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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冷眼旁观,纪见慎第一次觉得忐忑不安,他对那几位夫人并无感情,正如他以前和璇玑说的,那些在他看来只是消遣,可现在摊在璇玑面前,却成了他无法抹杀的活生生的过去。
武王妃招来再多的闺秀小姐,在璇玑眼里都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闹剧,因为她很清楚知道自己在纪见慎心目中的位置,这些女子不可能与纪见慎有任何发展机会。
但是眼前的这些夫人们虽然跟纪见慎同样没有将来,却有曾经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过去。璇玑每次想到这个,就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而且后院的夫人们被送走,完完全全是因为她。
理智上,璇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既然这些女子衣食人生皆仰赖他人,除了以色侍人再无其他本领,自然就要有早晚被抛弃的觉悟,不是自己也会有其他人、其他事导致这个结果。
但感情上,同为女子,看她们毫无尊严地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甚至在抛弃了自己的男人面前还低声下气地,却有说不出的悲哀与气愤,更有一点点无法抑制的恼恨……都怪这个该死的大魔王不知检点!!!
可是冷静下来想想,却是无法责怪他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他从小所见所闻都告诉他,有财势者拥有很多女人是很正常甚至是应该的事情,这些女人犹如他认知里头的家具或家居用品,他会愿意抛弃这些用品只守着自己一个,并不是说他觉得自己以前做错了,只是要和自己一起,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
他对这些女人确实毫不在意,所以他考虑一下面子因素和登基后的政治因素,就痛快地将她们统统遣散了。
纪见慎虽然不能完全猜到璇玑心里弯弯曲曲的想法,但是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自己对这些女人和颜悦色璇玑肯定会嫉妒不爽,但自己要是对这些女人凶恶无情,她一样会很不高兴。所以只能冷淡地吩咐她们免礼平身,然后顺口关照一句,有些什么需要的就派人到太子府找张妈帮忙,跟着马上打发她们离开。
武王妃看着养子一边跟夫人们随口对答,一边暗暗打量着璇玑的神色,不由得心中火起,堂堂一国之君,与自己的姬妾说话,竟然还要看皇后的脸色?!简直反了!
看着几个夫人也退下了,厅上再无其他人,武王妃勉强和颜悦色道:“皇后当日所说,担心大臣家的闺女进宫了诞下皇子后内外勾结,对太子不利。本宫认为有理,这次找来的都是平民百姓中家世清白的适龄女子,她们家族中无人在朝为官,就算诞下皇子,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虽然身份低了些,但有皇后在后宫主持,皇子皇女的教导应该不成问题,到时给她们的父母封个有官无职的虚衔,也不会伤了皇家的体面。皇上皇后以为如何?”
如果不是此刻武王妃算计的是自己老公,璇玑真要为她叫声好,防止外戚干政,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中国明朝时的皇后很多都是平民家出身,倒还真没出过什么垂帘听政之类的破事。
但此时璇玑只想掀桌子发飙,为了给儿子多娶几个小老婆,武王妃还真的充分发挥了她的智慧啊!
为什么自己要面对这些,在自己上辈子,婆媳矛盾再严重,也没听说过婆婆会公然想方设法逼着媳妇给老公包二奶的!
转头看了看纪见慎,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谁让自己偏偏喜欢这样一个封建统治阶级兼二手货?!真是自找的!
纪见慎叹口气道:“多谢母妃关心,但是朕已经公告天下,除了皇后,此生不再纳妃。”
武王妃扫了眼璇玑:“皇上后宫只得皇后一人,本就不合规矩,只需皇后上个奏本请皇上纳妃,天下又有谁会多说皇上半句。”
此言一出,纪见慎第一件事就是转身看璇玑的脸色。
璇玑以看怪兽的眼神看了一眼武王妃,一手挥开纪见慎,转身大步离去。
纪见慎怕把她惹得更火更怕伤到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
武王妃看璇玑竟然就这样不顾而去,怒道:“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母妃,就当是为了朕,请你不要再为难璇玑了,此时战事吃紧,朕再无心力花在处理这种事上。”纪见慎说完,行礼告辞而去。
剩下武王妃一人,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气道:“本宫养的好儿子,一个女人就搞得连体统都不顾了!”
太子府中的管事仆从躲得远远地,不敢在此时去触怒这位老主母。
平心而论,他们对老主母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不满的。
皇后多好啊!待人和气,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温言细语的,赏罚分明又从不打骂,她在太子府管事之后,不但他们的额收入丰厚了不少,还常有休假,这样的宽厚,别说在京城,就是放眼天下也难得一见的。
皇上就喜欢皇后一个,那又有什么不好?皇后可是天女啊!能有这样的儿媳妇,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只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谁敢去老主母面前说嘴呢?这位武王妃发起火来,把他们当场打杀了都不知道去找谁喊冤啊。
纪见慎回到宫里,首先问宫女,皇后回来没有,答曰:回来了,在寝宫。
大松一口气,虽然明知道璇玑如果行踪异常,肯定会有人报告,但是亲耳听到她老老实实回了寝宫休息,心里还是轻松不少。
再问:皇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
宫女想了想回说没有,就是派蓝晰出宫去找万素和万大人。
嗯,这个时候会找娘家人很正常,但是万素和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知道外甥女受委屈了,不知道会出什么狠招。
幸好红翼与易青云在封后大典完成后就到岳国去了,否则这三个娘家人凑在一起,自己要把他们摆平难度就大多了。
纪见慎挥退宫女,一路回寝宫,一边琢磨这回要怎么把小乌龟哄好。
走到寝宫门前,蓝晴蓝晰上来行礼,看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埋怨。
纪见慎心中苦笑,想起刚刚问话的那名宫女,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十分奇怪,这宫里怕人人心里都是向着璇玑的。
寝宫里,璇玑已经沐浴过了换上一身粉色寝衣坐在床边。
纪见慎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深呼吸一口带着水汽的馨香气味,烦躁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正要说话,璇玑却先开口了,而且充分体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髓。
“我跟舅舅说好了,明天下午和他一道出发到宁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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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回娘家,宁国的坏蛋们要倒大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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