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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牛婉兮新墓。
崭新的墓碑,崭新的碑文上刻着“覃小津之母牛婉兮”的字。
这是之前旧坟碑上没有的字眼。
“今天是我姐姐你的母亲入土新墓的日子,你多给你母亲鞠几个躬吧。”牛叔对一身黑色正装的覃小津说道。
覃小津身边白荷、覃浪和覃浪花也都穿了黑色衣服,让现场的气氛显得庄严肃穆。
覃小津点点头,便领着白荷和孩子对牛婉兮的墓碑恭恭敬敬鞠了几躬。
“这些年,谢谢你了,舅舅。”覃小津由衷的。
“从今往后,清明祭扫,终于有人可以替我分担一下了。”牛叔拍拍覃小津的肩,给了他一个微笑。
祭拜仪式结束,一行人回转。
覃小津和牛叔聊起了蓝花楹苗新基地的事,牛叔说道:“叶知秋要辞职了,我得再招新的人手。”
这让覃小津和白荷都很意外。
勤劳又能干的叶知秋怎么会突然提出辞职呢?
“被女人迷住了,说是要去当北漂了。”牛叔打趣着,言语里又透着对叶知秋的担心。
牛叔话里信息量太大,让覃小津一时理不出头绪来。
和牛叔分了手,带着白荷、浪和浪花上了车,覃小津这才问白荷:“我舅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叶知秋恋爱了,为了爱情要远离云城远走京城。”
白荷这么一说,覃小津就了然了,“还是你言情作家厉害,那你再说叶知秋是和谁恋爱了,居然要抛弃在云城的一切去当北漂?”
“既然是要去当北漂,那女孩儿来自北京吧。”白荷又分析了起来。
“知秋一天到晚都在我舅舅的蓝花楹苗基地里,居然还能认识北京的女孩……”
覃小津猛地打住,他的视线和白荷交流了一下,两人心领神会想到了一处,异口同声道:“四月!”
怪不得四月因为“古筝小镇”项目来到云城后就迟迟没有回京,竟是被叶知秋牵绊了脚步。只是这两人无论是工作生活背景都八竿子打不着边,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俩联系到一起。
然而他俩的的确确真真实实在一起了,且有一小段时间了。
两人双手紧扣面带娇羞出现在白荷和覃小津跟前,覃小津和白荷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以水代酒敬二人恋爱快乐。
“这顿我和知秋请客吧。”看着一桌子美食,四月有些难为情说道。
“这顿我和白荷请,下次去北京就你俩请客。”覃小津说着看向叶知秋,“真的要去当北漂啊?”
叶知秋先是和四月交流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看着彼此含情脉脉笑意融融,方才对覃小津点了下头,惜字如金地“嗯”了一下。
四月则对覃小津和白荷说道:“放心吧,他去了又不是打拼事业的,是去谈恋爱的,万事有我呢。”
这听起来像是被……养起来了,但是覃小津和白荷看向叶知秋,他倒是不卑不亢,一点儿不舒服的神色都没有,反而说道:“四月喜欢我的厨艺,我打算去北京照顾她一段时间,她平常教学任务重,不能吃好喝好休息好,我去了,我就负责照顾好她的饮食起居。”
是的啊,谁说一定要男主外女主内,新时代男女平等,男人可以出外干事业但不必回家拿大,也可以留守后方不必以为耻,不必觉得男人在厨下忙忙碌碌就是没出息。
叶知秋的平常心让覃小津和白荷都刮目相看,或许这也正是四月喜欢他的地方吧。
满满的祝福送给叶知秋和四月,覃小津和白荷从餐厅出来,看着叶知秋与四月相携而去的甜蜜背影,心头触动。
他握住白荷的手,说道:“我很久没有去盛唐不夜城玩了。”
“是吗?这么巧,我也很久没有去盛唐不夜城玩了,公子如果不嫌弃,同行如何?”白荷说着哈哈笑起来。
覃小津也笑了,这女人的笑声有魔力,一下子就感染了他,让他心情明媚畅快起来,像被照进了许多阳光。
两人到了盛唐不夜城,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那些路边小摊贩摆着的手工艺品装饰品首饰发饰,覃小津再次给白荷戴了一身一头,白荷也不甘示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是某位古筝演奏家以珠珠花花的奇怪的造型被一个同样造型奇怪的女人拉着招摇过市。
不倒翁小姐姐小哥哥的表演依旧盛行,游人们对于和不倒翁小姐姐握手依旧那么热衷,相比不倒翁小姐姐这边热情的人们,不倒翁小哥哥那里依旧较为冷清。
两人依旧钻进人群,分别和不倒翁小姐姐小哥哥亲密互动,初次来的快乐有趣又都回来了。
覃小津还是像上次那样从不倒翁小哥哥手中拉走了白荷。
两人玩累了,又去觅食。
城隍庙附近路边烧烤摊前人流络绎不绝,阵阵食物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白荷拉着覃小津的手钻到一个摊位前:“老板,来两串烤鱼丸。”说着便愣住了。
狭路相逢,仇人相见,彼此眼红。
刘峥嵘递过两串已经烤好的鱼丸,说道:“不要钱,送给你们吃。”
白荷没有接,转身走掉,覃小津追了过来,有些担忧地喊:“白荷——”
“对不起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扫你的兴了。”白荷给了覃小津一个虚弱的笑,跟他道歉。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覃小津边走边小心握住了白荷的手。
白荷心里发出一个自嘲的笑:怎么会不是她的错呢?嫁给他就是她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且无可悔改,就像雪白纸张上滴了黑墨,无论什么样的铅笔擦都没法擦干净一样,是永远的污点。
白荷很不开心,为过去种种,但还是要在覃小津跟前强颜欢笑。
覃小津忽的停住了脚步:“白荷,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然而来的话让白荷怔了怔。
不是早就嫁给他了吗?他怎么此刻又说出求婚的话来呢?
见白荷怔怔,覃小津说道:“其实我还没有向你求过婚,不是吗?”
上次,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他有求于她,而她这只受伤倦鸟也要攀住他这颗大树让自己有个歇脚的窝,彼此都带着彼此的利益,那是契约,不是婚姻,更没有爱情。
所以此刻,他郑重向她求婚:“白荷,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