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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走在世间,代表着另一个伟大的存在,而那个伟大的存在,就是我。
可笑吗?也许吧,又或者不。
当我和我面对面时,不是所谓的克隆复制体,也不是所谓的意识灵魂分化,而是同一个本源衍伸出的自我,面对面时,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照镜子?或者,叫做自省...
最了解自己的,始终只有自己。当自我可以从第二方、第三方的角度审视自己,本身也就意味着不再容许犯错。神的完美,其实又何止充分客观的意识?
不成神,那种感觉,终归难以言喻。
“吉安娜,为什么,我心中总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深夜,阿尔萨斯穿着单薄的贴身锦衣,徘徊在床前,面色显得焦虑。
那躺在床上的佳人,用被子半裹着身躯,一些美好的嫩白若隐若现,颇为风情万种,让人联想纷纷,不正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公主。
不要疑惑他们的亲密关系,若非当年年少的阿尔萨斯尚没有学会正视感情,早在好几年前,他们就已经成婚。
而双方家长,也都是乐意见到这种状况的。
“阿尔萨斯,不要担心了。达伦都已经控制住局势,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况且,这种新型疫病,相信获得样本的肯瑞托议会,很快就能研制出解药。”
新型疫病的可怕,已经被药剂师们解析出来。虽然那种恐怖的效果推断,让每一个知情者震惊。但大师级职业者对于疫病的免疫,多少还能给人带来一些安慰。况且,从小生活在达拉然的吉安娜,对于肯瑞托的坚信,绝对不是阿尔萨斯能够理解。
作为肯瑞托议会中的一员,通过种种上古文献,还有什么是吉安娜没见识过的呢?
即便是传说中的亡灵法师、甚至是企图将自己变成亡灵法师的人,肯瑞托议会中也不是没有。
当年达拉然疯狂的造神计划,吉安娜虽然并无机会参与,但也是了解的。连“神”都能造,还会惧怕区区瘟疫吗?
“也许,你是对的。”
阿尔萨斯摇了摇头,兴许是知道自己唐突了佳人,又或者明白那种毫无理由的担忧全无必要。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再见吉安娜的喜悦,在此情此景下,终于化为火热,将他那颗充满活力的心燃烧了...
“吉安娜...”
“阿尔萨斯...”
落下的帷幕,遮住了许多春色。
也许,这将是暴雨前最后的
“怎么回事!你是说,南城第三区也发生了类似病例?!”
被侍卫从睡梦中唤醒的达伦,匆匆披挂整齐,红着眼睛来到了伯爵府大殿上。
宽阔的殿堂,所有奢华的饰物都被拆除,重新简单布置后,彻底变成了极富铁血色彩的战争大厅风格。
地方贵族们喜欢的,阿尔萨斯王子未必喜欢,尤其是那些北征军将官、包括达伦赛尔一定不喜欢。
扫了扫被人关在笼子里抬进来的两只怪物,看得出,它们还没有疯狂,应该处于病例最后的濒死阶段。但那种恐怖的腐烂程度,足够叫任何人皱眉。
达伦赛尔当然也不例外,入鬓的眉梢就像两把冷刀,刀柄处却紧紧贴合着,他的右手不经意搭上了左侧腰上悬着的长剑剑柄,这位年轻的少将,嘴唇已经有些苍白。
“一共,多少起病例,你再说一次。还有,这样的情况,到底有多久了,说实话...”
声音有些颤抖,倒不是对这种攻击力量薄弱的怪物畏惧,而是那可怕的后果...
如果,斯坦索姆所有的居民都染上这种怪病。如果,疫病开始向外扩散...
某个城卫军小头目咽了口唾沫,再次惊惧的看了笼中蜷缩着的怪物一眼,语气比之焦虑的达伦还要不堪。
“三、三百八十多起,仅一个第三区就有三百八十多起!第一例是在午夜时分被发现的,当时、当时那人甚至已经疯狂,竟然朝着城卫军发起攻击!您知道,晚上这种事情,总是更不容易被发现...控制...当时那群巡逻的士兵也没有在意,直到...直到...”
那个城卫军小头目声音中已经有些哭腔,也不知是畏惧达伦的怒火,还是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直到那群被误伤的卫兵中也有人发生了病变!直到事情完全控制不住,甚至全面扩大!你们才来找我!是吗!!!”
达伦怒吼出声,眼睛通红,就像一只饥饿的猛虎。由颓丧到愤怒,他甚至恨不能一剑就把这名地方军下士砍了。
天哪!一个区域,三百八十多起!这还怎么控制!作为名义上的斯坦索姆军事副统帅,他竟然到现在才得到消息!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城卫军高层里分明有人在刻意隐瞒!
北征军毕竟数量有限,而且都是疲兵,是以除了在临时驻地、以及伯爵府周围派人例常巡逻,市内的监控,靠的还是那群下午才对王子宣誓效忠的城防军!
可是,可是现在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达伦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而他的那些亲卫,也俱都面面相觑。
“大人,是否要通知王子...”
一名北征军少校,也是达伦的亲信之一,出列走到赛尔面前,俯身问道。
由于伯爵府颇大,而且卧室中都布置了消音法阵,是以只要不是地动山摇,或者特别前往通知,哪怕外面吵翻了天,阿尔萨斯也不可能知道。前提是他不主动释放自己的感知...
但在这种情况下,达伦亲眼看着他和吉安娜一同进入卧室,作为一名正常男性,哪里还会时刻保持过分的警戒呢?北征军更新a精锐可都集中在伯爵府中,安全根本不是问题,何况还有洛克那个强大的门神...
“不!”
稍稍分神,达伦立刻否决了那名少校的提议。
也不顾那名愣住的少校,达伦直接眯着眼睛从座位上站起,仿佛重新找回了干劲——也许,是竭斯底里的疯狂。
“不能让王子知道!罪过,总要有人来承担!王子之前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责任,这次该轮到我了。”
“谢特,去通知军事区的兄弟,让他们前往这里集合,要快!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家伙拿下!”
达伦冷冷的下令,在那几个将笼子扛来的城卫军反应过来之前,就被几名周围戒备着的北征军精锐战士打昏,擒拿。
而那名唤作谢特的少校,也微微湿润着眼眶,欠身匆匆退了出去,他当然明白达伦要做什么。
“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谁要冒然告诉王子,以后最好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赛尔家族手里。”
冷冷的环视四周,达伦的语气说不上友善。
但是周围那些北征军士兵,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敬佩、以及少少感动...
“誓死效忠王子,誓死效忠少将!”
没有人,是傻瓜...
对于他们这些大兵而言,控制中瘟疫的办法,从来不像法师们那么复杂...
“吉安娜,不知怎么,我总有一些不妙的感觉。”
“嗯?阿尔萨斯,你多心了,睡吧。这个时候,又会有什么大事呢。赛尔刚刚不是通过魔法传讯,报告了平安吗。你也真是,半夜还要把人吵醒出去巡查。也就赛尔才没有怨言。”
“...也许吧,但是...”
“好啦,好啦。你看,赛尔总不会欺骗你吧,即便他会欺骗你,难道我也会欺骗你,就算是我们都骗你,你自己的灵识总不会欺骗自己吧...”
“吉安娜,抱歉,我不是怀疑你们,更不是...只是...唉,睡吧,夜还深呢,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平静了。”
“睡吧,阿尔萨斯。我也很久,没有享受过梦境的滋味了...”
“也许,对于我们,任何没有必要的休息,都是奢侈。这是一种悲哀,又何尝不是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筹码呢?”
阿尔萨斯寝宫前,洛克身披厚重的钢甲,如同门神一样一丝不苟的堵在路口。
他的身上不时散发着波动,让小小一扇屋门,隔绝出两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神说,善良或者邪恶,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一切所为不过随心。阿尔萨斯,你应该感谢我,也应该感谢你自己...”
“吾主,战争之神,惩戒之...赞美你!”
通道的尽头,忽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几个侍女不知如何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径自朝着王子卧室的方向走来。
那几个侍女,目光有些呆滞,仿佛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意志,如同行尸走肉。
她们空洞的眼神,亦好似并没有看到门神一样的洛克。
洛克睁开了原本闭合着似在养神的眼睛,瞳孔是紫色,让他本就刚毅的面容显得更加英武。
只见他抬手朝着侍女来处一指,那些不速之客,立刻如同落入沸水的冰块,消逝融解...
“吾神的猎物,不容许异教徒亵渎。用仇恨和自责去驾驭,不过是一种最低等的手段...”
洛克喃喃自语,再次闭上了眼睛,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与此同时,那诺森德大陆上空,又一次响起了寒风的呼啸。
只是,龙骨荒野上,龙眠军团的士兵们居然不再畏缩,而是志得意满的朝着冰冠冰川的方向咆哮,也不知究竟拥有了怎样的后盾,显得底气十足...
龙眠神殿上空,就在这个时候,仿佛是为了回应耐奥祖无形的愤怒,响起了一阵嘹亮的龙吟,尤其亢长...
“那么,诸位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光亮不甚通透的小屋内,充其量不过纵横十几米,虽说从人类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草屋已然不小,然而在莫高雷,这只能用狭小来形容。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狭小的草屋中,此刻却聚集了最少二十几人,他们中几乎一半都是身高在三米开外、甚至超过四米的魁梧兽人、牛人,而其余一半,却是绝对不该和那些兽人和平相处的——联盟成员!
有矮人、有侏儒、有精灵...甚至,还有唯一一名人类。
夹在两名雄壮的牛头人中间,诸葛青天心下冷汗直冒,只想骂娘。
有疑问!当然有疑问!天哪,那帷幕后的老女人一定疯了,她竟然想要让他们去刺杀凯恩·血蹄!这完全是在找死!
凯恩·血蹄,牛头人一族的大酋长,雷霆崖最高领袖,即便在好战的部落中也是出了名的强者!诸葛青天不可能了解凯恩的真正实力。s级?ss级?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谜。甚至,他对于剧情中的实力区分层次都不甚清楚。唯一了解的,就是自己应该属于高级职业者,又或者大师级——算上所有被没收道具的话。
但不论怎样,只凭周围这些大半甚至连他都不如的杂鱼碎虾,怎么可能推倒凯恩?疯了,那人一定是疯了。
就在几乎所有联盟成员面色都甚是苍白,甚至应该说表现出浓浓惧意的时候,那十几名兽人、牛头人却齐声低呼。
“毫无疑问,吾愿为恐怖图腾奉献一切!”
这是几名牛头人的说辞,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在那平静下深藏着嗜血。
“灵魂愤怒!软弱的凯恩早该去死了!”
兽人们更是拍着**进入了半狂化状态,随手挥舞的长刀,甚至差点削掉诸葛青天的脑袋。
“很好!那么,在座联盟的——友人们,你们怎么看呢...”
老妪的声音再次传来,紧随着的,还有一股磅礴的灵魂威慑。那股力量仿佛并不属于老妪本身,而是类似“先祖庇护”的外力,可那无匹的强横却毋庸置疑。
这一次,包括诸葛青天在内,几乎所有反应过来的“联盟友人”,齐齐点头称是。
诸葛青天甚至觉得那恐怖的老妪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抹杀他,而这群联盟人士褴褛的衣衫,也足够说明他们并不是什么“贵客”。
“非常好!先祖之魂,会庇护你们的,去吧,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勇士们...”
苍老的声音,配合上古老的牛头人语言,让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充满了某种奇妙的韵律,似乎可以将人的灵魂都夺走...
“少将!怎么办!那些城卫军都围在伯爵府周围,吵着要见王子!市里的情况已经差到了极点,恐慌的民众、商人、甚至贵族、军队,都快要控制不住了!最初的那些病原体似乎都已经进入狂暴、彻底变成了丧尸,法师们数量不够,现在短期内根本无法区分何人携带疫病!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只怕本地城卫都要暴动了!”
一名远征军士兵匆匆跑到达伦面前,焦急的汇报着。其实不用他说,伯爵府地势较高,凭借过人的眼力,居高临下,达伦赛尔早已经洞彻小半个城市的情况。
这时,后方又跑来一名身穿长袍的随军法师,顶着乌黑的眼圈,看神色带来的也并非什么喜信。
“大人,还是没有瑞文戴尔伯爵的消息,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仿佛凭空消失了。而且那些达拉然法师们好像也发现了端倪,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若非莫拉大师在圈子里还有些威望,甚至、甚至搬出了尊贵的惩戒半神,只怕他们已经惊动吉安娜公主了!”
接连传来这等噩讯,达伦脸上却并未出现太大波动,那种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但于此情此景,却让人心寒...
“差不多了...”
达伦呢喃着,并没有看向身边颇为焦虑的下属,而是眺望着远方。那里,久盼的启明星仍未升起。
“谢特,我待你如何?”
忽然,达伦莫名其妙的问了这样一句。而原本站在他身旁高阶军官行列中的一名青年、亦是先前在伯爵府大厅向达伦提出建议的那个少校,愕然出列。
“赛尔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大人更是待我如父如兄。”
青年有着方正的面容,英俊而不失武勇,似乎很好的继承着高贵战士的血脉。
达伦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代我,好好照顾我的父亲...还有王子...”
语落,就在谢特、以及周围赛尔的亲卫们面色大变时,达伦纵身跃上了天空。
“所有北征军将士听令!坚守阵地!但凡擅闯者!杀无赦!”
“铁血军听令!随本将杀!”
接连两道命令,充满了森森杀意,响彻了整个斯坦索姆城区。
紧接着,那一道斩落的剑光,充分说明了达伦赛尔所谓的“杀”是指何意!
十丈剑芒,震动了大地,直接削出百丈范围,在伯爵府前清空了一条血路!
断肢、残骸、愕然落下的头颅...
喧闹的世界仿佛为之一静!
天哪!北征军副帅达伦·赛尔竟然在屠杀!
这一剑下去,死掉的可不仅仅是**的民众,更加还有属于王国的地方城卫军、富商巨贾、甚至是本地贵族!
这简直就是叛国!是要在事后上绞刑架的啊!他们可并没有变成丧尸,甚至未必就一定感染上了疫病!
丧心病狂,达伦的行径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而那群北征军将士们,再见到这种情况后,竟然齐齐沉默了。
他们看向赛尔的目光,包含着一种怎样的复杂——理解、庆幸、同情、敬佩、感动、畏惧...
“少将!”
谢特低呼,目眦尽裂。
锵的一声,他已经拔剑出手,似乎意图上前和达伦并肩作战,然而却被后者一个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警告的目光,赛尔不仅仅是递给了谢特,那一眼,是对于所有北征军的交待,是他最后的遗言啊!
“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就在北征军集体沉默、沉重的时候,反倒是那十几名达伦的贴身亲卫,此刻流露出一种释然、解脱的表情。只见他们齐齐出刀,相互对视之后,几个起落跃至城内各处,同时开始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丧尸、商人以及本地士兵们挥下了屠刀。
铁血军!心坚如铁,洒血成军!
指的就是赛尔家族最精锐的一批私军,就是达伦从家族中带来的十几名亲卫啊!
一场在病毒的种子播撒下后,就一定会发生的屠杀,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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