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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 章
下午六点, 海城上空，四十九台无人机悄无声息的升空, 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净化阵法, 为整个海城，披上了一层透明的外衣。
净化阵成形的瞬间，整个海城都为之一暖, 有些比较敏感的人会感到惊讶, 但短暂的惊讶后便又继续自己的生活了。
霍明知正拎着两杯热咖啡从咖啡店出来，他走了几步, 忽然若有所觉, 停下脚步左右张望了一会儿, 然后才继续往路边的警车走去。
坐进副驾驶, 霍明知把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了杨明。
“谢谢老大, 下雪天就该来上一杯热咖啡才有力气干活。”杨明揭开盖子喝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 只觉得手脚都暖了起来。
“杨明，你有没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霍明知问杨明。
“哪方面的？”
“就是……”霍明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 他道,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人特别多？”
“今天海城下雪啊, 好多人都跑出来看雪了, 人肯定多。”
“我不是说这个。”霍明知道, “就是你有没有觉得路上特别挤。”
“挤？”
“对，就是你走在路上, 总感觉有人在挤你。就跟你去年黄金周出去旅游, 在景点的那种感觉。”霍明知道。
“老大, 你是不是想休假了？”杨明误会了。
“我是说……算了，看来你是没有这种感觉了。”霍明知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没休息累出了幻觉。
今早出门的时候，他就怪异的觉得马路特别的拥挤，仿佛哪哪都是人，可明明路上的行人根本就没有多到拥挤的程度。刚才，他从咖啡店里出来的时候，这种拥挤感又一下消失了，像是拥挤的人潮，渐渐退去了一般。
“这雪晚上就该停了吧。”杨明伸手接了一片窗外的雪花，这一股冷空气，虽然出现的异常，但行走的轨迹却很规律，每座城市停留一天，就会去往下一个城市。
“这谁知道呢，搞不好要连着下七天。”霍明知想起中午在季朗工作室听到的剧情，冷不住调侃道。
“就这降雪量，要是连着下七天，都可以媲美东北了。”
两人调侃着，谁也没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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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协会总部。
净化阵开启之后，从全国各地过来的协会高手，又全都聚集在了会议室里。这些人都是各大城市分会的会长或者长老级人物，主持会议的是协会总会会长居雄。
居雄是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人，他端坐在首位，开门见山的说着：“大家说说吧，对于现在的情况，你们有什么办法。”
“我赞同齐会长的意见，必须阻止这场战斗，梦魇和鬼王，哪个失控了，后果都不堪设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
“那要怎么阻止？”居雄问。
“其实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巫师手里的那个娃娃，我还是建议从巫师这方面入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以大局为重。总不能因为她手里的一个法器，就带来灭世浩劫。”又有人说道。
“方长老说的好，如果巫师愿意献祭娃娃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这种事情，咱们外人可不好说吧。”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出声道，“毕竟，被要求献祭灵魂的又不是咱们自己。”
“桑天，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救活更多的人，你不能因为巫师救过你的妻子，你就连大局也不顾了。”方长老脸色骤变，不善的看向中年男子。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离城会长桑天，也是东永元的小姨父。
“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说，牺牲自己拯救世界是大勇大义，但是强迫别人牺牲来拯救世界，反正……我是做不来。”桑天道。
“这是我逼迫的吗？这是鬼王点名要的巫蛊娃娃，如果他要的是我的灵魂，我二话不说，立刻就能为了世界献祭。”方长老大义凛然的道
“方长老大义。”另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青年大笑的鼓着掌，“可不是吗，可惜了鬼王没看上您的灵魂，如果是这样，我们只需要在您献祭之后，办一个盛大的追悼会，铭记您的牺牲就行了。”
“你……”方长老脸色涨红，被青年阴阳怪气的语调气的够呛。
“好了。”居雄出声制止，如今的协会正处于新旧交替的阶段，两辈人的观念也在剧烈的碰撞着。上一次就要不要囚禁梦魇的事情上，他们就已经吵过一次了。
“桑会长，你既然不赞同方长老的意见，那你有什么想法？”居雄看向桑天，桑天是协会年青一代的领军人物，如果世界不灭，协会的下一任总会长将会是他。
桑天坐直了身体，缓缓开口：“阻止这一场大战，还有一个办法。”
会议室内的人闻言，全都安静下来，好奇的看向桑天。
“我们出手，杀了其中一方。”桑天道。
“噗……”他这话一出，刚才的红发男子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居雄皱眉。
“桑天，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方长老怒道，“我们要做的是避免战争，你现在居然还要引战？”
“方长老，您刚才还说如果需要您献祭就能拯救世界，你一定去的，怎么这会儿这么大反应？”桑天问道。
“这跟我献祭有什么关系？”
“现在很明显，鬼王一定要娃娃，而巫师和梦魇，又坚决不肯献祭。我们两边都劝服不了，那就只能自己动手。我们协会出手，与其中一方决一死战，死了其中一个，他们两人自然就不会打起来，灭世的危机自然就解除了。”红发男子道。
“如果我们袭击梦魇，鬼王为了娃娃，肯定会出手阻止我们。到时候两者夹击，我们毫无胜算，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那就杀鬼王，鬼王就在骊山。”桑天道。
“我们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方长老道。
“还没打过，怎么就知道不是鬼王的对手？”桑天道，“而且，就算打不过，我们协会也算是尽力了。到时候再出面去劝巫师献祭娃娃，是不是也能理直气壮一些。总不能我们协会，一滴血没流，就让人家牺牲女儿吧。”
“没错。”坐在桑天身侧的中年修士也接话道，“反正要是有人过来跟我说，把你女儿杀了吧，能拯救世界，我肯定先杀了他。”
这位中年修士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而他是个标准的女儿奴。
“我们牺牲几十上百个人的性命，难道就能让巫师同意。”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问道。
“起码这样可以让巫师知道，我们协会在努力拯救这个世界。”桑天道，“鬼王出世，该解决这个问题的本来就是我们协会，而不是巫渺渺。”
“可鬼王是巫渺渺引来的，是她先伤了鬼王的女儿。”
“说到这个，当初鬼王的女儿到处害人的时候，如果不是巫渺渺出手，在坐的各位起码要死一两个吧。”桑天说道。
在协会的历史上，每一次鬼将出没，一场大战，必然要死伤一两个高手。
“还是说，我们会任由鬼王的女儿四处害人，视而不见。”
“当然不会。”居雄立即道。
“所以啊，就算巫渺渺不出手，我们也会杀鬼王的女儿，鬼王也还是会来找我们。”桑天道。
“可如果不是巫渺渺养灵成功，鬼王或许就不会有灭世的想法。”方长老执着的道。
“呵。”红发男子冷笑一声，“方长老，你说，要是有个变态杀手，喜欢杀穿红裙子的女生，你说是这个变态杀手的错呢，还是女生不该穿红裙子。”
献祭娃娃是伤害最小的一种做法，每个人都想要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事情。可除了代价之外，还有对错，如果事物没有了对错之分，那人间便没有了正义。
“何彦！”方长老恼羞成怒，“这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拯救世界。”
“听出来了，您的意思是说，只要能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也是可以的。”何彦道。
“你……”方长老再次气结。
“虽然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但特事特办。如果能拯救世界，一些小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坐在方长老身边的白发长老说道。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两种态度，鲜明的对立着。年轻的一派，觉得应该尽全力和鬼王一战，自己拯救世界。而守旧的一派却觉得，明明可以牺牲一个娃娃就了解的事情，何必牺牲更多的性命。
“我们投票吧。”方长老道，“全体协会成员投票，看支持哪一方的多。”
“投票啊？”桑天皱了皱眉。
“怎么，怕了？”方长老冷笑。
“不是怕，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桑天道，“毕竟，就算方长老的提议得到了认可，你们怎么让巫师同意呢？咱们打不过鬼王，难道就打得过梦魇？”
包括会长居雄在内，所有人的神情又难看了几分。
“外人不知道，但咱们自己是心知肚明的。”桑天道，“这么些年，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梦魇采取强制措施，还不是因为杀不了梦魇，又怕刺激了他。季朗清醒的时候，梦魇之力会被他压制，可他一旦遇到危险，梦魇之力便会自动护主。只有季朗自然老死，梦魇之力才会随着他的灵魂一起消失，直到下一次转世。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十几年前，你们就下过一次杀手，故意放了一只厉鬼去杀他。结果不但没有杀了季朗，反而让他的梦魇之力增长了。所以这么些年，你们才只是观察，而没有继续动手。”
“他的存在，就是原罪。而且历史上，背负着梦魇之力转世的人，哪一个不是身世凄惨，还不如提前轮回。”方长老道。
“方长老，我觉得你这么活着也挺痛苦的，不如我提前帮助你轮回呀？”何彦笑道。
“你……”
“怎么，到自己就不愿意了？”何彦嘲讽道。
“好了。”居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等众人安静了才道，“晚些时候地府有人会来，看看地府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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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季朗摆好碗筷，朝着阳台的方向喊了一声。
“来了。”巫渺渺从阳台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在季朗的对面。
娃娃也不看电视了，哒哒的跑了过来，坐在巫渺渺的身边。它的身前也摆着一副碗筷，娃娃虽然吃不了东西，却一直很有参与感。
“外面的鬼散了一半了。”巫渺渺夹了一块排骨，边吃边说道，“这协会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么大的结界，一天就弄好了。”
如果让这雪一直下下去，不采取任何措施，最多三天，海城的气场就会紊乱，到时候海城肯定会出大乱子。她和季朗还想着，要不要提前去找鬼王打这一架。
这一架肯定是要打的，早一点晚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却可以避免海城气场紊乱。不过有了协会布置的这层结界在，这层忧虑便没有了，而他们也能多过几天平常的小日子。
毕竟，和鬼王一战之后，要么鬼王死，要么他们一家三口死。
“你的第三梦想是什么？”季朗忽然问道。
“第三梦想啊，是……”
“叩叩。”巫渺渺正要回答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巫渺渺愣了愣：“协会来人当说客了？”
“我去开门。”季朗冷着脸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巫渺渺见季朗去了，则继续低头吃饭，反正不管来的是谁，相公都会怼回去的。
“哥哥！”忽然，坐在巫渺渺身侧的娃娃高喊一声，蹦下椅子朝玄关跑去。
巫渺渺惊讶的抬头，只见换了一身制服的鬼公子正言笑晏晏的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抱住了跑向他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