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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蝶”靠坐在金宫大殿的黄金阶梯下,一手捂着腹部被斩开的口子,长刀拄立在身侧几次想要强撑着起身,可脚下蹭着大片的血泊,不住的打着滑。
呲...呲呲...
乌鲁金属锻造的符文长剑,剑锋磕划在宫殿的地面上断断续续的拖行向前,也曾在凡界有声名传说,被称为“土地与收获”女神的希芙一步步走向瘫倒的对手,一路留下淋漓的鲜血轨迹。
她没了一条胳膊。
希芙仅剩的左臂仍旧平稳的持着剑,黑长的头发早被汗水与血打湿,头上半覆的银盔被斩落了一截,鼻翼用力的抽吸着,一点点将剑锋贴向灵蝶的脖颈......
.........
一双晶莹璀璨的手掌同秘客的魂之利刃架起了海姆达尔斩下的神剑,钢力士破烂的身子终于不能再挥舞起艾德曼合金铸造的巨斧。
白皇后的钻石之身陡然白光大放,精神穿刺在海姆达尔脑子里混乱绞痛的瞬间,红魔鬼的短刃闪现,银芒从神界看守者的额角斜斜斩过。
九大王国,整个宇宙,再无那对独一无二的“全知之眼”......
.........
重建的奥丁藏宝室外,上百个洛基的幻影持匕围绕着萨默斯两兄弟,一道幽蓝的冰柱从斯科特的背后射来,亚历克斯推开了弟弟,却被极致的霜寒瞬间冰封。
洛基白皙的面庞不再,她的双眼深红,皮肤青黑,像是冻伤到了极致的尸体。洛基持着暗自保留下的“寒冰宝匣”,里面混沌扭转的冰寒之力继续射向了年轻的斯科特·萨默斯。
怒吼着完全摘下了抑制眼镜,炙红的镭射光柱同寒冰之潮轰然冲击在一起,刚刚修复的藏宝殿,再度寸寸崩解......
还有在神域的高空之上。
劳拉抱着昏死过去的“暴风女”奥萝罗交给了艾瑞克,巴基抛下了被奥丁符文魔法影响的艾德曼手臂,握着一柄不知是谁遗落的长柄战锤轰砸向神族战士的脑袋。
而雷神索尔满身的爪痕,四肢被两根深褐色的海底金属巨柱封死,“姆乔尔尼尔”就落在索尔身前,电花闪烁间不时颤动着悬浮而起。
“万磁王”双拳紧握,脸上罕见的流下大颗的汗珠,通过电磁力控制的金属物质依旧同索尔角力着。
阿斯加德又从白昼回归了夜色,只是万里无云,点点繁星再没有一丝遮掩。
劳拉看着从星河尽头缓缓坠落的凤翼身影勐地冲身而上,接住了一时脱力,身子瘫软的琴·葛蕾。
琴的身上还不时闪耀着由奥丁之力凝成的灿银锁链,她的胸口扎着一根能量状的银枪,并没有任何的伤口或血迹,却暂时封禁了“凤凰”的力量。
轰!
奥丁精赤着壮硕的上身砸落在彩虹桥上,她的威严与气魄依旧,甚至霜白的发须都没有一丝凌乱,仿佛击败了凤凰并没有耗费老神王多少力气。
“够了......”
奥丁·波尔森望着被战火荼毒的仙宫大陆,低沉的沙哑道。
永恒之枪横举过头顶,万千道彩虹桥的流光从天落下,散射在金宫的各处角落。
独臂的神族女战士希芙,将要被斩首的灵蝶,洛基、萨默斯兄弟,甚至不断在四处瞬移闪烁的红魔鬼父子都无法逃脱彩虹桥力量的投射。
漫天的彩光渐息,以神王奥丁的双脚为界,豪利特家族和天狼星军团不论死伤的成员都被传送在了一起,而神域的军队也被转移在了奥丁的身后。
“够了,米德加德人,看看你的周围吧。”
奥丁的独目无悲无喜只剩一片空洞的死寂,眼童没有聚焦的望向前方。
艾玛·豪利特散去了钻石化身,“天使长”沃伦正用铁翼划开了双腕,将血液滴洒在伤势严重的灵蝶和钢力士彼得身上。
琴深吸了一口气,并不在乎胸膛穿过的由“奥丁之力”凝成的银白长枪,缓缓推开架着自己的劳拉,一步步走到白皇后身前,同她一起面对着神王奥丁。
“冈格尼尔”被扎在奥丁的身前,她挥舞手臂,琴·葛蕾身上的银光锁链和长枪尽皆消逝,巴基落在彩虹桥上,被符文魔法变的沉重如山的手臂也散去了上面勾划的卢恩符文。
奥丁解除了封冻亚历克斯·萨默斯的寒冰,也轻吟着咒文,隔绝了神域金属被万磁王的控制,释放了暂时被困住的索尔。
“人类,你真的愿意看到这片土地上躺满了你我同胞的尸首么...”
最早一代的冬狼,来姆斯·皮特死了,他的儿子科特也没了一截小腿,几个当初在学院里便熟悉的变种人学生死了,还有很多天狼星军团的战士,甚至从极寒冰冻中脱身的亚历克斯,状态也极其危险......
而阿萨神族,更是用累累尸骸堆砌了整片金宫门前的辽阔广场。
“奥丁,我还没有败。”
琴背后的金色凤翼暗澹了许多,甚至零散的破碎着。但她眼中的战意依旧昂然,虽然在两米多高,小巨人一样的奥丁·波尔森面前身量差异巨大,可气势却没弱了半分。
“来自‘欲望’的凤凰,你要战,我便陪你一同战至这片大陆破碎,也在所不惜!”
嗡!永恒之枪再度飞回奥丁掌中,老神王持枪高喝的神威压的整座大陆暗暗震颤,与“凤凰”翠绿的眼眸漠然对视。
“豪利特并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我不知道他能在‘永恒之火’的焚烧下坚持多久,在彩虹桥的传送意外中又迷失到了哪里,但以他的生命力,也许还有机会。”
海姆达尔一点点的挪步而出,一条从左侧额角横贯至右眼的伤口彻底毁了她的双目,手中的彩虹之匙“布尔特钢”神剑成了她导盲的长杖。
“你觉得会这样结束么,神王奥丁。”
艾瑞克·兰谢尔,劳拉,阿萨左,巴基...众人围站在艾玛·豪利特身后,白皇后的脸色很平静,她的话语更是如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
可这片湖水披上了浅浅的薄雾,如她那深沉的悲怆笼罩不散。
“当然不会,豪利特的夫人,九大世界,乃至这片宇宙...一切才刚刚开始。”
艾玛深深的望着奥丁的面庞,她依旧神采奕奕,气势沉凝。
“诸神,你们记住,从此以后再无九大王国之说,地球也再不是你们统治的领土,来自‘神’的傲慢,终将变成覆灭‘神’的火焰。”
此刻,唯一能代表豪利特家族,代表“狼皇帝”意志的艾玛·豪利特目光扫视着残存的神族战士,言语铿锵的高声质喝。
接着便转身离去,沿着长长的彩虹之桥,穿过厚实的层层血泊,穿过天狼星军团的军阵,再没有回头。
奥丁·波尔森就像最后的灯塔守望者。
虽然她身后还有儿子索尔和洛基,还有赶到身边的天后弗丽嘉,还有满是血污和创伤,残存的神族军团......
可她看着却那样孤独,孤独的等待自己守望了一生的灯塔,在飓风与海啸最后的摧袭中轰然倒塌。
直到人族的军队搀扶着受伤的同袍,扛起战死兄弟的尸首登上舰船,在那只独目中撤离没了踪影。奥丁那红润的有些异样的脸庞才骤然冷下。
晶润的银白发丝肉眼可见的灰败枯叟,握着“冈格尼尔”的大手迅速干瘪着生出点点黑褐色的斑点,连那具壮硕高昂的身躯也畏缩着句偻了几分。
“父王!”
索尔和洛基看着永恒之枪毫无征兆的脱手摔落在地上,神王奥丁倒在了夫人弗丽嘉的怀里,在她的搀扶下躺在了彩虹桥上,头枕着弗丽嘉的臂弯。
“...我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承受看着你离开的痛苦,我该走在你的前面才对......”
天后弗丽嘉早把要流的泪水流尽,她没在丈夫面前掉一滴眼泪,只是用面颊贴着奥丁的额头缓缓摇晃着。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就快过去,阿斯加德的天空似乎不再那样深邃的让人窒息。
“对不起啊,我的妻子,也许我确实不值得命运这样卷顾,我该承受了一切的离别和伤痛后再独自走入瓦尔哈拉。”
奥丁像是整片彩色世界里唯一的灰白,只有那只独眼,她身上所有的光亮与生气都只存留在那只独眼的深处,一点点转圜着看向了两个儿子。
“索尔,洛基,你们都终将为王...但...别被‘神’的虚妄所束缚,小心,小心海...洛基,我有话,有话......”
阿斯加德大陆的太阳终于将第一束光投在了彩虹桥上,也投在了奥丁的脸上,可她的眼睛却没来得及看到这束初升的光。
奥丁·波尔森的胸膛断断续续的起伏着,她最后的话很零碎,原来即便是贵为九界之主,贵为诸神之王,时间与命运也不会在她将走的时刻留下半分退让。
神域最后的军队在索尔·奥丁森的悲怄大吼中跪伏下了身子。
洛基面色呆滞的沉默了半晌,她的耳中只有尖锐的嗡鸣声持续不断,突然,洛基疯了似的推开了索尔,跪爬到奥丁身旁,哭乱了那张总是噙着笑意的脸颊,双眼异样的通红。
“你不能死!父王,父王...奥丁!你还有话没跟我说完,你说啊...你说清楚...我求求你了,求你了...告诉我吧父王,我是谁?我是谁!”
躺靠在天后怀中的诸神之王化作点点金屑,在朝阳的光照下随风飘然散去,没留下哪怕一片完好的衣衫。
弗丽嘉忽然想起,索尔与洛基两兄弟从幼小到成人的千年多来,一向看似坚强鲁莽的索尔倒有多次哭鼻子的时候,而外表柔弱的洛基......
这是洛基·奥丁森有生以来,第一次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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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庭世界,米德加德...或许这里再也不能用阿萨神族所习惯的称呼。
就在地球的北欧挪威,离发现“宇宙魔方”的滕斯伯格小镇不远处的荒岛上。
这个季节还是芳草妻妻,日光明媚的日子。
虽然挪威的福利优握,生活节奏缓慢而安逸。但老北欧人,或者说维京人的后代们还是习惯放牧羊群与牛马的日子。
毕竟已经上千年再也没有机会让他们持着利斧,乘着黑帆快船驰骋。
放牧,是刻在骨子里最后的回忆与慰藉。
牧羊犬坐立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青石上守卫着这片骚哄哄的羊群,不时叫唤几声恐吓着跑的有些远的小羊。
青草一茬茬的被吃净,羊群也一点点的挪动着位置,换一片没啃过的草地继续大口的吃着。
远处,老牧羊人嘴里叼着一个掉光了漆的泛黄烟斗,坐在礁石边望着看了一辈子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海面叭叭的抽着烟。
他已经很老了,等这一批小羊长的肥硕,牧羊人就能攒够自己的棺材钱在老屋里喝酒烤火,直到断气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耳朵又不太好使了,老牧羊人听着牧羊犬的啸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终于挪动着屁股,用手帮着把那条老寒腿搬了过来,回身向羊群的方向看去。
一条丝丝缕缕的墨绿光线诡异的浮现,随着光线的拉扯,一片漆黑的空洞被撕开在羊群的上方。
老牧羊人颤巍巍的哆嗦起身,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彻底花了,竟然看到一只黑气缭绕的纤细手臂从黑洞里伸了出来,牧羊犬也早已吓的缩起了尾巴,再没了一开始叫唤的气势,躲在了主人的身后。
就在那只黑甲纤长的手伸出的同时,欢实的羊群彻底没了咩咩的响动,像是中了毒似的接连倒下,很快在皮肉溃烂间变成了一摊摊白骨。
“呼......这股味道,哼哼,还不错。”
身着有些碎裂的荧绿甲胃,胸脯大片的白腻裸露着,黑发打湿了披散在肩头。
女人的眼眶看起来像是涂抹了浓重的眼影,可在她高挺的鼻梁和深凹的眉骨间却不显得艳俗。
堕落与高贵,两种对立的气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嗅着脚下白骨还留有的澹澹血腥味儿满意的点点头,可欣喜的神采只是一闪而逝,浓黑的雾气滚滚涌起......
“父亲啊,我真想亲眼看着你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