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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
言雨正准备睡下,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忍冬的声音,“谁?”
“年将军派属下来送信的。”蔺屾刻意伪装了声音,但露出袖中一块玉佩,在忍冬眼前一闪而过。
忍冬一眼认出来那是苏凉的东西,神色为之一变。
正好言雨开了门,“是阿成派来送信的人吗?”
忍冬点头,“是的。”话落对蔺屾说,“进来吧。”
言雨见来人面生,忍冬却要请进她的房间,心中不解,但并未说什么。
进了门,蔺屾恢复本来的声音,语带笑意,拱手说,“嫂子,在下蔺屾,小年的朋友。”
言雨愣住,继而神色一喜,“原来是蔺公子!阿成在信中总是提起你,快坐!”
忍冬有些意外,确认过蔺屾身份后便出去守在外面,留他们在房中说话。最近苏府一直被人盯着,忍冬知道是端木熠的人,她跟言雨说话都很小心。
蔺屾刻意伪装身份,也是谨慎起见。
“你饿不饿?是从迦叶城赶过来的吗?要不要让人准备些饭菜?”言雨问蔺屾。
蔺屾摇头,“嫂子不必忙,我不饿。傍晚到的,先去见了皇上。”
下一刻,言雨便神色急切地问,“苏凉还好吧?”
蔺屾瞬间乐了,“回去我得跟小年说,嫂子见我不问他是否安好,先关心苏小凉。”
言雨轻咳,“我知道阿成没事,一直有通信的。”
“苏小凉也没事,跟顾小泠在一起呢。”蔺屾微笑,“当然了,你家阿成也好着呢。其实出事的是我,不过已经被苏小凉给解救了。”
言雨面露喜色,“苏凉和顾泠都没事了?他们在一块儿啊?那可太好了!他们要回来吗?”
蔺屾摇头,“不好说,或许过段日子会回来,但不一定。”
“没事就好,回不回来他们肯定是有计划的。”言雨长舒了一口气,“我还要谢谢你,阿成去迦叶城,一直得你家里关照。”
“不是外人,客气什么。还有个喜事儿要告诉嫂子。”蔺屾唇角微勾,“苏小凉有喜了。”
言雨高兴地站了起来,“真的吗?”
话说她上次见到苏凉和顾泠,还是他们成亲那日。当时言雨怀疑他们又是商量好的假成亲,没想到苏凉有喜了。
蔺屾知道言雨跟苏凉是怎么认识的,完全能理解她为何如此在乎苏凉,当下如此激动。
聊了一会儿,蔺屾才把年锦成的信交给言雨。
言雨很快看完了,信中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说很想念她。
“你是不是今夜就要走?”言雨问。
蔺屾摇头,“还有些事要办,三日后再走。”
“那你住哪里?”言雨问。
“这个嫂子不用操心,我有地方住。回信不着急,我走之前会再过来一趟。”蔺屾说。
至于苏凉和顾泠以及蔺屾先前经历的细节,以及他来京城的目的,并未跟言雨说太多,言雨也没探究。她只需要知道苏凉和顾泠都好好的,就安心了。
关于苏凉的两位师父以及齐峻都去了凉国的事,先前言雨给年锦成写信提过,苏凉和顾泠都已知道了。
如今老白老沐和齐峻都尚未归来,家里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蔺屾问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苏府后,蔺屾察觉有人跟踪,他在城中绕了几圈,甩掉眼线后,去了林府。
见到林舒志,蔺屾详细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来京城的目的。
林舒志听完,连声叹气,“他们暂时不回来是对的,只要人平安无事就好。皇上那边,若能下定决心解决矛盾,小凉和小顾再考虑是否回来。不然,就得另做打算了。不必担心我们,玉笙的妹妹就要当皇后了,皇上不会因为小凉和小顾贸然动我们的。”
蔺屾点头,“那就好。皇上让我等三日,三日后就知道他怎么选了。”
等听蔺屾说起苏凉有喜,林舒志也很是激动,连声说好。他真正的徒弟宁靖早已过世,但苏凉和顾泠都叫他师父,屡次帮助林家渡过难关,甚至救过他们全家的命,还让林雪晴避免嫁进皇室,简直是他们家的守护神一般。
林舒志行事向来低调保守,但如今听蔺屾说起苏凉和顾泠要做的“大逆不道”的事,他丝毫没觉得不对或者会给林家带来风险。只要苏凉和顾泠决定的事,他是绝对支持的。
“我就不给小凉写信了。”林舒志说,“但我这里正好有封信,是要交给她的。”
林舒志到书房去取了信过来给蔺屾。
“这是?”蔺屾有些好奇是谁写的。
“是我亲家,玉笙他爹前几日派人送回来的信。一是报平安,二是有些事要告诉小凉。”林舒志说,“你可以打开看。”
一听是邢冀从玄北城来的信,还跟苏凉有关系,蔺屾便打开了。
信本就是拆开的,林舒志跟两个儿子以及女婿都看过了。这信是被邢冀派回京城送折子的士兵带来的,交给了林博竣。
邢冀在信中说的是他被司徒勰派来的人下毒威胁的事。
但跟给端木忱的折子里不一样,信中说的是真相。
蔺屾看到一半,神色莫名,“原瑛?我怎么从来没听苏小凉提过她还有这样的朋友。”
林舒志笑笑,“应该是先前那次高家宝中毒,小顾去求解药的那位姑娘。去年小凉和小顾在凉国,不是说小顾跟凉皇求了千年雪莲给另外一个姑娘吗?我猜着那千年雪莲是还原姑娘人情的。”
“原来是她?”蔺屾神色讶异,但他也知道林舒志说的这两件事,“这姑娘应该一开始是顾小泠认识的毒术高手吧?结果如今成苏小凉的好朋友了,还为了苏小凉背叛师父,承担风险,真是有情有义是非分明,跟我一样,哈哈!”
林舒志也笑了,“那是个好姑娘,且很有本事。”说着又轻叹一声,“但这次她背叛师父帮了小凉的义父,可能会给自身招来麻烦。玉笙他爹送这封信来,也是想尽早知会小凉,倘若原姑娘需要帮助的话,也只有小凉和小顾能帮到她了。”
蔺屾点头,“没错。等我回去就交给苏小凉,她可能知道原小瑛会遇到什么麻烦。”
邢冀还在信中提起原瑛告知苏凉的两位师父以及齐峻都平安无事,还有司徒靖瞎了,岳夫人是个疯狂的毒妇这些,都是跟苏凉有关系的。
不过苏凉早已见到司徒靖了,且如今正在为他医治。
蔺屾确认林家这边一切安好,把信收起来,便告辞了。至于邢玉笙和秦国公府,他就不去找了,该说的林舒志会告诉他们。
蔺屾跟言雨说他有地方住,其实是客栈。
夜半时分,终于办完正事的蔺屾回到客栈,倒在床上,只觉得又累又饿。有点后悔当时在苏府言雨询问他的时候,应该说饿,弄点东西来吃。但他叫了一声嫂子,就想着不能给年锦成的媳妇儿添麻烦,毕竟都那么晚了。去到林家,也只喝了一杯温水。
这个时间,想找酒楼都关门了。
蔺屾饿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又起身点了灯,左看看,右看看,无事可做,也没东西能吃。
往怀里摸了摸,只有从林舒志那里拿的邢冀的信。
蔺屾把信再次打开,躺在床上,双手举着,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看,企图转移注意力。想吃上东西得天亮了,他也没力气出去偷东西吃,况且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谁家有现成的。
“原,瑛……”蔺屾念着原瑛的名字,想象她会长得什么模样,会毒术,定然不是一般姑娘,不可能温柔可人,至少比苏小凉要凶悍很多。其实苏小凉看起来并不凶悍,只是偶尔行事风格很彪悍,她朋友中的姑娘倒都挺温柔的,譬如言雨和林雪晴。
蔺屾把信看了三遍,也想不出原瑛会长什么模样,但许是太累,终于睡着了,信纸就盖在脸上。
这天夜里蔺屾做了个梦,梦中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红衣女子挥舞着一条用毒蛇皮编成的七彩鞭子,追着他打。他跑啊跑,怎么都躲不开……
天光大亮,蔺屾苏醒,感觉更累更饿了,也没换衣服,确认易容没掉,便出门找吃的去了。
……
皇宫。
端木忱在早朝后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中间停下来,摸了一下胸口,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昨夜蔺屾给的药瓶。
临近正午,端木忱才从御书房中出来,守在外面的长安说,太后宫里来人,请端木忱过去用午膳。
退位后成了太上皇的端木熠就住在太后萧氏宫里。萧氏擅长厨艺,以前就常常亲自下厨,端木熠最喜她贴心温柔。
端木忱到的时候,萧氏刚刚炖好最后一道汤。
端木熠笑容满面地招手让端木忱过去坐,让他不必拘礼,倒真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模样。
端木忱落座,桌上的菜很丰盛,有几道他颇为熟悉,还是他从苏凉那里拿的菜谱送给了萧氏。
“皇儿来得正好。”萧氏笑容满面地过来,让宫女把汤盅放下后,就让下人全都退下了。这几日每到吃饭的时候,端木忱都会跟端木熠汇报朝政之事。
萧氏给父子俩盛了汤,端木熠喝了一口,便夸赞她的厨艺更精湛了,端木忱也连声说很美味。
萧氏笑得合不拢嘴,对于如今的一切都很满意的样子。她的儿子如愿当上了皇帝,她的丈夫如今也不去别的女人那里了,后宫更是无人再能与她争斗。
端木忱见状,敛了眼眸,默默地喝完了一碗汤,等他放下碗,萧氏已经给他夹了不少菜在碟子里。
端木熠喝完一碗汤,很自然地又把碗给萧氏递了过去。
端木忱连忙伸手,半路接了过来,“儿臣给父皇盛汤。”
萧氏笑着说,“好,皇儿最是孝顺了。今日的汤是补身子的,你也再喝一碗,政事繁忙,更要注意保重身体。”
“嗯。”端木忱点头,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滴在碗边,就放在自己面前,拿出帕子擦干净,然后起身,恭敬地放在了端木熠面前,又把勺子摆放好,“父皇请用。”
端木熠呵呵一笑,“忱儿向来是最让朕放心的。”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当端木熠喝完第二碗汤,萧氏又给他夹菜,却见他突然身子一颤,吐了一口血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端木忱,抬起的手尚未指向端木忱,便僵直着身子,一头栽倒在地!
萧氏手中的筷子落地,惊叫一声,连忙扑过去。
端木忱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走到门口去,面上才出现焦急之色,下令立刻叫高老太医过来。
因为端木熠要传位,想让外人以为他病了,所以近日高老太医都在宫中候着。
在等高老太医过来的时候,端木忱回到了端木熠身旁。
萧氏急得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你父皇这是怎么了?”
端木熠清醒着,双目凸出,死死地盯着端木忱,嘴唇抖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也抬不起来。
端木忱跪在端木熠身旁,握住他颤抖的手,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父皇不要怪儿臣。”
萧氏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端木忱,“你……你做了什么?”
端木忱并未回答萧氏,俯身,在端木熠耳边轻声说,“儿臣也是无奈之举。父皇跟苏凉的想法倒是很相似,你们都很了解对方,我夹在中间,很难办的。乾国需要苏凉和顾泠,父皇不倒下,他们就不会回来帮我。我想,父皇一定会理解我的吧。”
端木熠神情激动起来,脸色涨红,嘴唇抖动得更厉害,发出的声音却含混不清,片刻后又再次吐血。
“父皇别这样,对身体不好。”端木忱轻抚着端木熠的心口,“父皇不是说,一切都为了乾国,为了大局吗?我这也是为了乾国,为了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但很显然,端木熠如苏凉所料,只是以退为进,他表面上放权,实则每天朝中发生什么事端木忱还是要向他禀报,他只是躲起来,把端木忱推到了那个位置上,当他的傀儡,为了更好地利用苏凉和顾泠,也为了降低他自身的风险。
此时此刻,端木忱看得很明白。端木熠的激动、愤怒、不甘,跟他先前振振有词的大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如此,端木忱的眸光更坚定,语气却更温和了,“父皇放心,不会有事的。儿臣会尽快请苏凉回来,为父皇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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