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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远宅子和冯家离京城都不近,再加上冯老爷伤没好全速度不能太,所以他们到地方时候,差不多就已经是傍晚了。
骆寻瑾休沐只有一天,好他如今官职离有资格上朝还遥遥无期,略微晚点回去也是可以,于是他就打算骆远宅子里住上一晚,然后第二天清晨再出发。
冯家下人早就离开了,家里两个月不曾住人,不收拾一下根本不能住进去,骆寻瑶干脆就让所有人都到骆远宅子里住一晚再说——陈芷她们这么多女人,骆远宅子,想必是被收拾很干净。
事实证明,骆寻瑶并未想错,即便原本骆远家里做事下人已经全部遣散了,但如今这宅子却依然收拾非常干净,甚至比当初看起来还雅致了许多。
他们一行人到来以后,陈芷立刻就让人收拾出了几间她们不曾住过主屋,然后又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让被颠簸了一路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乡下材料自然没有城里那么多,这么点时间也不可能杀猪宰羊,陈芷就只让人杀了一只鸡一只鸭,又割了些咸肉弄了些地里蔬菜,虽然材料简单,不过做饭人手艺好,所以吃起来味道倒是非常不错。
吃过饭,让知春知夏等人陪着冯月娘去冯家以及冯家租了冯家地佣户家里看看,骆寻瑶自己却找上了陈芷。
陈芷珠艳,还有那些个女人,如今都住原先骆远小儿子小女儿居住院子里,陈芷一个月前就已经找人将屋子修缮过了,屋子里都修了大大暖炕,几个女人一个屋子,住着又暖和又温馨。
“小姐,你送来那些孩子都是懂事,一来就知道帮忙干活,现住了半个多月,都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大还会照顾小。”陈芷开口,她女儿,就是受照顾那个。
“这样就好。”骆寻瑶笑了笑开口,京城大户人家人对街上流浪孩子都没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们都是偷鸡摸狗坏蛋,她却知道那些孩子生活有多么艰难,这些没有父母照管孩子,冻死饿死实再正常不过了,现有住地方又有饭吃还没人会因为看他们不顺眼就随意出手打他们,他们自然会抢着干活:“陈嫂子,贺嫂子呢?”
“珠艳后面,小姐,我们收留了一个孩子,这事还没跟小姐说过……”陈芷突然有点尴尬地开口。
“多收留一些孩子也无妨。”骆寻瑶开口,养个孩子也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她现即便因为之前赈灾事情手头紧了很多,但也不乎这个。
“小姐,那个孩子还是婴孩。”陈芷又道。
骆寻瑶这时候,也已经听到了婴孩哭声了,不免有些讶异:“刚出生孩子?是孩子父母不要他们了?”
“是,小姐,这个孩子是从河里飘来,光着身子躺个破木盆里,村子里人发现时候已经冻死了,然后才送到了我们这里。”陈芷叹了口气:“那是个女孩子,乡下,生下女婴扔了杀了事情很常见,幸好那父母没把孩子直接扔河里。”别说直接扔河里了,据她所知,有些女子根本就是坐马桶上生产,生下来是个男孩就抱起来养,是个女孩就一脸盆水倒进去……
她生要是个儿子而不是个女儿,估计她丈夫也不会这么干脆地卖了她。
骆寻瑶一时间有些沉默:“只要照顾过来,养几个孩子也无妨。”
女婴出生时间不久,称不上漂亮,许是脸太小缘故,张开嘴巴倒是显得特别大,如今已经不哭了,正大口吞咽着珠艳用粮食跟附近正哺育孩子女子换来乳汁。全然不知自己曾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这世上,女人仿佛天生就比男人矮了一头……骆寻瑶突然就能理解一直以来珠艳总想帮帮那些女子想法了。
“小姐是跟冯小姐一起过来玩?”珠艳问道,打破了如今沉寂。
“当然不会只是玩,我是想找贺嫂子帮我做些上好脂膏好让我拿去贿赂人,另外,我还想让贺嫂子帮我j□j出几个丫头来。”骆寻瑶开口,珠艳懂得很多,若是可以帮她j□j出几个懂医术丫头就好了。
“j□j丫头事情陈芷也提过,我们已经选了四个女孩子也问过她们意思了,不过需要花些时间,至于脂膏,小姐想要怎么样脂膏?”珠艳问道,虽然开了铺子,但她做出来卖其实也就只有几种较为普通脂膏,需要用昂贵药材那些也就偶尔做一些,大多已经给了骆寻瑶了
“做一种可以给男人用,防冻防裂就好,量要多一点。”骆寻瑶开口,虽说她比较想要巴结是贺喜,但真做了,却不可能只送贺喜一个人。
珠艳点头应下了:“如今宅子里有很多做到一半,我花点功夫调配个出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约莫再过个四五天就能做好了,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效果可能不如人意。”她以前勾栏院,虽然也做这个,但其实并不熟练,做也都是非常普通,直到现才有机会去试验那些她母亲留给她方子,自然也就不怎么确定效果。
“我相信贺嫂子做出来都是好东西。”骆寻瑶笑道。
跟之前收养孩子们说了说话,又逗了逗那个女婴以后,骆寻瑶才回到房里。
第二天骆寻瑶起来时候,骆寻瑾早就已经骑马走了,她则会继续这里住几天。
早上吃过东西,骆寻瑶让知春知夏帮着冯月娘收拾冯家宅子,自己却和莲心一起,再次去看了看骆家宗祠,还有骆家那些族人。
当初被骆国公带到这里骆家人总过也就十几个,如今倒是发展到了上百人了,不过这些人不像骆远一样独占了大片祭田,因此日子虽然过得不差,但也只是比普通百姓好了一些而已,而他们子女,跟骆远一个年纪人倒是曾当初骆国公支持下读过书,再小些,很多人就根本没机会读书了。
所以,如今骆寻瑶请了两个先生建了族学让孩子们可以免费读书,倒是让这些人非常感激,当然,也有对她并不感激,那就是骆远一家女眷以及他孙辈。
不过骆寻瑶对他们并不意,他们有骆远这样一个长辈,这是挥之不去污点,再加上她不会去培养他们,他们又不喜欢她连族学都不去,以后也就只能做个农民了。
骆寻瑶这里住了好几天,等骆寻瑾再次休沐时候,才跟着一大早跑出城骆寻瑾回去了,与此同时,骆家请媒人也去了冯家……
骆寻瑾和冯月娘婚事,到了这时候也就已经不用骆寻瑶操心了,相比之下,她需要关注一下齐文宇。
回城第二天,骆寻瑶就专门去了一趟城西——齐文宇近正这里和工部官员一起修缮城池。
京城很多建设,都是工部管,不过即便如此,工部官员也不会事必躬亲,不过如今情况倒是有些不同,齐文宇整天呆工地情况下,工部官员也只能每天轮换着往工部跑,上行下效,修缮速度,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
骆寻瑶过去时候,就看到齐文宇正跟一个穿着员外郎服饰中年男子说话,脸上还满是好奇。
工部分成很多块,除了尚书侍郎以外,下面还有很多郎中员外郎以及工匠,而这些人里,不少都有着真材实料,只是这样奇技淫巧东西一直都被读书人所看不起,估计也就只有四皇子,才会毫不意还很感兴趣了。
“寻瑶,你是来看我吗?”看到骆寻瑶,齐文宇眼睛一亮:“骆少尹说你去城外了,我以为你没那么回来。”
“我昨天回来。”骆寻瑶笑道:“昨天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今天才能过来看殿下。”
听到骆寻瑶说一回来就来看自己了,齐文宇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
那个员外郎已经识趣地离开了,骆寻瑶便又道:“殿下,我从城外给你带了些小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好。”齐文宇马上就点了点头,眼睛一亮。
骆寻瑶确实给齐文宇带了几样小东西,有用草编蚱蜢,还有用木头雕刻小人,以及用贝壳做铃铛。这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也是齐文宇会喜欢。
“他们是怎么编出来?”齐文宇果然很喜欢,拿着那只蚱蜢有些惊奇地开口。
“这只是我编了送给殿下。”骆寻瑶朝着齐文宇嫣然一笑,眼里满是情意。
齐文宇果然又惊又喜,脸上有了两团红晕:“寻瑶你真厉害,下次你教我编吧。”
“好,下次我一定教殿下编。”骆寻瑶点头答应了,然后又拿出了特地让珠艳做脂膏:“殿下,现天冷了,我带了一些脂膏来,擦了能防冻防裂。”
“嬷嬷已经给我准备了,不过寻瑶你给肯定好!”齐文宇开口,他从小就没了母妃,虽然身边宫女嬷嬷将他照顾无微不至,但宫女嬷嬷给他准备衣食住行跟骆寻瑶给他准备衣食住行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珠艳做防冻脂膏,又细腻又滋润,齐文宇挖出一些自己脸上手上抹了一些以后,脸色都好了一些。
见状,骆寻瑶又拿出了好些个精致瓷盒:“殿下,就要入冬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你要不要给陛下还有大皇子他们都送一些?”
“父皇和大哥他们有很多,会要吗?”齐文宇开口。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殿下一份心意,还有贺公公,我听说贺公公冬天一直用脂膏,殿下不如也送他一些。”骆寻瑶又道,明德帝用不用还其次,齐文宇只要去送了,就也是一份心意,这时候再送别人,也不会太显眼。
“是吗?为什么贺喜也要送?”齐文宇贺喜并不陌生,但以前倒是从未关注过这个。
“这样以后就能让贺公公帮殿下说好话了。”骆寻瑶开口。
齐文宇眼睛一亮,以往明德帝要责罚他们,确都是贺喜旁边劝着……“寻瑶你说得对,我一定要给贺公公也送一些!”
跟齐文宇聊了许久,让齐文宇送东西时候别说是自己让他送,然后又关心了齐文宇衣食住行并听他讲了工部遇到各种事情,骆寻瑶这才回家,而她一回去,立刻就被徐秀珠拉了壮丁。
“寻瑶,你来帮我看看,定亲用这些可以吗?”徐秀珠对繁复定亲礼并不了解,偏偏又想点把骆寻瑾婚事搞定,以至于忙焦头烂额。
“伯母,冯家不是让媒人说了吗?并不用太复杂。”骆寻瑶笑道,其实定亲时候重要,应该就是男方给多少钱了,其他到并没有什么。
“也是,要一丝不差,我还真做不到,幸亏寻瑾看上不是哪个大户人家小姐。”徐秀珠开口,她对冯月娘是非常满意,她和骆成都乡下长大,真要聘了京城高门大户女子做儿媳妇,以后恐怕会相处不来,而且冯月娘还识字,学识不差,骆寻瑾又喜欢她……
骆寻瑶和徐秀珠正商量着骆寻瑾定亲时候需要准备些什么时候,齐文宇已经回了皇宫了。
他是一个想到点事情马上就要去做人,得了骆寻瑶给他那些脂膏以后,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父亲和大哥,顺便讨好一下贺喜,于是也就不工地上呆下去了,反而早早地就回了宫,然后去了明德帝那里。
听说齐文宇来找自己,明德帝脸上闪过了一丝讶异,齐文浩和齐文俊常常找他谈公事,齐文毅常常找他要这要那,可是齐文宇真很少找他。
“这孩子之前出那么大事情都没来找我,这次怎么来找我了?”让小太监把齐文宇叫进来,明德帝有些好奇地开口。
“许是四皇子想念陛下了。”贺喜笑道,虽然事实恐怕并非如此,但这话绝对是明德帝爱听——哪个当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关心自己?
明德帝果然心情大好,看到齐文宇进来时候,是和颜悦色:“宇儿,找父皇有事吗?”
“父皇,我有东西送给你。”齐文宇开口,然后就将两个瓷瓶给了明德帝:“父皇,现天冷了,我外面吹一天脸都要裂了,这个擦了很好,你也擦一些吧。”
明德帝一开始没弄明白手上这两个瓷瓶里装是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脂膏。
他是皇帝,什么都不缺,什么都用好,衣食住行也都有人安排好,已经很久没人送他这样东西了……
“父皇,真很好用,比宫里做还要好用。”齐文宇怕明德帝不相信,又道。
“好,父皇明天就用。”明德帝开口,他是男子,并不习惯用这样东西,只是偶尔批奏章时间久了会手上擦一些,但这既然是儿子孝心,那当然还是要用。
齐文宇这时候又看向了旁边贺喜,果然看到贺喜脸上唇上都因为干燥而蜕皮,当下又拿出两个瓷瓶来:“贺公公,你要不要?我觉得你应该要多擦一些。”
齐文宇来送明德帝东西表孝心,不管是明德帝还是贺喜都能理解,不过他当着明德帝面直接送东西给贺喜……
“谢殿下。”贺喜虽然心念急转,但很却笑着收下了。
齐文宇很就离开了,看到他离开,明德帝立刻就伸手摸了摸了自己脸,又看向了贺喜手里两个瓷瓶:“我真是年纪大了,近脸上也干了起来……”
“陛下,老奴那里有好些脂膏,这些还是陛下用吧。”贺喜立刻识趣地开口。
“毕竟是那孩子给你,你留一盒吧。”明德帝笑道,直接就从贺喜手里拿走了一个瓷瓶。
齐文宇刚刚送了他东西,一转身就又给贺喜送了,这本来是让他有些不,但很心情就又好了好了起来——齐文宇会这样做,是因为他是真心实意送自己东西没指望从自己这里拿走什么吧?要是有点别心思,又哪会这样做让他不悦?
“谢陛下。”贺喜开口。
“贺喜啊,这还是小四第一次送你东西吧?竟然还是当着我面送……”明德帝开口,贺喜是他心腹,而他之所以能成为他心腹,不单单是因为贺喜能摸准他喜好,重要,还是因为贺喜从不会隐瞒他什么。
比如谁送过贺喜什么东西之类,他差不多就全都知道,也默许了贺喜可以收。
不管是齐文浩、齐文俊还是齐文毅,私底下都送过贺喜东西,也就是齐文宇,以前从来没送过了,现第一次送,送是不值钱脂膏不说,竟然还是当着他面送。
“四皇子赤子之心。”贺喜笑道,跟明德帝一样,他对这样不带功利性礼物也很喜欢。
贺喜已经是大总管了,自然不用再帮明德帝守夜,因此等明德帝寝宫歇下以后,他很就回了自己住处,洗漱之后又打开了四皇子给瓷瓶。
瓷瓶里放着,是乳白色脂膏,干净透明,还散发出一阵阵清香来,闻到这种香味,贺喜脸上闪过了怀念和不解等种种情绪,后定格成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