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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故引来很多人,这一片马上被照的亮如白昼!
“小心点儿,这是一个陡坡,很容易摔下去的!”大家看着凌乱的痕迹,都沉了脸!
文渲顾不上这些,慌忙跑下去,众人慌忙拉着他,可不敢让他出事,将军会杀了他们的!
没等他们靠近,就传来唐乐乐虚弱的声音:“阿渲,忘了我吧,好好活着!”
话音一落,传来几声石头滚落的声音,文渲睚眦俱裂:“不要啊,乐乐,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了……”
“来不及了,祝你幸福,永别了,阿渲……”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唐乐乐紧紧攥着一根树杈,只是那个树杈已经撑不住了,眼睁睁看着断裂开来,唐乐乐面带凄苦眷恋的笑,从容平静地摔下悬崖!
“不……”文渲撕心裂肺地喊道,满山的夜枭被惊的飞起一片,传来一阵嘎嘎的叫声!
他想都不想就要跟着跳下去,哪怕死也要跟乐乐死在一起,他不敢想象没有乐乐的日子!
周围的人赶紧按着他,免得他做傻事,虽然很遗憾乐乐的遇难,可这是意外,谁也没想到的呀!
文渲双眼猩红,疯了似的喊着:“放开我,让我去救她,乐乐不会死的,求你们了,快去救她啊,我给你们磕头了,救她……”
众人看着黑的看不到底的悬崖,加上两边的风声,不用想也知道有多深,摔下去可是必死无疑啊!
顾焕璋都被惊动了,听了汇报,神色黯然,吩咐道:“拿绳子,派人下去找,阿渲,振作起来,男人流血不流泪,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文渲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马上爬起来,紧紧攥着顾焕璋的胳膊,面带希冀:“乐乐会没事儿的,对不对?她还说自己是锦鲤属性,运气好的很,我得去救她,她那么有本事,这点儿小意外,难不住她的!
绳子给我,我要亲自下去找,黑灯瞎火,乐乐会害怕呢!”
众人无语,这么深的悬崖,除非变成飞鸟,能活下来就见鬼了!
顾焕璋犹豫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不擅长救援,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别添乱,耽误救人!”
文渲这才安静一些,恍惚地坐在岸边,目不转睛看着绳子,紧张地攥着手,期待能看到那个熟悉的笑脸!
长江长河赶紧护在两边,担忧不已,世子跟姑姑的感情他们可是看着眼里的,万一姑姑真的不在了,世子能受得住吗?
绳子不够长,救援的人上来了,道:“将军,绳子不够了,这么深,凶多吉少呀!”
文渲猛然抬头,满是期望地看着他,顾焕璋深吸一口气,道:“继续找,想办法下到悬崖底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句话让文渲痛彻心扉,他宁可找不到,也不愿看到乐乐的尸体,痛苦的抓着头,头埋在双膝中间,让人看着都心酸!
这么一找,就找到了天亮,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下,到了悬崖底,但是传来的消息却让顾焕璋沉默,底下居然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只找到一些衣服的碎片。
顾焕璋只好拍拍文渲的肩膀,安稳他道:“节哀吧,大家都尽力了,活着的总要活下去,你还年轻,等你经历无数次死亡,无数次的死别,就没这么痛苦了!”
文渲抬起头,眼圈红肿,血丝密布,声音沙哑,道:“既然没找到尸首,说明乐乐还活着,表哥,咱们顺着河流找找吧?”
属下想说话,顾焕璋摆摆手,“好,继续找,说不定被人救下来了呢,你去洗漱一下,这个样子可不行,别人没找到,你先垮了!”
“嗯,我知道了!”文渲起来,双腿麻木,差点儿摔倒,长江长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只要有希望,世子就不会垮!
等他走远,属下跟顾焕璋道:“将军,那条河水势很急,还有许多暗礁,掉进去九死无生,根本不可能活着的,这不是白费劲儿吗?您劝劝世子吧!”
“怎么劝?他现在就提着一口气,让他没了希望,他能受得了吗?缓缓吧,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接受了!”顾焕璋看的很透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几天的相处,那丫头就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此时她去了,一向冷心冷肺的他,居然也满心的哀伤遗憾!
就这样,几万大军滞留此地,顺着河流找出去很远,这条河直接入了黄河,两边人迹罕至,地势险峻,廖无人烟,也就断绝了被人救下的可能!
几天之后,顾焕璋再次找到他,道:“阿渲,粮草不多,咱们也得启程了,临安那边皇上还等着呢,大军滞留是大忌,必须得走了!”
短短几天,文渲消瘦的不成样子,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绝望,摇摇头道:“表哥,谢谢你帮我,你们先走吧,长江长河留下,我自己找,我不相信乐乐不在了!”
顾焕璋苦口婆心继续劝:“你是平叛的主将,怎么可以不回去呢?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可你总得接受现实吧,阿渲,人活一世,多得是生离死别,难道你一直沉浸在悲伤里?日子总得过下去!”
文渲忍不住泪流满面,乐乐也总说,日子再苦也要坚强乐观的过下去,可是什么样的苦,都没有她不在自己身边那么痛苦,没有她陪着,怎么过下去啊?
顾焕璋也很心疼,五尺高的汉子,此时哭的像个孩子,再多的话他也不忍心说下去!
哭过之后,文渲擦擦眼泪,眼神坚定,突然道:“开拔吧,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让无数人陪着,我不能这么自私,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一天没见到尸首,就找一天,一年找不到,就找一年,十年找不到,就找十年,一辈子找不到,就找一辈子!
我不相信老天爷会这样残忍对待我,等我死了,还找不到,到了阴曹地府,我就找阎王爷要个说法,乐乐那么善良,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他这个阎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