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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德何能,会让梁绪受伤害呢?
安音璇不禁这样想。
“老梁过得很不好。”白雁岚语气没有起伏地陈述事实,“昨天他秘书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年后他一直都没去公司,也就是这几天不忙,项目都还没启动,不然真是要出大事。晚上我和小易去他家找他,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幸亏我俩知道门锁密码。找了半天才在顶层阁楼上找到他,喝得烂醉如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醒,我差点儿以为他死了。”
安音璇慢慢握紧了拳,指甲嵌进掌心,仍旧没有说话。
“地上一堆空酒瓶,他是把这几年收藏的酒喝了个干净,败家老爷们儿。”白雁岚嘴上不依不饶,但心里的难受掩盖不了,继续道:“我抽了他七八个大嘴巴他才睁眼,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唉,算了。”
“他一定是问我过得好不好。”一直沉默的安音璇说道。
白雁岚睁大眼睛,又苦涩地一笑说:“他没白疼你。”
“他自己都这副德行了,还问你好不好,是不是特可笑?”白雁岚闷闷地说:“老梁从来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管心里怎么想,外表也永远是春风得意的,我和小易都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狼狈。”
其实白雁岚也知道梁绪跟安音璇是不可能的,他们分手的时间点正好是年会之后,那必然是因为年会与陈郡山有染。安音璇已经仁至义尽,没有这边拖着梁绪,那边攀着陈郡山,但要说两人复合,那是肯定没希望了。他知道梁绪一定还不清楚原因,某种程度上来说,受伤还能轻一些。
但想起梁绪现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他也真是看不下去,除了安音璇,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安慰。
“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他吧?”白雁岚抱着一丝试探说道:“他现在真的不太好。”
安音璇点点头。
回到家,安音璇心情异常沉重,从白雁岚的只言片语中他得知,梁绪何止是不太好,根本就是很不好。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又犹如暗流在心底翻滚,久久不能平息。
情伤就像是火山口,控制住情绪就是不让它喷发,但它永远不同于其他山川,压住的是滚烫而危险的岩浆,而不是轻柔宜人的溪水河流。委屈、不甘一直都在,更加无法抑制的是思念。
思念那个人,那段时光。
“哥?”安鋆端了一大碗草莓坐在他身边,又唤了一声:“哥?你怎么了?公司有事?”
他咬了咬嘴唇说道:“公司没事。”
安鋆扳过哥哥的肩膀,问道:“梁绪回来纠缠你了?看你心神不宁的。”
“梁绪?”他蹙眉道:“没有,他没有纠缠我。只是今天见到了雁岚,跟我说他……”
“哥,别回头。”安鋆打断他,说道:“同情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想,他对我是认真的。”他想替梁绪开脱,又不知如何措辞,只得干巴巴地蹦出这几个字。
“所以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安鋆问道:“他认真你就要爱上他吗?一开始把这段感情引向一场交易的本来就是他,现在中途他说他变了、他认真了,你就一定要接受吗?”
“我……”
“哥,你一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一点你比我还要自持得多。我不是不让你跟他在一起,我只是不想看你违背自己的心。”
安家兄弟两人向来都是有蔫儿有主意,之前安鋆干出闷头考国内大学的事并不意外,安音璇也是一声不吭地从酒吧驻唱爬到了签约歌手的位置,就这一点来说,两个人很像,目标明确有的放矢。
但此时此刻的安鋆更要坚定,因为除了哥哥以外,没有任何情感能成为他的软肋。
他最终打消了去看梁绪的念头,长痛不如短痛,他无法回应梁绪的感情,一个错误的开始,也许过程中会有短暂的欢愉,但注定是会换来分道扬镳的结局。
更何况当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半分私情,他要去争取陈郡山的支持,要去争取肖权的资源,太多太多未知数。事业的不顺已然让他焦头烂额,机会一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就像是总有人向他抛出橄榄枝,他却永远差一点才能接住。这种感觉很不好,还不如从没有给过他希望来得轻松,一次次的愿望落空使他疲惫且自我怀疑。
其实他内心很忐忑,对能不能唱好陈郡山的歌一点底都没有,歌唱不好,舞跳不动,戏也演不了,他拿什么红,就算是靠脸也要有一技之长,他前所未有地焦虑起来。
一周时间飞速过去,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是团圆的日子,也是一切工作复苏的标志,新的一年又迫不及待地到来了,无论准备好了没有,时间都是不等人的。
安音璇在录音室里拿到了陈郡山给他的demo,再无其他。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陈郡山板着脸威胁道。
他认真地保证:“陈老师,这次我肯定让你满意。”
“你最好是让我满意。”陈郡山坐在椅子上解释这首歌的来历:“这首歌叫《初恋》,是我从钢琴系转到编曲系之后写的第一首歌,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初恋情人了,她虽然不够完美,但对我来说有不同的意义。我这几天把她重新编曲,自己还算满意,给你唱是绰绰有余的,这次再搞砸了,我真的会生气。”
安音璇捏紧了谱子和U盘,点了点头便出去了,他知道陈郡山不会再多提点他一句话,剩下的只能靠自己了。
走出录音室的一刹那,只听陈郡山又冷冷地说:“你以后不许唱笑傲江湖,不许再给我调酒,不然我就让肖权跟你解约,我管你是谁的姘头,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姘头?他一头雾水地关上了门。
燕城还是又干燥又寒冷,安音璇窝在家里一遍遍地听demo,旋律和歌词都能倒背如流了。他在录音棚试着录了几遍,录音师觉得可以了,但他知道,这远远无法达到陈郡山的要求,录多少遍都一样,他没有质的改变。
陈郡山没有给他期限,所以这一拖就拖到了三月,柳树都发芽了,他还是唱不出来。
看着日历一天天撕下来,安音璇打电话给录音师说最近几天都不去了,录音师内心是轻松的,任谁跟一首歌死磕一个月都受不了。
寒假过后,安鋆也开学住校了。这天安音璇一早起来穿戴整齐,就坐上了地铁,倒了几站下来,辗转又到了这个曾经来过一次的地方:东华国音乐学院。
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便大步踏了进去,他本就一副学生模样,所以毫无障碍地走到了沈美茗教授的办公室前,敲门没反应,又转了下门把手,拧不动,果然扑了个空。
反正他一向运气不怎么样,便在门口席地而坐,一边听耳机一边等人。
直到天黑,都没有一个人经过这层教学楼。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默默地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又踏上了回程的路。
当时没加沈美茗的联系方式实在是太失策了,现在又不可能找梁绪要,只有用最笨的方法——等。虽然知道沈美茗家在哪里,但又怕去了碰上梁绪,更加说不清,于是只能选择在学校等。好在他当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总归沈教授得来上班的。
沈美茗办公室所在的这栋楼是老楼,本来利用率就非常不高,阶梯教室在周末的时间被音乐家协会组织的课堂占据,于是平时索性用来存放学员乐器与书籍。
办公室里有四位教授,两位是特聘教授,一学年过来讲不了几节课,还有一位被学校送去国外学府交流,要下个学期才回来,所以长期在这个办公室出现的只有沈美茗。
这都是近几天他在楼道赖着不走听保洁阿姨闲聊来的。
等到第三天中午,刚好保洁阿姨又来吃饭休息了,与他并肩坐在楼道的地上开始每天例行八卦。
“沈教授有福气,爱人就是梁峰啊,那可是我们这一辈儿最受欢迎的男演员。”保洁阿姨说得眼里直放光。
他咬了一口自己带的面包,附和地点头。
保洁阿姨把最后一口盒饭吃完,盖上铁皮盖子,又道:“可惜啊,梁峰一次没来过学校,我在这扫了这么多年地,也没见过他本人。听说演员都比荧幕上还帅?是不是?”
“可能是吧。”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保洁员,说道:“我带了俩,您吃一个。”
老阿姨笑得眼角纹都出来了,客气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其实手上早就剥起了皮。
“小伙子你是不是也是演员啊?看你长得真俊。你来找沈教授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儿啊?”
沈美茗走到办公室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蹲在门口有说有笑地吃橘子。她轻咳一声,打破了这母慈子孝的和谐画面。
“沈教授。”安音璇赶紧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
沈美茗一愣,但瞬间就认出了这人是谁,微微蹙眉径直走过去用钥匙开了门,他赶紧跟了上去,却被拍在了门外,动作一气呵成。
“……”保洁阿姨睁大眼睛问道:“你到底是来求她帮忙的,还是找上门寻仇的?”
他尴尬地摇摇头。
沈美茗的态度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坐在门口,细细想来这件事,也许是她因为梁绪的状态而迁怒于自己,要么就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自己,总之都不那么好解决。
他必须要找一个能跟沈美茗谈话的机会。
下午沈美茗拿着教案从办公室出来,他起身上前一步,说道:“沈老师,我是安音璇,我们见过的,我来是想……”
话没说完,沈美茗已经走远了,依旧是不理不睬,拿他当空气。
他也不恼,又坐回原地继续等人回来。
天色渐暗,他有点瞌睡,但听见一串高跟鞋的声音自远而近,他揉揉眼睛刚想起来说话,只听“啪”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关上了,他拍拍自己的脸,心道可不能再犯困了,耽误事儿。
没过十分钟沈美茗穿着大衣拿着包又出来了,他锲而不舍地追上去说道:“沈教授,上次您说指导不了我,我想让您再听听我的唱法,之前那首《落花》您听过吗?我真的很需要您……”
一路追到楼下停车场,沈美茗一言不发地开车绝尘而去,他的话仍旧没有说完。看着远远的红色尾灯,他叹了口气,背上书包准备回家,明天自然还是要来的。
“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保洁大妈觉得这孩子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安音璇只是笑笑,随手递给保洁阿姨一个橘子,看在橘子的份儿上,老阿姨语重心长地劝道:“有什么事儿非得天天在这堵门才能解决啊?”
“很重要的事。”
“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
老阿姨拍拍他,说道:“那你等着吧,别放弃,我觉得沈教授也不是铁石心肠。”
“谢谢您安慰我。”他礼貌性地说。
谁知老阿姨摇摇头,悠悠地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安慰你,你想想看,她要是真烦你,早就叫保安把你撵走了,还能让你一天天的在这蹲墙角吗?”
他转念一想,对啊!这学校里又不是没有保安,沈美茗早就可以投诉他妨碍校园秩序把他轰出去了,可是她没有,这根本就是默许他天天在这胡搅蛮缠了,自己有戏啊!
这么一想,他蹲墙角蹲得更起劲儿了,蹲出了技巧,蹲出了激情。
直到肖权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明天去试镜,他掰手指算了算已经整整在这蹲十天了。
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耐,比起陪跑,门口蹲这件事要来得重要多了,这不是妨碍他正事儿么!
但肖权的话,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这天晚上沈美茗照旧穿戴严实从办公室出来,安音璇对着她鞠了一躬,沈美茗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
“沈教授,我想我明天不能来了。”他如是说。
沈美茗似是松了口气,侧身要走,却又听他说道:“我后天再来。”
沈美茗高跟鞋一卡,差点儿崴脚。
他吓一跳,上前要去扶她:“沈教授您没事吧?”
沈美茗回头,神情复杂,最终无奈道:“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又何必这么执着。”
“可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他目光如炬,魅气十足的眉宇间只剩下郑重严肃的神情,说道:“我意识到了自己有很大问题,想要改变。我已经没有退路,必须重新开始,不然没办法继续唱下去。”
“主观意识和客观条件缺一不可,想要改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然我第一次见到你就会答应你。”
“我知道,就是知道很难,非常难,才来找您,只有您能帮我。”
沈美茗神情复杂欲言又止,安音璇道:“我拿到了一首歌,无论如何要把它唱好,但以我现在的水准是绝对不够格的。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无法把握好,可能以后再也不能唱属于自己的歌了。”
沈美茗质问道:“当不了原唱,以后连歌都不想唱了吗?”
“我想去更大的舞台,沈教授。”他声音有些抖,继续道:“我在夜场唱歌的时候,那是一个三米的半圆舞台,只有一个键盘给我伴奏,唱着时下流行的口水歌,台下的客人,玩的玩醉的醉,没人会认真听我唱什么。我等了四年,等到一首属于我自己的歌,可我却没把它唱好,您能体会那种悔恨莫及的感觉么?我不想再犯同一个错误,我也不想轻言放弃。”
为了陈郡山的这首歌,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跟梁绪的关系,说他冷血薄情也好,急功近利也好,他要红,他还要唱很多很多歌,给很多很多人听,不惜一切。
沈美茗看着眼前的男孩,因为艳丽的姿容脸上稚气不复,神情异常坚定。
片刻之后,沈美茗深深叹了口气,问道:“还有橘子吗?”
他呆立着不动:“嗯?”
“你天天吃的那个,还给了保洁几个。”沈美茗天天中午看着他跟保洁员俩人蹲在门口咔嚓咔嚓吃橘子,散得一个楼道都是味儿。
他才反应过来沈教授在说什么,窘迫道:“刚刚都吃了。”
“后天别忘了带。”说完,沈美茗像往常一样踩着高跟鞋走了。
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管沈美茗还看不看得见,重重地点了点头,激动地喊道:“沈教授,那后天见!”
连日来混沌的状态总算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安音璇躺在床上想,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没有来临,是不是唱歌这块料,就这一锤子买卖了。
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甚至来不及思考明天试镜如何表现。
这次试镜是在导演工作室,这个导演不同于《繁花盛开》的那一位,有一定知名度,也获得过不少国内奖项的提名,只是一次都没有斩获。
来试镜的人不多,跟安音璇坐在一起的演员也不是很有知名度,他都叫不上名字。表面上都是冲着男二女二来的,其实心里都有数,二番轮不上,三番四番总能匀一个到手里吧。
他则是个例外,志不在此,希望早点走完过场,回去好好思考如何先把歌唱好,所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连一个高大身影站在身前都全然没有发现。
“想谁呢?”浑厚的嗓音略带戏谑地问道。
他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低头抠手,根本没觉得这句话是在问自己,直到下巴被一只大手捏起,迫使他抬头,才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要怒不怒的眼睛。
“你现在是选择性听力?不想听的一概当听不见?”陆悦扬傲然睥睨地问道。
他想躲,却被越掐越紧,两颊都泛起了红印子,只得挤出几个字:“陆老师,真巧。”
其实一点也不巧,是陆悦扬知道今天安音璇会来试镜,故意在这堵他来的,美名其曰帮着导演掌掌眼。
他肯定想不到,堵了别人十天半个月,现在轮到他被别人堵,实打实上映了一出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
“重新叫。”陆悦扬就甩了仨字给他,让他自行领悟。
他只有眼珠子向上看他,于是露出了下三白眼,显得更加幽怨。
陆悦扬挑眉示意他赶紧的,别做无谓抵抗,在场都是圈里人,大明星是无所谓的,没脸没皮惯了,反正别人也就敢私底下偷偷嚼舌根。
他吞了口口水,不情愿道:“悦……”
本来叫一声“悦扬”实在没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一屋子人好像都等着他把这个名字叫出来才能松口气,他反而噎住了,一把抓住陆悦扬的手腕,站起来拉着那人高马大的身躯就往洗手间走去,大明星一副得逞的笑意,留下试镜演员们阵阵惋惜,这回连三番四番都轮不上了。
“你来这干嘛?”安音璇反锁上洗手间的门,问道。
陆悦扬靠着洗手台,双手插在胸前,歪头反问道:“我自己的片,不能来看看跟谁搭戏吗?”
“那你好好看,我要出去试镜了。”他转身要走,陆悦扬在后面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我忙。”
陆悦扬要被气笑了,心说就你这二百八十线居然在我大流量面前装忙,难道我就不值得你用心撒个可信度高点的谎?!
“你最近没通告吧。”
“没有。”
陆悦扬纳闷道:“那忙什么?”
“录歌。”他说得理直气壮。
“陈郡山又给你写歌了?”陆悦扬问道。
“是。”
“睡了?”
“睡了。”
陆悦扬嗤笑一声,把脸凑近他,说道:“承认得这么大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说潜规则了。”
安音璇不会再跟他纠缠,云淡风轻地说道:“睡了有什么的。”
“前两天我和陈郡山刚好去了同一个局,那个局来的全是他的菜,以往来说,不带走两三个那就不是陈郡山。”
“你是不是也得带走两三个,才是陆悦扬?”他不留情面地问道。
陆悦扬咳了两声,没有回他的问题,说道:“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没兴趣……”
陆悦扬按住他的唇,说道:“他一边喝一边吐一边喊,说安音璇不是人,居然敢涮他,他现在萎了,一就想唱笑傲江湖,哭着对一帮俊男美女喊‘滚’。
“所以你说你把他睡了,我是不信的。”陆悦扬放开了他,话里有话地说道:“我还是低估你了,让陈郡山一边骂你还一边给你写歌,有能耐啊。”
陆悦扬渐渐靠近,把他按在门板上,哑声说道:“你怎么对他的?在我身上也试一试,看看我能不能被你恶心跑了?”
“我什么都没做。”他完全不想跟无关的人解释年会那件事。
“这次不打算拿男朋友当挡箭牌了?”
“我没有男朋友了。”他平静地陈述道。
陆悦扬一怔,去年年底还好着呢,过了春节怎么就掰了,这就叫天时地利人和吧。
本来他今天看见安音璇是很生气的,前几天听陈郡山发牢骚,这俩人的烂事儿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安音璇算是全身而退,但如果当时运气没那么好,不就被陈泰迪给得逞了吗!拒绝了自己却着了陈郡山的道,他实在接受不了,于是心头憋着一股浓浓的怒气与醋意,准备找安音璇讨要说法。
而安音璇突如其来的宣告单身,让他始料未及,瞬间把内心的不忿消散得一干二净,唯剩下一腔热情在胸中蠢蠢欲动。
陆悦扬目光深邃,认真地说道:“我是不是能把你这句话等同于‘可以追我了’?”
安音璇面无表情道:“可你唱歌依旧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