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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谢太辰心情不禁更是郁结,愤然言道:“怕什么怕,我的恩师可是宰相裴炎,区区一个闻登鼓算什么?现在只要能够拿下江离,打压云蛟帮,那么江南的盐业运输就尽落七宗堂之手,此乃一本万利之事,怎能快要成功之时却投鼠忌器了?”
“但是我总觉得,还是应该小心为上。”谢太真说得一句,想了想正色补充道:“阿兄,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谢太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事,绷着脸言道:“对了六郎,刚才陆望之等人前来见我,想要我释放江离,与他们同路的那名为韦洵的年轻人似乎颇为了得,而且言语中有一种让我总觉得不妥的感觉,你去帮我调查一下,看看他是什么身份。”
谢太真点头笑道:“好,兄长放心,我立即亲自调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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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袭来,含元宫烟雾缭绕,柳絮飘飞,淡淡的水雾萦绕着沉沉宫殿不散,使之看上去恰如九天之上的神仙殿阁。
蓬莱宫一间凉亭内,蔗蔗正在听贴身宫娥禀告着一件趣事,听到最后,她一脸好奇地言道:“世间真有能够让人身体自然而然散发出香气的药方么?芬芳,你该不会是被别人骗了吧?”
被称为芬芳的宫娥笑嘻嘻地言道:“蔗蔗姐啊,许多人都知道长安城韦氏女莲儿体有异香,据说是一个奇人所授,只要每日用那药方配制的药草沐浴,便可收到奇效,不仅如此,听闻那药方还有美颜美肤的功效,倘若蔗蔗姐得到,并将药方送给天后,天后一定龙心大悦,说不定还会好好地赏赐蔗蔗姐。”
蔗蔗听得美目亮了,身为天后的贴身宫女,她何尝不希望得到天后的长期信任和疼爱,这一点一滴都需要日益累积的努力方能达到。
如今天后已近六十之龄,白发频生,容颜苍老,每日蔗蔗替天后梳头看见她落下的头发,以及面上即便是补再多粉底也无法遮掩的皱纹时,心内总是惶恐不安。
倘若韦莲儿的药方真的有那么神奇,能够令天后重泛青春美貌,对她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蔗蔗顿时为之心动,沉吟半响言道:“要不这样,明日我们找个机会出宫前去瞧瞧,看看是否属实。”
芬芳双目一闪,急忙言道:“蔗蔗姐,明日可不行,最好是后日一早前去。”
“明日为何不行?”蔗蔗忍不住好奇追问。
芬芳笑道:“刚才奴婢在路上遇见上官侍诏,她说明日想要前来拜访蔗蔗姐,故而我们只能后日出宫。”
蔗蔗想了想,点头言道:“后日便后日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就这么说定了,后日一早咱们就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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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城南有一里坊名为“安义”,大名鼎鼎的京兆韦氏便举族居住在此坊之中。
时至辰时,长街上行人如织,车马穿梭不停,一个很明显是女扮男装的俊俏郎君正高坐马背之上,好奇地东张西望,而在马前,则是一个也为女扮男装的仆役牵马慢行,此二人正是蔗蔗与宫女芬芳。
今日出宫,蔗蔗为求方便自然穿上了男装,她乃武后乳母孙女,自小生长宫内鲜少出宫,此际走在长街之上,忍不住饶有兴趣地打量不止,大感市集的繁华。
走得半响,蔗蔗忍不住问道:“芬芳,路走对没有?为何还没到呢?”
正在牵马的芬芳转头笑道:“蔗蔗姐放心,马上就到了。”
就这般漫无目的的转悠数圈之后,芬芳突然看见原本约定的酒肆二楼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遥遥对着她轻轻颔首。
见状,芬芳双目一亮,终于牵着马朝着韦莲儿居住的那条街道走去,而在此刻,一辆华丽高大的马车磷磷隆隆驶过长街,也是朝着那里去了。
渐行渐近,芬芳转过身来对着蔗蔗指点笑道:“蔗蔗姐,看,就是前面那片府邸,韦莲儿就居住在那里。”
蔗蔗轻轻颔首,正欲说话,突然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正停在前方府邸门外,马车由四匹白如霜雪的骏马架拉,车厢上携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看上去非常的华丽。
见状,蔗蔗心头一凛,急忙言道:“等等,先不要急着过去。”
芬芳故作不解,问道:“怎么呢?”
蔗蔗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面前似乎乃公主院的马车,太平公主莫非也来找韦莲儿?”
正在说话间,只见一个美貌的绿裙女子从府邸走出,站在马车前犹豫半响,似乎与身旁女子说了几句之后,方才登上马车。
芬芳急忙言道:“蔗蔗姐,刚才那女子正是韦莲儿。”
蔗蔗面沉如水,言道:“跟上去,看看太平找那韦莲儿究竟干什么!”
芬芳轻轻颔首,牵马跟着马车去了。
不远处的酒肆二楼,一名容颜俊美的郎君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均是尽收眼底,她转过身来对着坐在案前品茗的白衣郎君言道:“侍诏,蔗蔗已经起了疑心,跟随着公主殿下的马车去了。”
白衣郎君轻轻颔首,叹息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一切努力均已经做了,是否能够达成目的,也只有但凭天意。”
俊美郎君笑道:“有芬芳同路,相信她一定会见机行事的。”
白衣郎君轻轻颔首,沉吟半响后,冷冷言道:“香菱,这芬芳已经留不得了,待到事成之后,就让她消失吧。”
俊美郎君听得心头一惊,问道:“侍诏,你好不容易才收买她为你效力,这样做是否有些太可惜了,而且这一次,她也算居功至伟啊!”
白衣郎君摇头笑了笑,正容言道:“今日她收了我的钱财可以背叛她的故主,明日她也会为了钱财而背叛我们,此事如果泄露出去,你我皆是性命不保,故而她必须消失。”
说到这里,白衣郎君黛眉紧蹙,思忖半响叹息道:“你生性仁慈善良,看似不适合做此事,算了,还是我另外找人来做。”
“不,侍诏,香菱愿意。”俊美郎君突然离席跪在地上言道,“侍诏乃香菱之主,此等密事交给别人也不妥当,还是我来做便可。”
白衣郎君沉吟有倾,点头叹息道:“那好,香菱,这次真是委屈你了,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