到于庆睡不安稳了,哪怕大家清洗得再干净,睡满了人的屋子里都有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把所有窗户打开都没有用。
离他最近的兔子和李建国只好去了另一间空置的茅草屋睡觉。
李娜想着白日里于庆和李建国两人沾满血污的裤子,打算熬夜把皮裤缝出来,李奶奶和张丽君当然不肯先睡,也就着兽油灯帮忙缝。
布帘子后面的于庆睡不着干脆起床拿起素描笔。
李娜已经习惯一边干活,一边用神识偷看于庆画画,眼看着于庆画了一男一女相拥着策马奔腾,男孩依然又高又帅,女孩长发无五官,但熟悉他们的人一看便明白画的是谁。
李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李奶奶母子和张丽君三人真的一次都没有看过这些画吗?
为什么他们三个都没事人一样,连一丝口风都不曾露过?
李娜一走神,针便扎到了手指上,李奶奶嗔道,“瞧你这心思不宁的样儿,手指都戳穿了吧?”
张丽君笑道,“娜娜你先睡吧,剩下这些我和你奶奶肯定能在你们出发前缝好。”
“我没事,咱们继续!”
李娜赶忙打起精神,也不再乱放神识。
天光微明时,三条皮裤终于缝好,李奶奶让李娜张丽君睡会儿,她自己则去厨房做早饭。
入睡前李娜习惯性地放出神识溜一圈,看到于庆枕头旁边的画上女孩仍然没有五官,有些微的失望。
李娜又去察看生命树,发现他在海边吞食了许多蓝色光点后连叶子都变蓝了些,第一对叶子上面的字迹若隐若现,仍然不知其意义。
李娜刚睡下没多久便被小璐和999挠醒。
“小璐想和我们去海边!”999说道。
“这事你和于庆说去,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
“她不想和你奶奶一起去采药,她想和我们去海边捉红裙!”999提高音量。
“为什么?她们不是配合得很好吗?采回那么多断肠草和曼陀罗果。”
“小璐说,你奶奶不让她趴肩头,也不让她们吃青蛙和蝙蝠,说青蛙吃害虫,蝙蝠有病毒,奶奶还要她把钻石戒指摘掉……”
李娜抚额,无力地说道,“好吧,去海边,反正断肠草已经够用,你们都不用去采药,我等下去和奶奶说这事!”
张丽君也被吵醒,知道小璐委屈了,忙招呼小璐过去,不知从哪里找出一对碎钻耳环挂到她腰上的钻指上,“小璐乖,别和奶奶生气,这对耳环送给你了。”
小璐开心极了,身体直立,腰上的耳环晃来晃去,闪得人眼晕。
李娜不忍看,这下小璐小朋友更加豪气十足了。
彻底没了睡意,李娜干脆起床洗漱,然后去厨房帮奶奶做早饭。
丛林的清晨很美,可惜爱睡懒觉的李娜很少欣赏到。
她端着粥碗看了一会儿朝霞,又去看红裙皮,一夜过去红色的皮子已经有些干瘪。
直到大家都起来用早饭,李娜完全将叫奶奶不再去采断肠草一事忘得干干净净。
小璐终于又可以和999一起疯了,出发时开心地大声吱吱叫,竟将前来送行的象王老婆和孩子吓得发抖,象王的神情也很紧张。
“小璐你别乱叫,象王说你的声音太恐怖,吓到他的老婆孩子了!”999赶紧安抚受到惊吓的象群。
小璐比蚊子哼哼稍微大点的叫声能吓到象群?难道这就是她晋阶中级后的新能力?
于庆和兔子都围了过来,象看宝贝一样打量小璐,小璐吓得“嗖”地一声钻进李娜腰上的皮袋子里,再也不露头了。
到达海边时已经有点晚,让人意外的是,夜里岸上的野兽闻到水坑里的血腥味也跑来偷吃,结果被毒死一片,其中老虎两只,野狼二十多头,还有一只花豹。
兔子道,“老虎全身是宝,可惜是被毒死的,只有虎皮还能卖成钱,野狼皮不太值钱,我们只要它们的尾巴。”
于是,李娜继续熬毒汁,于庆和李建国在兔子的指导下开始剥老虎皮,没等老虎皮剥完,海里便开始骚动,要吃不要命的红裙又来了。
昨日的捕杀过程重复了好几轮,直到傍晚时分,于庆几个竟收获了一百多张红裙皮,而曼陀罗果已经全部用完,单独用断肠草似乎对本身就有毒的红裙效果不大。
于庆吐着吐着已经不吐了,但因为一天没进饮食而脸色苍白憔悴,李娜有些心疼。再加上她爸李建国不小心扭伤了脚,也需要休息。
于是李娜提议,“我们明天不来海边了,把这些皮处理了再说。”
兔子立刻赞成,“这些皮子处理不好,也卖不出好价钱,我们先把这一批风干了再来海边吧!”
为了不让岸上的野兽被误毒,999指挥象王运来石头将水坑填满。
回程时李娜最后一次打量杨铮常去沙滩,历来守时重诺的杨铮居然没来沙滩跟于庆PK,这不是他的风格,难道是他或者商队出事了?
李娜一路忐忑着回到红荆棘丛,才知道不是商队出事,而是她家出事了。
李奶奶重伤昏迷,而且是杨铮从之前于庆对付狩猎者的兽道陷阱里救出来的。
若他再晚到一分钟,摔断腿又中了红荆棘毒的李奶奶就永远救不回来了。
李建国跪在老娘身旁,已经一个小时没说话了,而悔恨交加的李娜已无泪可流。
另外还有一个伤心人便是张丽君,她的双眼肿成桃子,自责已经让她神思恍惚。
兔子担心孕妇的身体,便劝张丽君,“伯母,李奶奶出事是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去我和李叔住的屋子休息一下吧,于庆你扶伯母过去。”
于庆收回落在李娜身上的目光,这才惊觉张丽君的状态也不好,忙过去抱张丽君。
“别碰我,我要等你奶奶醒过来,都怨我,我怎么就不能早点醒来,早点发现妈不见了,早点去商队喊人帮忙找,都是我的错,呜呜……”张丽君又开始哭了。
李建国却跟失了魂似的,根本没听到张丽君的哭声。
张丽君有点心凉,想要顺势起身,不料肚子竟开始疼痛。
“哎哟,别动我,肚子疼!”张丽君痛苦尖叫,终于惊动了李建国和李娜。
李娜忙推推亲爸,“爸,奶奶这里有我,你快把妈抱去别的屋子休息,别再让她也出事。”
李建国这才灵魂归窍,慌乱地跪行到张丽君身旁,将于庆一把推开,抱起老婆就走。
于庆忍耐地抓抓头发,目送李建国夫妇离开后干脆也在李娜身旁跪下。
“这不是你的错,你虽然忘记告诉你奶奶不用再出去采断肠草,可你奶奶是有独立行为能力的老人,她完全能评估没有小璐同行,一个人去丛林的危险性。”
趴在兔子肩头的小璐“吱吱”叫两声表示赞同。
李娜不回应,于庆只好继续说下去,“奶奶体内的红荆棘毒已经被杨铮的净化之眼化解,早晚会醒来,倒是杨铮因为使用净化之眼过度,更需要你的照顾。”
李娜茫然四顾,“他在哪儿?”
“在他的房间休息。”
李娜眼睛动了动,仍旧沉浸在自责悲伤之中。
于庆强行将李娜拉起来,并将她推出屋子,“我和兔子都在这儿照看奶奶,你快去看看杨铮。”
李娜离开后,兔子忍不住道,“今天居然这么大方,打算拱手让人了?”
于庆淡淡地回道,“一个让你掂记了五年的女人,你会把她让给别的男人?”
“那绝不可能。”兔子断然摇头。
“不过有件事我很疑惑,中了红荆棘毒,如果没有得到有效救治,三分钟之后必死,杨铮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在三分钟内完成发现并且救治等流程的?难道他一直跟在李奶奶身后?以他的目力和经验,不可能看不到那个早已废弃的陷阱……”
兔子陷入沉思,突然坚决摇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我相信杨铮的人品,他绝对做不出那样的事,况且那样做对他并没有好处。”
“好处很快就要来了。”于庆说罢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