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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天堂与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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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的这个时候,东北还是经济还不错的地方!反倒是西南这些小城市,不但经济不好,而且就业环境也很差,而像管娜这种学民族舞蹈的女生,想要在当地找一个安稳的工作,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夜场那种地方很乱,而且管娜她们跳舞蹈时穿的衣服很露,但她们却依旧很在乎这份工作的原因。

    而对于盘城舞蹈学院的这些毕业生来说,要么就去陌生的环境去打拼,去寻找属于当初的舞蹈梦想。

    要么就放弃大学四年所学,留在当地彻头彻尾的成为一名普通人。

    所以像车娜这种工资不低、压力不大,而且还能每天做着自己喜欢事儿的女孩,其实真的一点儿也不多。

    但是今天,车娜的舞蹈梦,却被李斯一巴掌给打醒了。

    车娜转身离开了洗浴门口,而此时另外三个舞蹈队的女孩则在路边等着车娜一起回家,但是此时车娜,脸上已经一点儿笑意都没有了。

    舞蹈队的成员有四个,这其中除了车娜外,还有车娜的大学同学二丫头、公主,和一个他们的小师妹小瞌睡。

    而这四个人平时关系极好,而且都是那种怀揣着舞蹈梦想,始终希望能够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人。

    由于演出结束后基本上都是九点以后了,而且盘城晚上的治安也不是很好,所以下了班,这四个女孩基本上都是一起结伴回家。

    “车娜,那个李斯找你啥事儿啊?”二丫头和管娜的关系最好,看到车娜的表情不对劲儿,随即问道。

    “我们失业了,李斯把咱们解雇了。”车娜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这个消息和大家说了。

    “什么?这个李斯什么人啊,我们在这儿都呆两年了,而且兢兢业业的!他才来几天啊,凭什么一来就让我们走啊。”公主这时候气的眼睛的直了。

    “别说了,我估计是那个小凤的注意,小凤看不上咱们也有一段日子了,而李斯和小凤关系好,自然不会听咱们的话了,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吃顿饭,就当是散伙饭了。”管娜愁容满面道。

    随后四个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店里,但是面对着热腾腾的火锅,几个女孩谁也没有心情吃饭,反倒是一个个的低着头、谁也不肯先说话。

    “姐,这事儿就没有缓和了吗?”小瞌睡胆子小,平时也是那种安安静静的性格,但是关键时刻也有点儿慌了。

    “人家新人都找好了,这事儿没的缓了!说说看吧,以后准备怎么办。”管娜深吸了口气,随即说道。

    整个盘城就这么一个地方需要舞蹈队,而离开了这儿,舞蹈队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虽然管娜此时心里难受极了,但是作为队长,以及大家的姐妹,管娜依旧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让大家难受。

    “那我先说吧,我以前就一直想去首都看一看,只不过当时这边工作还行,父母也不放心我远走,现在正好可以出去看看了。”二丫头首先说道。

    二丫头和管娜的关系最好,而且性子也野,毕业那会儿就想去首都闯一闯,只不过被管娜拦住了,所以这次失业,对于二丫头来说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儿。

    “我现在家待一段时间吧,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交小孩跳舞的活儿,我爸妈也觉得一直在夜场上班不好找对象,也就这样吧。”公主随即说道。

    公主的家里条件极好,而她也没有啥跳舞的天分,只不过是因为和管娜关系好,而且夜场工作不累,再加上管娜对她要求不高,所以公主才混到了现在。

    “小瞌睡你呢?”管娜叹了口气,随即把目光放在了小瞌睡的身上。

    “我除了跳舞啥也不会啊,而且我爸妈也不能让我去别的城市,十有八九我爸妈会让我在她们超市当收银员吧。”小瞌睡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

    小瞌睡的爸妈在小区开了一个超市,规模不大,但是养活一家老小倒是没有问题了。

    而小瞌睡的爸妈其实一直反对她去夜场跳舞,只不过小瞌睡挺喜欢跳舞的,而且挣得多,所以父母也就不说什么了。

    而几个姐妹的话一说完,管娜才突然意识到一点,原来这个舞蹈队,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反倒是自己离开了舞蹈队,也许真的是无路可走了。或者说几个姐妹在舞蹈队之所以坚持到了现在,很大原因都是因为自己吧。

    一想到这儿,管娜觉得特别的凄凉,心里难受极了。

    几个人说完话后,全都把目光投在了管娜的身上,但是谁也没有主动问起以后管娜准备做什么。

    管娜长得算不是多么漂亮,但是发育的很好、长得也挺有那份特质的,和后世挺红的那个电影演员张静初多多少少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但是管娜的家庭并不好,她的父亲早年就去世了,而她的母亲则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所以家庭的重任早早的就落在了管娜的身上。

    而这些大家都知道,所以在分钱的时候,大家都尽量让管娜多拿一部分,但是现在大家失业了,别人都有退路,但是管娜却基本上无路可走了。

    区别的城市发展,母亲怎么办?

    可是留在盘城,先不说没有适合管娜的工作,就算是有,那微薄的工资也不足以养活管娜和她的母亲!最主要的是,一般的工作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让管娜照顾母亲,而且工资也不高,要知道管娜母亲每年吃药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舞蹈队的收入刚好够她们一件勉强生活,但是离开了舞蹈队,管娜的路算是被封死了。

    管娜一想到以后的路被封死了,自己想要找一个既能照顾母亲,还能维持生活的工作基本就没有可能的时候,车娜脸上的那点儿笑容也就瞬间消失了。

    桌上的人都是车娜的好友,所以大家都知道车娜的困境,而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没准儿咱们以后离开舞蹈队还能活的更好呢!行了,今天咱们不说离别,全都是高兴,咱们喝酒。”

    “对,不说离别,全都是高兴,咱们喝酒!”二丫头附和着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兴致勃勃的聊着这二年在舞蹈队发生的点滴,但是到了后来,小瞌睡忍不住哭了起来,而随后几个女孩全都跟着哭了起来。

    李斯永远想不到,自己并不在意的一件小事儿,却间接地改变了四个女孩的未来与人生。

    而此时的李斯更是被小凤拉到了一家烧烤店,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吐槽着管娜。

    舞蹈队是独立的存在,平时有自己的练舞室,虽然也会和演员有所交集,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大家都是各玩各的。

    而小凤作为夜场的女歌手,因为自己的个子矮,不止一次和管娜提过,让她们在自己身后跳舞的时候站的远一些,以免让观众发现自己身上的缺陷。

    但是舞台就这么大,而舞蹈队要是太往后的话,观众看不清楚自己的表演不说,而且容易碰到墙,所以管娜嘴上说的好,可实际上并没有按照小凤的要求来。

    而一来二去,小凤就算是和舞蹈队杠上了!再加上小楠当主持那会儿,极力维护舞蹈队,而小凤本来就和小楠关系不好,而管娜她们也因为小楠的维护,更是不把小凤看在眼里,所以时间长了,小凤的怨念也就越来越深。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小凤觉得管娜不是好东西,平时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且经常和男演员打情骂俏的,让小凤觉得管娜把夜场的风气都带坏了。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小凤总算是把管娜给弄走了。

    小凤年纪小,还是那种非黑即白的年纪,所以在小凤看来,管娜就不是好人,自己把她弄走了,就是做好事儿了。

    “李斯,关键时刻还是你够意思!今天要是我找管娜说这事儿,她肯定得动手打我,谢了。”小凤笑嘻嘻的朝着李斯说道,随后还豪迈的直接干了一瓶啤酒。

    李斯可直到这小凤啥酒量,自己要是和她放开了喝,一准儿得被她灌醉了不可。

    所以李斯这时候喝了一杯啤酒,赶忙笑着说道:“这两天我胃不得劲儿的,咱们少喝点儿,是那个意思就行。”

    这要是平时,小凤的祝酒词肯定上来了!

    什么就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

    什么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总之小凤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小屁话,每次都能把周围的人灌得酩酊大醉的。

    但是今天小凤高兴,所以也就没多说啥,反倒是敞亮的说道:“那行,少喝就少喝。对了,今天管娜没和你急眼吧?”

    “还好,不过当时多少有点儿心软了,感觉管娜好像挺在乎这份工作的。”李斯实话实说道。

    “你放心吧,管娜长得那么臊气,没了这份工作也能找到更好的工作,指不定攀上哪个大腿,然后直接成了阔太太呢!没准儿人家到时候还会感激你呢。”小凤哼了下,随即说道。

    确实是这样,管娜虽然不说多漂亮,但是女人味十足,而且放起电来,连李斯都感觉受不了,所以李斯倒是觉得小凤的话说的没错。

    小凤今天似乎挺高兴的,所以李斯没怎么喝酒,小凤也依旧放开了量,但是喝了2箱啤酒后,小凤也就终于有点儿扛不住了。

    而李斯也只好把小凤送回了公司,但是在公司门口的时候,小凤突然醉醺醺的拽住了李斯的手,随后笑吟吟的说道:“李斯,你知道我为啥对你这么好吗?”

    小凤的话一说完,李斯到也愣了下,而他脑子一想,小凤确实对自己挺不错的。

    小凤的人缘其实并不好,而且脾气还挺大的,所以李斯听说,小凤在夜场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

    这也就是她是周光辉的侄女,否则这丫头早就在夜场混不下去了。

    虽然小凤在夜场干了一阵子了,但是身上一点儿风尘气都没有,反倒是一股子傲娇的模样,所以当初小凤对自己特别照顾,李斯还真的挺纳闷的呢。

    “为啥啊?”李斯这时候倒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小凤这时候醉醺醺的往李斯的怀里一趴,这下子可把李斯吓了一跳,而随后小凤更是在踮起了脚尖,一边在李斯耳边吹气,一边醉醺醺的说道:“因为你的歌儿唱的好,和小李的唱的一模一样!我是小李的粉丝,你是小李的模仿者,所以我们天生就应该互相照顾啊。”

    小凤刚才在李斯耳边吹气的时候,气儿吹到了李斯的耳朵边痒痒的,再加上小凤长得也可爱,而俩人的身子还贴在了一起,所以弄得李斯浑身燥热。

    但是李斯生怕小凤说喜欢自己!不过还好,小凤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这也就让李斯松了一口气。

    “行了啊!上楼吧,楼上楼下都是人,到时候还合计咱俩咋回事儿呢。”李斯这时候准备拽着小凤回公司。

    天一传媒太大了,平时不仅仅养着一堆的固定演员,其他的员工也都住在这栋楼,而小凤刚才的声音也不小,所以李斯生怕会引来其他人的围观。

    所以天一传媒的演员搞对象也好、高坡鞋也罢,这种事儿没有人管,但是李斯还是要名声的,而小凤也是小姑娘,所以李斯就不想让别人误会。

    可就在这个时候,小凤似乎有点儿犯了酒疯,随后大声的朝着李斯笑着说道:“李斯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什么啊?”李斯附和着说道。

    “我的梦想就是成为真正的歌手人,能够去首都开演唱会,对了,最主要的是,我还要请到我的偶像——小李,让他给我当驻场嘉宾!这就是我的梦想!我小凤不会一辈子都在夜场穿着比基尼唱歌,我早早晚晚要红的!”小凤这时候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小凤的表情很亢奋,而她说话的样子很认真!但是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这个被楼上其他演员笑话的小女孩,竟然真的实现了这个梦想了呢!

    人生啊,真的是秒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