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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好看吗？我家宝贝儿送我的。”
楚素心情好的很，在摄影棚里显摆脖子上的葫芦坠子。
江怀燕翻了个白眼：“好看的要死。”
楚素亲了口葫芦坠：“你帮我找人看着那个网红脸，一看到她单独带团子出来就通知我，避开顾时深。”
要让顾时深知道她和团子的关系，这人怕是要炸，所以避着点，她私底下偷偷跟团子培养感情就够了。
江怀燕不甘不愿去安排，团子身份太特殊了，瞒又瞒不住，只有放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大素爸爸，我管你叫爸爸，你看够坠子了能别笑了吗？”江怀燕操碎了心。
这会要拍的主题是清绝冷艳款的，可楚素现在容光焕发，哪里冷艳了？
江怀燕心累的想哭，她已经看到摄影师拉长的马脸，还有头上一团一团的黑云。
摄影师也很无奈，幸好今天要拍的主题不止一个，他招手让人领来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楚老师，我们换个温馨主题，你带着这个孩子试试？”摄影师建议。
楚素扫了眼小孩儿，没她家团子乖。
她微微一笑：“抱只蓝眼白猫来，我觉得猫比人更温馨。”
摄影师看了看明显遭到嫌弃的小孩儿，只得依楚素。
事实上，楚素就是宁可是带只猫拍硬照，也不愿意和个小孩儿亲近。
江怀燕太了解她的德性，别看她今天抱着小团子不撒手，但那仅仅是团子才有的待遇。
她对别的小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嫌弃。
说白了，典型的双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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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深已经麻木了。
医院VIP病房，电视上正在开奖。
苏红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盯着。
奖开出来，电视里反复念了好几次。
往期奖池累积再翻三倍，直接让金额蹭蹭往上涨到五千万。
“整整五千万大奖！”开奖人在嘶声竭力地喊着，顾时深内心麻木到毫无波动。
苏红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团子，舌头都打结了：“先……先……先……”
顾时深瞅着团子，皱紧眉头。
他枕头边上，还摆着那樽小金猪，沙发上搁着公仔熊，这头又中了个五千万。
小团子一脸无辜，随随便便就把彩票塞爸爸手里：“给爸爸换钱钱花。”
说完，她还小大人一样拍着顾时深手背：“爸爸不用节省，以后檬檬会给爸爸挣更多的钱钱。”
苏红噗嗤就笑了，她故意逗团子：“为什么要挣钱钱给爸爸用呀？”
团子一本正经，瞄了爸爸两眼：“爸爸腿腿病了，不能上班班挣钱钱，但是没关系的，檬檬会挣很多很多钱钱给爸爸。”
她说着，一双小胳膊还比划起来。
顾时深捏着彩票问她：“要我腿一辈子好不了了，只能当个没用的废人呢？”
团子偏头，大眼睛单纯地望着爸爸：“当废人爸爸会开心吗？”
顾时深想了想，点了点头：“有你在，应该会开心。”
团子小手一挥，份外体贴：“只要爸爸开心，废着也没关系，檬檬会养爸爸的。”
她对他没期望，只有一个要求——要开心。
多少小孩儿希望父母是个富一代，自己能坐享其成，又有多少人希望爸妈是人上人，自己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
但是团子跟他说，只要开心你就是做条咸鱼废着也没关系，因为我会养你呀。
顾时深低声笑起来，将团子抱到病床上坐好。
虽然团子对他要求低，可他也真不能做条咸鱼让团子来养。
他将五千万的概念，换成团子能懂的方式说了一遍。
然后说：“这五千万，爸爸给你弄成助学基金吧，帮助像你这么大却上不起学的孩子，你同意吗？”
团子拍手：“好的呀，爸爸说了算。”
苏红在边上附和：“这样也好，小小姐命贵，多给她积点德，好庇佑她平平安安。”
小团子无所谓，这五千万和金猪在她眼里，还没那个公仔熊讨她喜欢。
她让苏红帮忙把公仔熊拿过来，顿时不大的病床就被占去了一半。
小团子在熊熊怀里滚了几滚，小马尾都滚散了。
她拉着公仔熊的爪爪，奶声奶气地介绍：“小熊熊，这是我爸爸，他叫顾时深，我最喜欢的爸爸哦。”
她说完，还有点小羞涩地拿熊爪爪捂住眼睛，只露出一只，偷偷摸摸去瞅顾时深。
被顾时深撞见，她又嗷呜一声，把自己整个埋进大熊肚子里，胡乱踢着小短腿。
顾时深失笑，一边打开平板，一边提醒团子：“别把自己闷坏了。”
既然是给女儿积德的助学基金，他要弄就弄个大的，以他的眼界来看，这五千万怎么也要涨到一亿才够。
于是，等小团子玩够了大熊熊，凑到爸爸身边，就看到爸爸对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线条在看。
顾时深长臂一伸，将小团子捞怀里：“看得懂吗？”
小团子摇头，学着爸爸的样子伸手点点点。
顾时深没有半点不耐烦，细心的跟团子解释：“这叫股票，便宜买高价卖，就能赚到钱钱了。”
团子似懂非懂，她指着其中一条绿到底的线：“这条最漂亮，爸爸我们买它。”
顾时深挑眉，他正想跟团子解释这家多半会亏钱，苏红就在边上怂恿：“先生，听小小姐的，买它。”
小团子重重点头：“买它！”
想着团子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锦鲤运，顾时深手一动，买了！
等买完后，他反应过来哭笑不得。
不过，即便亏了，他自己掏腰包给团子补上窟窿就是，权当逗团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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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买了那支股，团子比顾时深还关心。
每天下幼儿园，她一进病房，第一句话就问：“爸爸，票票涨了吗？”
顾时深摇头，事实上不仅没涨，那支股还每天跌停板。
团子倒不气馁，挥着小拳头信心满满：“它一定会涨的，涨多多的，让我们赚到大钱钱，帮助多多的小孩子。”
顾时深也没多说，他已经决定再看两天，要是还不涨就处理掉，及时止损。
而且这几天里，尹菲联系过他。
尹菲记得团子的彩票号码，自然知道团子中了五千万，她开始服软说好话，就为了见团子。
顾时深不仅拒绝了，还找了人将她死死地看起来。
对尹菲，顾时深方方面面都考虑过。
团子对“母亲”有天然的依赖和信任感，而且母爱是他给予不了的。
但尹菲显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顾时深都在想，如果团子真的需要一个母亲，他去给团子雇佣个“母亲”？
不过这个问题不急于一时解决，顾时深还想再看看，团子对尹菲究竟有多深的感情才做取舍。
到第五天的时候，团子放学蹦进来，将幼儿园老师发的一块奶糖给爸爸。
“爸爸吃糖糖，很甜的。”小团子帮着剥了糖纸，够着手就往顾时深嘴里塞。
苏红将团子小书包放好：“老师发了两块，小小姐非要给先生留一块，说爸爸这几天住院，等专家爷爷来会诊超级辛苦。”
小团子眼睛弯弯，露出一对小梨涡：“糖糖甜的，吃了更开心。”
顾时深将奶糖叼嘴里，舌尖一卷，浓郁的奶味就弥漫出来，奶甜奶甜的，跟身边的小团子一样，能把人心都给甜化了。
紧接着小团子第二句话：“爸爸，今天票票一定涨了，你快看看。”
团子不提，顾时深还真忘了。
他打开平板一看，整个盘里红通通的，那支股从今天开盘起，就在发疯地涨。
顾时深看了看团子，又看了看平板，惊讶到面无表情。
这刻，他深深觉得，在团子的锦鲤运面前，自己多年所学全喂了狗！
“今天卖吗？”他小心翼翼征求团子意见。
团子拧着小眉头，咬着手指头想了想：“不卖，票票今天也很漂亮。”
哦，敢情她的标准，就是看漂不漂亮。
隔了三天，顾时深又问团子，今天要不要卖了那支股。
团子这回看都不看，叹气道：“爸爸卖吧，票票丑丑的不漂亮了。”
顾时深依言卖了，结果第二天，那支股就开始回跌。
五千万，这样捣鼓几回，距离顾时深的目标就很近了。
从那回后，顾时深再没问过团子的意见。
就像苏红说，团子命贵，现在年纪又那么小，福气用太多变少了怎么办？
能不用就不用，他往后想方设法多做慈善公益，给团子多积福，保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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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深这一回在医院住了整整十天，团子也跟着住在医院里，父女两人几乎都把VIP病房当家了。
就在顾时深想出院的时候，一直苦等的骨科专家终于确定了过来会诊的消息。
这天专家会诊，苏红帮着上下走动，根本顾不上去接团子。
顾时深索性给秦文书打了电话，拜托他把团子先接去秦家玩会。
秦文书一口应下，还说团子就是住一晚上都没问题。
顾时深放心下来，就全力配合各种检查。
等到幼儿园放学，秦文书专门推了应酬，提早下班去接人。
顾时深早和团子还有幼儿园打了招呼，所以秦文书很顺利就把人接到了。
秦可馨兴奋坏了：“檬檬，你今晚就住我家好不好？我妈妈做的鸡翅超级好吃，我的床超级软，我们可以一起睡觉觉哦。”
团子摇头，小脸皱巴巴的：“我想去找爸爸。”
秦文书揉了她小脑袋一把：“别担心，你爸爸检查完就来接你。”
一大两小出了幼儿园，正要上车。
忽然，斜刺里冲出个尖下巴的女人来。
秦文书条件反射伸手护住俩团子：“你往哪冲？没看到要撞着孩子了？”
团子从秦文书臂弯里探出小脑袋：“妈妈？”
尹菲面容憔悴，头发有些凌乱，裙子也皱巴巴的，她今天甚至连口红都没化。
秦文书眯眼，问团子：“你妈妈？”
团子点头，上回妈妈把她接走去买彩票，后来爸爸说了，没他同意，她不能再跟妈妈走。
尹菲扯了扯嘴角：“那个你好，是顾时深让我来接檬檬的，他今天来不了。”
秦文书奇怪了：“这不可能吧，他明明给我打了电话。”
说着，秦文书就要给顾时深打电话。
“我这里有他发的语音。”尹菲连忙点出手机wx，划出顾时深发的语音消息。
【去接一下檬檬。】
语音杂音很大，能听出是顾时深的声音，就是口吻有点冷硬。
秦文书不疑有他，他看向檬檬。
团子一听是爸爸让妈妈来的，她蹭地钻出来，急急拉住尹菲：“妈妈，爸爸是要你接我去医院的吗？那我们快走。”
尹菲朝秦文书笑了下，拉着团子慌里慌张上了出租车。
秦文书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上了车，正要吩咐司机开车。
自家女儿就嘟着小嘴巴说：“我不喜欢檬檬的妈妈，上回她来接走檬檬，顾叔叔还给老师发了火，说以后不能让她来接檬檬的。”
“坏了！”秦文书一拍大腿，连忙吩咐司机，“赶紧的，给我追上去。”
他边说，边急吼吼给顾时深打电话。
出租车上，团子见不是去医院的路，她一下急了：“妈妈，不是要去医院找爸爸吗？”
尹菲一把抓住团子小手：“那张彩票呢？还有你是不是在商场砸金蛋，砸到一个葫芦坠？都给我拿出来。”
团子懵了：“给……给爸爸了。”
“胡说，”尹菲恶狠狠的，一脸凶相，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为了那张彩票，“那葫芦没在你爸爸那，彩票你们也根本还没去兑奖。”
团子哪里知道彩票还需要兑奖的，她给了爸爸就再没管过了。
“妈妈……”团子拼命躲着，现在的妈妈和以前的妈妈一模一样，她害怕。
尹菲冷笑，为了那五千万，脸都扭曲了：“哼，你今天不把彩票给我，就再去给我挑一张。”
几句话间，到了商场，尹菲将团子抱下来，直接往商场里冲。
团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挣扎着要下地。
尹菲吼她：“那个葫芦坠，是不是他们没兑奖给你，我这就带你去要。”
先兑葫芦坠换成钱，再去买彩票，她这回一定要中奖发大财！
团子小声啜泣起来，她摸着手腕电话手表，毫不犹豫给爸爸打电话。
尹菲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抱着团子走的太快，一没注意就撞上了别人。
团子差点被摔出去，尹菲抬头就骂人：“走路不长眼睛啊，赶着去……”
当看清对面的人时，尹菲像被掐住喉咙的鹌鹑，脸唰的就白了，整个人还怕的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