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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汤匙举到唇边又顿住了,含笑道:“那样眼巴巴瞧着朕,可是想喝,过来,朕喂你。”
秋蓉欣喜看着皇上,趋前几步跪坐在脚踏旁,抬头朝皇上殷切看了过去。皇上亲手喂,下了药也要喝,何况过会儿巫山*,喝一些可以助兴。
皇上汤匙递到她唇边,秋蓉挨得更近了些,皇上手顿住皱了眉头,秋蓉嘴已张开,忙忙又趋前些,脂粉香直钻入皇上鼻子,刺痒不已,来不及遮掩,大大一个喷嚏,打在了瓷盅里,自然也殃及秋蓉一张俏脸。
秋蓉不敢抬手擦脸,忙忙起身道:“这就为皇上换瓷盅。”
皇上说声等等,起身推开窗户,有清风涌了进来。
转身复坐下,指指几旁:“秋蓉,过来坐。”
秋蓉看一眼托盘上的银耳汤,陪笑道:“过会儿就凉了。”
“让你坐,就坐。”皇上有些不悦。
秋蓉忙坐了,皇上瞧着她拧一下眉,似乎在思忖什么,半晌开口道:“朕十分喜爱秋蓉,不过呢,秋蓉有可能是皇后的姨母,朕的后宫,不能又有姨母又有甥女乱了伦常,朕只能忍痛割爱。”
说着话又瞧秋蓉一眼起身向外,秋蓉扑了过来,一把揪住皇上袖子声泪俱下:“皇上,皇上,妾苦苦等了三年,皇上这样一句话,妾就算死也值了。”
皇上叹口气,拂开她手:“朕总要顾及皇后的。”
“皇上不用顾及皇后。”秋蓉又揪住皇上袖子,皇上皱眉不去看她,秋蓉哭道,“妾不是皇后的姨母,妾年幼时被拐,在拐子家中与另一名女子同吃同住,她生得美还认字,妾心中十分羡慕,跟她学着认字,她有一本香谱,妾跟着她学会了治香,皇上,妾的治香术,不输皇后。”
皇上点头,“她如今何在?”秋蓉忙道,“十四岁的时候,拐子要将她卖进青楼,她夜半跳了井。她留下的东西归了我,她的闺名雅致,妾便连名字也换了。”
皇上没说话,伸手解开了衣带,秋蓉忙松开手眼巴巴瞧着,皇上脱下外裳,里面一袭玄色锦袍,窄衣窄袖,紫金玉带束在腰间,勾勒出精瘦有力的腰身,挺拔如玉树,秋蓉唤一声皇上,以前在俭太子府上见过的香艳情形,从眼前掠过,心中热血奔涌着,似乎就要疯狂。
皇上将外袍随手一抛,唤一声铭恩,铭恩飞一般冲了进来,看到秋蓉抱着皇上的外袍痴痴站立,刚刚去到沉香阁,将险情禀报了皇后,皇后恹恹得摆手:“没有皇上解不了的局,不会有事,我今日心烦,便不过去了,铭恩瞧着办。”
铭恩无奈而出,皇后又吩咐一声回来,对锦绣道:“跟着铭恩过去,在窗外听仔细了,两眼盯紧了,若是有任何差池,冒着杀头的危险,也得冲进去。知道吗?”
锦绣答应着跟来了,一路摩拳擦掌:“断不能让贱人得逞。”
踮起脚尖,目光越过铭恩肩头,瞧着屋中形势,还好还好,只脱下一件衣裳,没怎样。
皇上指指屋中金猊和几案上银耳汤,“这些都拿给皇后,瞧瞧是否动了手脚。”往门口走几步,头也不回冷声吩咐道,“搜查流云阁,拘了秋蓉,让内寺所不拘手段审问,昔日兰太妃之事,上圣太后构陷皇后之事,亲蚕宫之事,是否与她有关。”
铭恩响亮答应一声,皇上已大步而走。秋蓉腿一软瘫坐在地,紧抱着皇上外袍,嗅着其上残留的清香,疯子一边咕咕笑了起来,内寺所卫进来押走她的时候,她依然在笑,笑的声音更大,铭恩过来夺了她手中衣袍,她嘶喊一声不,抢了回去,紧紧抱在怀中,铭恩无奈摆手。
君婼靠坐在榻上,窗外乌云遮月,淅淅沥沥有小雨落下。
门哐当一声响,皇上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她埋头在她颈间,他的头发上沾了雨珠,衣袍有些微湿,君婼拍一拍他:“换衣裳去。”
“不去。“皇上赌气一般。
君婼抚着他的发:“没人跟着打伞吗?”
“朕自己一路跑回来的,朕刚刚去了宝慈宫……”皇上脸依然埋在她颈间,细细亲吻着她。
君婼笑道:“我知道,皇太后病了。”
“君婼怎么不去看着朕,朕刚刚,险些酿下大错。”皇上抬头看着她,目光中含着委屈。
君婼忙放下心思,关切问道:“出了何事?”
“秋蓉给朕下药,朕以为她是君婼。”皇上低了头。
君婼一惊,将陈皇后来东都的事全部抛在了脑后,狠狠掐住皇上的肩:“你宠幸她了?”
皇上摇头,君婼松一口气,手下也一松:“阿麟若失了贞洁,阿鸾便不要你了。”
皇上更加委屈:“都怪你,让朕施什么美男计,君婼教朕说的话,朕照说了,自己听着都恶心。这会儿心里堵着,十二分不舒服。”
君婼就笑,捧着他脸道:“皇上不是不应的吗?”
皇上哼了一声:“母后卧病在床,她非巴巴得让朕喝银耳汤,朕想瞧瞧她究竟想做什么。”
君婼抱着他笑:“是以,皇上便将计就计?”
皇上正色看着她:“谁骗朕都可以,君婼不能骗朕。”
君婼笑说自然,皇上睨着她:“之前骗朕避子汤三日有效,信期又骗朕十天到半月,朕问过太医了,五至七日。真以为朕是傻子吗?”
君婼亲他一口:“不傻吗?”
皇上另一边脸凑过来,君婼又亲一口气,皇上方说道:“朕脑子里每日千头万绪,那些宗亲大臣得用也得防,只有面对君婼的时候,不用提防不用算计,呆些笨些傻些蠢些,难得自在轻松。”
君婼笑道:“不是骗皇上,是怕皇上亏了身子。”
皇上嗯了一声:“秋蓉不是君婼的姨母,放心吧。”
“还是皇上厉害。”君婼扫去心中疑惑,眉开眼笑道,“皇上怎样施展的美男计,仔细跟我说说。”
皇上别扭着不说,君婼在耳边道:“今日已是第六日,过会儿阿鸾侍奉阿麟,如何?”
皇上方皱着眉头开口,君婼听着叽叽咯咯得笑:“如此说来,若非她涂脂抹粉,若非那个喷嚏惊醒了皇上,皇上就要失去贞洁了?”
皇上扭着脸:“才不会,任谁熏香下药,朕只认得君婼的体香。”
君婼将皇上扑倒在榻上:“果真吗?”
皇上扯开她衣襟,脸贴上去嗅着,哑声道:“自然,除去君婼,朕厌恶与任何人靠近。“
君婼不畏苦累,服侍了皇上一回,虽生涩笨拙,却惹得皇上头一次低喊出声,满足后红着脸不敢看君婼,君婼趴在他怀中沉默,皇上以为君婼在取笑他,只臊得从头到脚都是红的。
良久君婼开口:“皇上,陈皇后到了东都?”
一涉及朝堂军国,皇上镇静下来,说一声是。
看着君婼道:“昨日夜里到的,未递交国书,也未请求召见,金吾卫跟踪,说是在东都官员勋贵府邸间挨个探访,她二十年前到过东都,许多人家给她脸面,抢着隆重招待。君婼,可要见她?”
君婼摇头,皇上说声知道了,又提起秋蓉所说的女子,君婼叹口气:“秋蓉羡慕她,是以模仿她的仪态,我便觉得秋蓉与母后有几分像,想来也是富于才华的女子,可惜与母后一般,命运多舛。”
皇上抱住她:“寻来她的尸骨葬到秋皇后身旁吧。”
君婼咬咬唇:“若非我执着,放任秋蓉留在宫中,不会惹出这许多是非,逝者已矣,依我的意思,莫要再去惊扰。回头再问问大哥,让大哥来做定夺。”
皇上说一声好,君婼想起银耳汤中,淫羊藿菟丝子尚嫌不足,又加了五十散,不只会让人意乱情迷,也会伤了皇上身子。试探问道:“皇上觉得,秋蓉所为,母后可知情吗?”
“母后病着,自然不知,秋蓉只是趁机作乱。”皇上笃定说着,脸上浮出腼腆,“君婼,刚刚母后醒过来握住我的手,我觉得十分陌生,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并不似梦中那样亲切。”
君婼握住他手:“多年没有亲近,这样也是自然。”
皇上抿唇道:“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君婼暗自叹一口气,关于皇太后,也许秋蓉会供出些什么。
凌晨时分,铭恩进来禀报,说是秋蓉服毒自尽了。
君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平静着看向皇上,皇上嫌恶皱一下眉:“可招供出什么?”
铭恩说道:“动了重刑,昔日兰太妃所中之毒,乃是她给的上圣太后,熏香中的阿芙蓉,是她出的主意,太医院副提点秘密提供给庆寿殿。亲蚕之事,是她指示的小宫女。还有,流云阁中搜出一册香谱……”
说着话从袖筒中拿出,递给君婼,君婼的手颤颤抚上封皮,许久翻开来,看几页唤一声皇上:“原来,秋氏香谱共有两册。我手中那册是食方与医方,这册,则是毒方。烧了吧,免得流传出去,残害人命。”
说着话眼泪滴了下来,皇上抬手为她抹去眼泪,抱她在怀中,说一声好。
待皇上早朝走后,君婼问锦绣:“昨夜里,可有宝慈宫的人,去见过秋蓉?”
锦绣点头:“铭恩说,宝慈宫中那两个粗壮的婆子去了,说是替皇太后问秋蓉几句话,就是怒斥其恶毒之类的,内寺所的人没听出别的来。”
君婼咬了牙,秋蓉经历坎坷犹活到如今,说明其生存愿望强烈,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自尽,她将上圣太后的事招供后,接着就该是皇太后,是以皇太后毒死了她。
使些小手段小心机没什么,既戕害人命,则不能再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