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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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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翔听着剑洗心缓缓汇报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一些主要事件,指尖轻叩桌面,发出一阵“哒”、“哒”的轻响,双目凝神,思索着种种线索。

    楚翔不是电脑,很多剧情细节,都已经记不清。清楚记得的,也只是一些大事。

    事实上,若非拥有神宗庞大的情报系统作为后盾,他也不可能走的比江湖中人快那么多,甚至达到比之依韵、小剑站的都要高的地步。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可以追究,只要找到了因,结果,也不难推测。

    “那么,也就是说,自由帮帮主妖瞳,似乎和黄昏三隐士闹得很不愉快。而黄昏三隐士已经公开成立黄昏mén,大肆收揽弟子,妄自号称可以传授他人意境咯?”

    楚翔开口,眼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

    “不错,但是,只是自封的mén派,没有得到系统承认。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在追逐主上的步伐。毕竟主上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开启了自建mén派的先例,他们也只是,沾了主上的光,想要吸引足够的人手建派罢了。”

    剑洗心面上露出一丝傲然之sè,事实上,以如今神宗在江湖中的地位,又有两大传说坐镇神山,许多神宗弟子心中自有一股傲气、底气,遑论神宗修炼的特殊属xing,本就是孤傲。

    至于说什么传授意境,剑洗心更是提都未提,这本就不可能,完全是在自欺欺人。

    只要想想神宗多少杰出弟子,楚翔暗中耗费心力培养了这许多高手,除了清风明月,最终也不过是踏入相对略逊的mén派意境罢了。

    传授意境?做梦!

    “嗯。”

    楚翔沉yin着,不置可否。

    “下去吧,如妖瞳有难,适当帮上一把,毕竟本座说出口的话,是要兑现的。至于什么黄昏三隐士,不过是几个为他人做嫁衣的庸碌之辈,随他们去。至于黄昏mén和自由派系间的恩怨,很快就会解决,再次勾结起来的。”

    “最后,传我命令,凡有拜入三隐士mén下的内mén弟子,一律逐出mén派,废除武功!”

    “剑洗心,得令!”

    内mén弟子,是楚翔近几年又搞出来的一个噱头。

    神宗分为四种弟子。

    外mén、内mén、真传、秘传。

    所谓秘传弟子,自然就是七灵那种,江湖上无人知晓,就连mén派内都鲜有人知。忠诚自不必怀疑,都是清楚看到十八层地牢惨状的,甚至楚翔还不惜耗费jing神,使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来加固他们的忠心。

    这些人,俱都是将来用于争斗的底牌之一,属于楚翔私人的秘密武器。

    真传弟子,外界偶有传闻,但能确定其存在的,却又寥寥。

    这类弟子,忠诚也是极高,都可以直接找mén派特殊加点学习绝学,甚至包括一部分未公开的绝学。值得一提的,这些人中,有许多都是当年黑旗会中被楚翔收服的老成员。以丹心、阿修罗、残忍温柔、迦楼罗四人为首。

    这些,都是神宗的底牌,是属于神宗的最大财富。

    内mén弟子,有别于外mén弟子,这些人,大都是白衣崇拜者,对于楚翔有着盲目、狂热的信任。当然,这种崇拜、信任,却终究不同于忠诚,也许在特定环境中比忠诚要更可怕,但终归,没有忠诚来的稳定。

    楚翔要的是能够掌握在手中的剑、刀,而非追随者、崇拜者。

    所以,内mén弟子只比外mén弟子多出一点权利,能够以更低的前置条件,修炼mén派公开绝学。

    这些,是神宗用来吸引无mén派人士加入的mén面,也是神宗明面上的中坚力量。

    外mén弟子,当然也就和普通弟子一样,没有特权。

    想学绝学?慢慢熬吧。

    但即便如此,占着多半比例的外mén弟子,依旧鲜有叛宗离开的。

    神宗的绝学,比之其他mén派公开的,依旧要多出太多。而且前置条件,相较于其他mén派,也来的简单,这是自创mén派本身就拥有的特权。

    能熬出绝学来,总比熬都熬不出,要好得多,不是吗?

    至少,在神宗,他们还能看到出头的希望。

    对mén人弟子进行分层、分类,可以说是楚翔开出的先例,暂时还无人敢于效仿。

    很多人,都说神宗是在自掘坟墓,引发内部争斗。

    楚翔却对此付之一笑。

    “每个mén派都有特权阶层,但我却让近半弟子成为了特权阶层。每个mén派都有地下黑幕,而我将黑暗公诸于光明之下,岂不明白的向弟子给出了进身之阶?”

    楚翔的说法,没有得到其他mén派掌mén的认同,但却得到神宗弟子的一致认可。

    很多时候,普通人要的,也只是一个希望。

    。。。。。。

    当剑洗心代表楚翔,在mén派中发布内mén弟子不得成为黄昏三隐士记名弟子的公告后,江湖上又泛起了一阵新的làngcháo。

    很多人都说,白衣楚翔害怕黄昏三隐士本领高强,能力突出,将mén下弟子勾了去。当然,神宗内部,是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的。但楚翔如此作为,却无形中为三隐士打响了名头,更多原本不相信黄昏三隐士能够传授意境的人,都开始关注起这三个突起之秀。

    渐渐的,当人们发现,那些得到三隐士传授的,身上当真多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味道。

    江湖中顿时掀起了一阵黄昏热cháo。

    甚至就连不少神宗外mén弟子,都成为了三隐士记名弟子。至于内mén弟子,倒是没有哪个甘冒风险,去挑战楚翔的威严。

    神宗,掌mén密室。

    “嘻嘻,你又要使坏哩。”

    紫衫看着楚翔,一脸诡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对方的不良企图。

    “哦?你怎么知道?”

    楚翔很好奇的问道。

    紫衫一脸得意,志高气傲状。

    “哼,我紫衫nv侠是何人,还想在我面前搞yin谋诡计,当真是班ménnong斧。”

    楚翔又好气又好笑,看着极爱搞怪的紫衫,也不知道该骂还是该笑。

    “呵呵,那你倒是说说,从哪里看出来的?”

    “哈哈哈,小样,你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哩。很简单啦,你什么时候做过好事了?这种明显成就他人名声的事情,没有其他图谋,才不会去做哩!”

    紫衫哈哈大笑,夸张的样子,很难让人将她,和平日在人前相当淑nv的紫衫夫人联系在一起。

    楚翔看着紫衫鄙视的眼神,好似一副“我吃定你就是个坏人”的样子,当真是yu哭无泪。

    “我很像坏人吗?”

    好奇的嘀咕了一句,紫衫却是已经拿起旖旎札记,无视了楚翔的问题。

    “呵呵,其实,我只是怕那三个家伙拉不够人而已。该还的,总要还。况且,我也不认为,那三个家伙,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资格。收我的弟子做弟子,这算什么?好笑。”

    楚翔凝视着掌mén密室中心新建的温泉,默默想到。很多玩家高手、掌mén不曾注重的东西,当真去过武侠世界的楚翔,却很注重。

    掌mén的威严,不该仅仅建立在系统对于判mén弟子的处罚上,真正的武侠世界,是没有系统的。

    除去罩袍,楚翔身影闪动,飞身跃入到温泉之中,感受着池底温yu的润泽,坐到了一侧琉璃台上。

    身上亮起了一阵赤金sè的光华,楚翔开始凝神自修。

    不得不说,紫衫的确是一个很懂得享受,很体贴人的人,当然,平日里也很奢侈。

    就这一口小小的温泉,能够耗去十几亿两白银,当真让人惊骇。

    但若算上通体温yu砌成,甚至连泉眼都是特别向系统购买的,涌出的泉水对于修炼有着些许辅助效果,那么这些钱,也算不得什么了。

    。。。。。。

    系统公告:第六总坛,天煞坛开放。自由帮完成连环任务,直接获得天煞坛。

    系统公告:总坛升级,总坛装备效果提升,总坛防御力大大增加。

    江湖,一众摩拳擦掌,准备在天煞坛一争锋芒的各路豪杰们,目瞪口呆。

    前不久才和妖瞳闹翻的黄昏三隐士,傻眼了。

    “呵呵呵呵呵。。。”

    灵鹫峰上,一袭红影,飘然跃下山崖。

    于此同时,一袭白衣,挟裹着紫衫,悄悄离开了神宗。

    暮sè在江湖上并不是非常有名,至少离传说级还差的很远。

    暮sè是一个很奇怪的nv孩,拿着剑,却从不杀戮。

    暮sè有很多朋友,但关系最好的,只有依韵一个。

    因为暮sè始终执着的认为,自己要走的路,就是依韵没有走完的仁义之道。

    暮sè和可名一般善良,但暮sè,却没有可名那样幼稚。

    善良而不迂腐,其实暮sè才是,真正最适合继承武当道统的人。

    暮sè人很好,所有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单纯nv孩,从不生气,面对任何人,暮sè都带着平和的微笑。

    暮sè,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nv,在这血腥的江湖中,不染半点尘埃。

    但暮sè又怎么知道,不杀,本身就是一种执着。而争斗,原本就永远不可能停止。除非当人xing泯灭,全都变成机器一样的生物,无喜怒哀乐,无悲欢离愁。但那种很多人以为完美的人道世界,当真还是“人”的世界吗?

    当yu望被无限放大,悲剧、恐惧就会不断发生。但若当yu望完全被压制住,难道真的就是一种幸福?

    神的世界,没有yu望,神的世界,也没有微笑。

    有恶才有善,有悲才有喜,只有欢笑的世界,原本就不可能存在。

    若没有哭泣,欢笑,还有欢笑的意义吗?

    只想得到快乐,而不想付出本应为此承载的代价,这原本就是,最大的贪婪。

    但暮sè,依旧执着、偏执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因为这是她的道!

    道无对错,只有坚持与否,执着的多久。

    暮sè依旧在笑,即便面前站着的是杀人魔头喜儿,即便喜儿选择的道路和她截然不同,这不妨碍暮sè对喜儿产生好感。

    仁者,应该用仁去感化一切,即便在感化的途中,会付出许许多多的代价,真正的仁者,依旧会这般去做。

    妇人之仁?

    譬如遇到一群山贼,杀之固然无错,除恶务尽。不杀,难道就是错吗?

    不杀,山贼可能会害死更多人,但这不能成为,所谓:“因一念之仁害死更多生灵”,以此去指责的借口。

    仁者不杀,本身没有错,因为若没有仁者,山贼一样会屠杀生灵。

    山贼屠杀的源头,源于本身,而非仁者。

    感化,是一种功德。感化不了,又岂是错?

    就好比助人之人,该受到表彰,但不助,原本也非是错。

    祈求怜悯,是可怜。要求怜悯,是自妄。

    杀和不杀,本就都是对,也都是错,全在乎一心一念之间。那些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甚至因为后果而懊恼后悔的,本身就是无知到连道路都看不清的家伙。

    血衣,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暮sè,也不会。

    所以暮sè,就如同见到朋友一般,朝着喜儿打起了招呼。

    仁者之心,岂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指责亦或者表达清楚的。

    “呵呵,喜儿姐,你怎么在这?”

    暮sè一脸惊喜,仿佛没有看到喜儿横在道路中央等待,而是偶然遇到一般。

    “呵呵呵呵呵。。。暮sè,跟我走。”

    喜儿同样轻笑着,没有一丝敌意,亦或者杀意,仅仅只是在邀请一位朋友做客,而非是准备将其囚禁。

    暮sè,摇了摇头。

    暮sè不怕喜儿,也不怕囚禁,更不怕所谓的灾难。

    当心中只有爱,只有善。一切罪恶、恐惧,乃至任何负面情绪,都无法在心中驻留。

    但暮sè,有自己的路要走,所以暮sè拒绝。

    周围树梢上,一只鸟儿忽然飞起,扑腾的翅膀,将几片本就快要零落的树叶扫下,窜上了天空。

    “呵呵呵呵呵。。。暮sè,你知道,无法拒绝。”

    喜儿仍旧未打算动手,她相信,暮sè并非妄人。

    暮sè犹豫了,她知道喜儿没有说谎,仁者意境尚未大成的她,喜儿绝对有能力强行擒拿。

    就在这时,两人一齐将头转向身侧,一道白影,破空掠来。

    “暮sè,跟我走吧。”

    同样的话,有不同的人说出,语气自也不同。

    若说喜儿是要求,那楚翔,就是直接命令。

    常人比起要求,当然更讨厌命令,但对暮sè来说,这却没有差别。

    白衣拥着紫衫,踏着一朵朵半透明的涟漪,从天而降。

    楚翔就像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俯视众生。

    紫衫好奇的打量着喜儿,时而又将目光转向暮sè,就如同好奇宝宝一样。

    “呵呵呵。。。你就是,紫衫。真美,呵呵。。。”

    喜儿忽然将视线从暮sè身上转开,注意完全集中到紫衫身上。

    “嘻嘻,喜儿姐,你也不差哩,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看上你咧。”

    紫衫挣开了楚翔的怀抱,挺起胸脯看着喜儿,好似一点都不害怕对方杀人魔头的身份。

    喜儿开心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你不,怕我。”

    “有什么好怕哩,清风也杀人哩。”

    紫衫说起清风,脸上就流露出一副好玩的表情。

    清风在紫衫眼中,的确很有意思,经常把事情忘记,就像笨笨的傻瓜一样,紫衫经常借此欺负清风。

    “呵呵,清风。”

    喜儿眼中流露出一丝mi离,复又转为空dong,目光jiāo替闪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sè,跟我走。”

    就在这时,楚翔冷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喜儿将目光转向楚翔,楚翔却依旧盯着暮sè。

    暮sè,摇头。

    “呵呵呵,暮sè,跟我走。他是,骗子。”

    喜儿轻笑着,难得,竟开起了玩笑。

    紫衫却是拍着手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楚翔,你看,连喜儿姐都知道你是骗子哩。”

    楚翔却是不以为意。

    看着犹豫不决的暮sè,楚翔淡然道:“你会犹豫,是因为还没有找到让自己坚定不移的信念。灵鹫宫没有的,神宗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我先和喜儿打一场,再把你捉回去。自己挑吧。”

    暮sè,愕然。

    “呵呵呵,楚翔,你练了,唯我?”

    喜儿目光变得清明,流露出一丝疑惑。

    “嘻嘻,不是哩。是他自创的《帝王之道》,很奇怪吧,他总是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说剑洗心练的不是无我,是天人合一咧。”

    楚翔没有理会,紫衫却是抢着回答了出来。

    “帝王之道。。。呵呵呵。。。”

    喜儿呢喃着,随即转身离去。

    “呵呵呵,暮sè,跟他,走吧。”

    楚翔依旧漠然,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喜儿。

    暮sè,黯然点头。

    。。。。。。

    “帝王之道,呵呵呵呵呵。。。”

    神山上,从此以后多了一位客人。

    武当暮sè。

    但没有多少人知道,也没有多少人在乎。

    每个人,都照旧做着自己的事,不会因为多了谁,就改变什么。

    唯一的区别,紫衫经常往暮sè闭关的地方跑。她最近对仁者之道,很有兴趣。

    紫衫,对什么都有兴趣。偏偏,楚翔对紫衫又非常纵容。

    可以说,楚翔从未生过紫衫的气。哪怕她经常打断自己自修,哪怕她对什么都好奇,哪怕她,再怎么任xing。

    紫衫,一直都很好奇。为何,楚翔对自己会这般容忍,甚至已经超过了某种界限,比之宠溺还要过分。

    但紫衫,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