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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问的老头儿神情恍惚,许久才喃喃道:“多久了?十年还是二十年,忘了呢,这把老骨头估计都得埋进这座山里,尸骨都回不去了啊!”
吴楠顿时想哭,他都想回家,谁来救救我?
唐乐乐却很乐观,先安顿下来再说,“老丈怎么称呼?我们住哪儿啊?还请老丈多多关照,第一眼见到您就觉得亲切,跟亲人一样呢!”
老头儿淡淡一笑:“倒是个机灵的,嘴巴也甜,可惜啦,在这里,靠的是一把子力气,挖到朱砂矿才能活得好,挖不到,没饭吃,饿死的都不少呢!”
唐乐乐干笑两声,难怪邬琪和那个头领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原来嫌自己弱,挖不到东西呀!
“该交代的小老儿也不藏私,只是照顾你们,小老儿也是有心无力,毕竟小老儿也是阶下囚,靠着资历老,管着一帮汉人,真正做主的,还是土人首领!
大家都喊小老儿吉爷,你们也跟着喊就是了。
待会给你们分配住宿的地方,那边的窑洞随便选,死的人多,空出来的窑洞就多,头一个月一天两顿饭,一个月以后,就需要挖出朱砂矿,多劳多得,挖不出来没饭吃!”
众人齐齐打个冷颤,看着那些个窑洞感觉像是血盆大口似的,像是会吃人一般。
唐乐乐奇怪问道:“很多人死了吗?怎么死的?不会都是饿死的吧?”
吉爷看着面前的大山,神色复杂:“一代代人挖,多少朱砂矿也经不住这样子挖,这两年塌方的次数,比过去十多年都要频繁,死了也好,直接入土为安了,连挖坑都省了呢!”
石勇等人脸色古怪,这能省的吗?居然还会塌方,他们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会不会也给埋在里面,凄惨绝望地死去?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该接受的总得接受,六个人垂头丧气地去收拾窑洞,要不然晚上就得露宿街头!
唐乐乐选了最偏僻的一间,跟他们离得远远的,不想跟他们有所交流。
夕阳西下,唐乐乐坐在门口,看着宽大的窑口走出一队人,浑身的土,还夹杂着暗红色,手里拿着工具,背后背着竹筐,吉爷坐在一张桌子前登记,几个土人检查矿石,神色都很难看。
晚上吃的是野菜粥,还有一些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石勇等人差点儿吐出来,不会吧?这怎么吃啊?
味道还极为古怪,那些矿工习以为常,端着碗很快吃完,目光幽深地盯着他们的碗,泛着绿光,唐乐乐赶紧递给那个眼神极为凶恶的男人!
看着他的眼睛,唐乐乐像是看到了自己养过的那头狼,直觉这个男人不好惹,反正自己也吃不下,与其被抢,不如识时务一些!
男人眼神温和一下,一言不发,很快吃完,摸摸肚子走了。
石勇等人却没唐乐乐这么机灵,自己吃不下,却不表示愿意送人,又想着他们五个人呢,多少有点儿战斗力,可惜,现实再次给了他们重重一击,那些人一拥而上,眨眼的工夫,饭碗就被抢走了!
唐乐乐发现,这里的人分成两拨,汉人一伙儿,土人一伙儿,但是这些土人明显比汉人待遇高,也更团结,抢到手的粥,很公平地分给每个人,而不会再次内讧!
饭是没得吃了,睡觉吧,活动多了消耗体力,肚子更饿,她像是回到了最初穿来的那段的日子。
哦不,甚至比那段日子更艰难,那时候好在都是同类人,就是要饭做乞丐,坑蒙拐骗也能混口饭吃,可现在,荒山野岭的,人都没有,坑谁呀?
不知道睡了多久,肚子咕噜噜的一直造反,她被饿醒了!
走出窑洞,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犹如水银一般撒在地上,四周都能看的清楚,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阵阵野兽的叫声,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远!
唐乐乐看到,山口居然没有人看守,想起吉爷说的话,让你跑的跑不出去,十万里大山就是天然屏障,不是熟悉地形的人,进入大山马上就会迷路,沦为野兽的美食。
唐乐乐眼睛发亮,对他们来讲,大山是坟墓,但是对自己来讲,那可是粮仓,有无数的食物,不管了,想办法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瞧瞧走了出去,走进山林,光线一下子黑了下来,这样下去可不行的,黑灯瞎火,怎么找的到?
幸好火折子没有被搜走,点燃一支火把,唐乐乐开启自己的美食之路!
红彤彤的野果子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先垫垫肚子。
她像是走进一座宝藏,野葱,花椒树,甚至还找到一颗油果树,这种树的果子含油量极高,能直接炒菜用,就差美味的小动物了!
野鸡兔子到处都是,很轻松就抓到一只野鸡,没有匕首,只好做叫花鸡了,凑活着吃吧!
她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点燃一堆火,开始做叫花鸡,泥巴糊上去,扔进火堆里,剩下就是等了。
黑漆漆的夜里,孤身一人,周围还不定有多少危险呢,那种孤独压抑的感觉,让唐乐乐满心的孤寂,忍不住想起文渲,他是不是已经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了?
想着心事,火堆快熄灭了,她才猛然回神,感觉拨开火堆,滚出泥巴团,已经烧成硬壳子了,找石头砸开,鸡毛沾在泥巴上了,露出鲜嫩白皙的鸡肉来!
“好香啊,终于能吃了!”唐乐乐搓搓手,美食可以治愈了孤独。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唐乐乐吓了一跳,顾不上吃鸡,拎着木棍壮着胆子上前查看。
不会是野兽吧?唐乐乐犹豫着要不要逃跑,万一遇上野狼豹子什么的,不是给人家送菜吗?
可是为了填饱肚子,她还是壮着胆子上前,野兽要吃自己早吃了,不会弄出动静来的!
没等她近前,猛然冒出一个人影来,吓得她下意识挥动木棍,冲着他砸了上去!
她一直都记着,比野兽更可怕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