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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被带出国公府,恰好文渲赶回来,两人隔着人群,四目相对。
唐乐乐猛然回神,张嘴想跟他求救,可看到他担忧无助的眸子,又怕他莽撞做错事儿,没有开口求救,而是慕然一笑,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
文渲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强忍着没有落泪,她都性命不保了,还让自己别担心,更是心如刀绞!
他不恨延寿帝,不恨国师,只恨他自己,太过弱小,眼睁睁看着她受苦无能为力!
唐乐乐被拖着头,使劲儿回头才能看到文渲,文渲冲她做个口型:“等我!”
唐乐乐这才放心,又笑了笑,故作坚强洒脱转过身去!
因为不是死刑犯,还不至于关进囚笼里,唐乐乐没登体会到万人围观的场面,塞进马车里,直接带进天牢关了起来!
只要没能直接砍头,她就不会绝望,观察天牢四周,考虑着越狱的可能性!
压着她的御林军嘴角抽搐,这姑娘心真大,开口跟她说话:“姑姑安心待在这里吧,小的尽量让姑姑住的舒服一些,只是皇上真的下旨要杀你,小的就没办法了!”
唐乐乐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啊?是阿渲让你照顾我的吗?”
御林军摇摇头,年轻的脸庞带着笑意,“姑姑不认识我了吗?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还救过我的命呢,就是那次在香山,我们去营救世子那一回,我被蛇咬,幸好姑姑救我,否则坟头草都老高了呢!”
“哈,真忘了,没办法,救的人太多了,那就麻烦小哥了,所以,咱人品好,老天不绝我呀!”都这时候了,她还不忘自恋一句,御林军哭笑不得,也很佩服她的心态!
别说她一个小姑娘,就是那些朝中大臣,被带进来的时候,吓得尿裤子的都有!
有熟人好办事,唐乐乐被安排在一间有阳光的牢房,虽然只有那么一小块,好歹亮堂一点儿,里面有块木板,能当榻躺下休息,上面铺着稻草,而不是像别人那样,直接睡在地上,晚上甚至老鼠从脸上爬来爬去的,想想就觉得渗人!
待遇比想象的要好,唐乐乐暂时没招儿,着急也没用,安心住下了。
且说文渲那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唐乐乐惊恐却故作轻松的样子,狠狠闭上眼,压下心里的愤怒和恐慌,没有进府,先去了锦鳞卫衙门。
哪知道走进办公室,贵公公居然等在里面,冲他行了礼,道:“皇上让咱家陪世子几天,萱草姑娘的事情咱家也很惋惜,可事关国运,皇上也不敢马虎。
当然,皇上不会偏听偏信,肯定会调查清楚,萱草姑娘暂时无碍!”
文渲明白,这是怕自己借着锦鳞卫帮乐乐,此时他已经麻木了,因为愤怒无济于事,反而失了冷静,淡淡道:“麻烦公公了,公公放心,文渲不会拿朝廷大事开玩笑的,文渲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皇伯父多虑了!”
“如此最好,皇上对世子寄予厚望,世子关系到国公府一门荣耀,世子能理解皇上的苦心最好,咱家会向皇上如实禀告!”
文渲平心静气地处理政务,像是没有贵公公这个人似的,贵公公闭着眼睛坐在角落里当雕像!
下了衙,贵公公回了宫里,但是文渲知道,他身边有皇上的暗卫在监视自己呢,讽刺一笑,这就是所谓的亲情,所谓的信任,他以前太天真了,这才真正体会到世间的残酷!
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直接去了道长的院子,他是乐乐的师傅,又是道门中人,希望他能有办法。
道长坐在树底下的摇椅上昏昏欲睡,文渲坐在小凳子上,自顾自说去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知道道长听得到!
果然,道长听完,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嗤笑一声:“好一个清虚观观主,好一个国师,好大的威风,惹到老道徒弟身上了,老道不跟他一般见识,他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的吗?
这事儿老道知道了,你回吧,该干嘛干嘛,不会有事儿的!”
文渲感激不已,叮嘱他:“道长,您可快着点儿,天牢可不是好玩儿的地方,乐乐在里面不定遭多大罪呢!”
“就该让她受点儿罪,早跟她说低调低调,皇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非要掺和,现在好了,进天牢了吧!”道长也很烦躁,平静的日子到头儿了!
文渲一脸尴尬,严格说起来,他也是皇家人呢!
告辞了道长,心情轻松一些,还是没回府,而是去了天牢,袁嬷嬷站在一辆马车旁候着,看到他过来,行礼道:“参见世子,世子,姑姑犯了什么事儿呀?怎么能抓进牢里了呢?您可得想办法救救她呀,牢里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文渲叹口气:“我也不想的,这不是没办法嘛,会没事儿的,世安苑你和管家多费心,草儿不再,不能乱了套!”
“老奴明白,分内的事儿!”袁嬷嬷恭敬答应一声。
门卫是认识他的,牢头收到消息,亲自来迎接他,谄媚地行礼:“参见世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
文渲端出世家子的傲慢,仰着下巴道:“别啊,你这地方,谁也不想光临,说正事儿,本世子的来意你应该清楚,还用本世子说的吗?”
说完递给他一荷包银子,足足一百两,身份是身份,银子还是要给的,这地方只认钱不认人!
牢头快速塞进袖子里,“上面有交代,不准任何人探望,世子别为难小的,当然,小的肯定会照顾好姑姑的,世子放心!”
“我也没说探望,只是担心我家丫鬟不习惯,送一些常用的东西给她,这点儿不为难吧?”
这倒是可以的,犯人的家属担心家人,都会送点儿衣服吃食什么的,牢头也趁机索要一些好处!
只是牢头看着源源不断往里送的东西,脸色都快绷不住了,世子这是把家给搬来了吗?居然有一张精致的罗汉榻,被褥都有好几套,屏风,痰盂,笔墨纸砚,各种书籍,茶具花瓶,您这是来坐牢还是来度假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