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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见过相关人等,回到君婼与皇上客居的小院,锦绣带着两名小宫女在院门外守着,陈皇后一推院门,从里面关上了,叹一口气笑骂道:“真是贪吃。”
锦绣陪着笑脸搬了椅子过来,陈皇后坐了,锦绣亲自打扇侍奉,好奇问道:“敢问皇帝陛下,这大昭朝堂上,是不是都是女子为官?女宰相女尚书女侍郎,若如此,我也来做个高官的长随,岂不是很威风?”
陈皇后笑道:“锦绣真敢想啊,我只是暂时挂名,这江山要给君晔,朝堂上的官员都是旧臣,未动分毫。”
锦绣怏怏道:“原来女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
“那是。”陈皇后点头,“各有各的不易,谁又能随心所欲呢,不过眼下,我很满足。”
说着话院门开了,君婼瞧着母后打趣的眼神,脸红到了耳根,皇上没事人一般笑道:“劳母后久等了。”
陈皇后说声我愿意,笑看着皇上:“知道麟佑舍不得,去旸城的路上,将婼婼借给我,我们娘俩说说话,可好啊?”
皇上犹豫一下,君婼悄悄揪他的衣袖,皇上勉强笑道:“自然是好,我骑马,给母后和君婼保驾护航。”
陈皇后笑说很好,队伍浩浩荡荡出了白沙城往旸城而来,沿路天高云淡,阳光浓烈,树木高壮绿草肥沃,各色野花缤纷,青山如黛碧水如蓝,果真是如诗如画的国度。皇上骑马观瞧,这样的国度方能养出君婼这样的女儿。不由回头朝马车上看去,不期然君婼也掀起壁上小帘向外观瞧,四目交投,竟双双红了脸。
锦绣在旁瞧得清楚,笑对摘星低语道:“皇上和皇后殿下可是奇了,成亲快三年,每每如初见一般脸红心跳,羡煞神仙。”
摘星点头:“就是就是,我就说嘛,我和俊武差些什么,还没成亲呢,老夫老妻一般,见了面也高兴,就没有这样脸红心跳的感觉。是不是打小在一起,就不新鲜了?认识的人一样,看过的事一样,不像皇上与公主,只不一样的过去就能说大半辈子,公主在殷朝,觉得什么都新鲜,皇上来了大昭,也是样样好奇,唉……”
锦绣拍她一下:“小丫头,这是能比的吗?你和俊武青梅竹马,也是羡煞旁人的,各人得各人的缘分而已。”
摘星似懂非懂:“也是,若是不要俊武,去找个殷朝男子,还真舍不得。说到青梅竹马,世晟公子和公主就是,以前也挺仰慕世晟公子的,缘何就成了这般?死缠烂打伤人伤己,采月还依然对他痴心,我想不通。”
锦绣摇头:“世晟公子是痴性情,听了陈皇后一番话,我才明白,这世间最知世晟公子的,还是采月。采月追随世晟公子而去,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世晟,她已瞧出世晟公子异样,她是想要帮助世晟公子解脱出来。要不说相思苦呢?如若象皇上与皇后殿下这般,两情相悦就都好了,若是阴差阳错,可不就是痛苦不堪。”
“那,姑姑与铭都知,是甜的还是苦的?”摘星问出口,又忙捂住了嘴。
锦绣摇头一笑:“我是甜的,只因我坚定不移,他是苦的,因为他没想明白,是以自苦。”
摘星打趣道:“锦绣姑姑怎么一副了悟的超脱模样?”
锦绣笑道:“之前跟着宸妃,只知争斗。跟在皇后殿下身边长了见识,原来天底下有这样专情的皇上,皇后可以这样做,懂得了情字。所谓情关难过,我过了。”
锦绣说着笑弯了眼,摘星轻轻靠着她,看山间有麋鹿的身影,从树木间穿梭而过。
君婼与皇上四目凝望,许久收回视线,枕在陈皇后肩头:“母后如今坐拥大昭江山,身旁又有公冶先生相伴,可谓是圆满了。”
陈皇后握嘴一笑,脸上添几丝红晕,对君婼低语道:“跟婼婼说知心话,婼婼不许笑我啊,我急着呢,急着怀上,可是早也纠缠晚也恩爱,好几个月了也没怀上。”
君婼憋着笑:“母后不是说了吗,太勤了也怀不上。”
“太医这样说的。”陈皇后认真道,“可是先生不依啊,先生说大半辈子茹素,一下子开了荤,对肉上瘾,沉迷得不能自拔。”
君婼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陈皇后脸色更红:“人家跟你说私房话,你还笑人家。”
君婼更是笑得不行,陈皇后也笑:“母后啊,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这些话没处说去,只能跟我的婼婼说。先生缠人得紧,有时候纠缠得我厌烦,可一时一刻不见,心里又空落落的。先生还把后花园的芙蓉花都铲掉了,换种了菜,边上结一茅庐,每日亲自饲弄自得其乐,我嫉妒那些菜,特别想冲进去,一一揪掉踩烂。婼婼说说,母后是不是疯了?”
陈皇后一脸苦恼,君婼笑道:“母后太在意先生,是以如此,母后别觉得奇怪,人之常情,我也常常嫉妒皇上批阅的那些奏章,皇上跟奏章在一起的时间,比跟我在一起长得多。”
陈皇后嘘一口气:“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以为自己为了先生快疯狂了。还有啊,先生与我恩爱的时候,我舒服得想喊想叫,可是又害臊,只能苦苦忍着,也快要疯了,快忍不住了。”
君婼笑得滚倒在陈皇后怀中,好不容易止住了,直起身子趴在陈皇后耳边低语,陈皇后听得两手捂了脸:“哎呀,都是母亲教女儿,到我这儿可好,女儿教母亲,臊死了臊死了……”
君婼憋着笑一脸认真:“母后如今受了滋润,更是青春貌美,与我分明象姊妹嘛。”
陈皇后手轻拍在她脸上:“胡扯,我与秋荻才是姊妹。过会儿路过你母后的陵寝,带麟佑去让她瞧瞧,她定高兴的。”
君婼嗯一声说好,趴在陈皇后怀中唤一声母后:“母后急着怀孕,若有孕了,父皇出家,朝堂上可会有麻烦?”
陈皇后抚着她头发:“传位给君晔,我与先生或云游天下,或田间结庐,只要与他在一起,怎样都是好的。”
大昭皇陵依山傍水,只是一座三进的庙宇,简单肃穆,里面供奉着牌位,牌位后是黑色瓷坛,装着烧剩的骨灰,秋皇后的又不同,牌位前立着一座栩栩如生的玉像,轻颦浅笑,君婼一眼瞧见,眼泪滚落了下来。
皇上瞧着君婼泪眼,忙净手焚香拜见过,大声说道:“岳母,我是殷朝皇帝,姓元名麟佑,感谢岳母生了君婼,我在此以殷朝江山天下承诺,定会爱妻如命。”
君婼握住他手,看着玉像道:“母后,我与他会相互爱宠,将彼此视若自己的生命。”
皇上反握住她的,双双凝望着玉像,透过玉像凝望着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陈皇后在旁双手合十:“秋荻,这玉像是你去后,瑞直亲手所刻,这些年一直陪着瑞直,他如今出家为僧,将玉像供奉在皇陵,瞧着玉像,我想起了秋荻最美好的时光,其时先帝尚在,瑞直与秋荻每日耳鬓厮磨,爱恋中的女子容光焕发,不久有了君晔,你的眼角眉梢都是幸福。我每每瞧见,都觉得美得不可胜收。瑞直更是疼在了心坎里……可惜,美好的时光很短暂。”
身后有人冷冷说道:“因为你,她美好的时光才短暂。”
陈皇后回身看向门口,君晔卓然而立,依然是一身玄衣,拄着精铁拐杖,却不看陈皇后,轻唤一声婼婼。
君婼喊着大哥扑了过来,一把搂住脖子:“大哥,大哥身子可好些吗?”
君晔揽着她说没事,皱眉瞧着她:“倒是你,不好好在殷朝呆着,为何跑了回来?一路上麻烦不断,元麟佑,你也太纵着婼婼了。”
皇上一笑:“你呢?怎么肯拄拐杖了?”
“瘸子就是瘸子,不必装着没瘸。”君晔冷冷说道。
君婼唤声大哥湿了眼眸,君晔揉一下她头发:“行了,你再如此,日后就休要再理我。”
君婼嗯了一声,抹着眼泪道:“我没有自责,大哥能想明白,我是高兴的。”
君晔携了她手:“走吧,跟大哥去玉矶岛,大哥和毓灵要成亲了,就等着你了,既到了,明日就拜堂。”
君婼扯扯他袖子:“大哥,我要先跟着母后进宫。”
君晔不理,只拉着她向外,君婼回头喊声母后,陈皇后摆摆手:“去吧去吧,成亲是大事,玉矶岛简陋,婼婼帮着筹备筹备,缺什么了,跟我说。”
君婼唤一声大哥,君晔没听到一般,回头看一眼皇上:“想来,便跟着。”
君婼又唤一声大哥,顿住脚步,揪着君晔袖子,认真瞧着他:“大哥,今日在母后的牌位前,大哥对皇帝陛下的不满,都说出来,不说,我就不理大哥。”
君晔松开她手:“婼婼,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说得明白,我只做我想要做的。大哥成亲,婼婼果真不来吗?”
“我去。”君婼忙握住他手,“这就去。”
皇上唤一声君婼:“朕先陪着母后回宫,然后前往玉矶岛。君晔拜堂成亲后,再陪着婼婼进宫探望母后。”
院中葡萄架下一名侍卫转过身:“皇帝陛下有在下护卫。”
原来是公冶先生,陈皇后笑道:“麟佑还是随着婼婼去往玉矶岛。”
说这话向公冶先生迎了过去,低声道,“何时来的?”公冶先生道,“我料到会如此,特来迎你。”陈皇后仰脸看着一颗颗碧绿的葡萄,咽一口口水道,“真想尝尝。”公冶先生笑道,“酸的。”陈皇后又咽一口口水,“想尝尝嘛。”
君婼笑看着皇上:“母后与公冶先生十分恩爱呢。”
皇上忙问道:“君婼也想尝那酸葡萄吗?朕这就摘去。”
君晔扭头看向君婼,看她摇头,松一口气瞥向陈皇后,一窜绿葡萄正吃得香甜,不由一笑,笑得古怪。
君婼不解看向皇上,皇上摇头低语:“朕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