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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乐乐不知道叶景朝帮自己挡下天大的麻烦,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万事开头难,任何事情开始的时候是最难的。
文渲每天去衙门当差,两人除了早起晚上,两人一整天都难得碰面。
京卫营主要职责是护卫皇城,职责也不是很明确,缉拿盗匪,维持治安,甚至会出京平定一些造反,和平时期事情不太多。
文渲知道铁狮子在被乐乐收留,借了他去练兵,铁狮子骨子里还是属于军营的,总教头的那段日子,是他人生巅峰,午夜梦回,经常会怀念。
女人的世界是家庭夫君,男人的世界则是建功立业,但凡有点儿骨气的男人,都希望大权在握,万人敬仰。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每个男人的最高追求。
所以铁狮子犹豫一会儿,看唐乐乐也没反对,顺水推舟答应了。
文渲跟将士们同吃同练,从不摆世子的架子,将士们有苦只能咽下去,以前他们最多三天一练兵,就是摆摆军阵,跑上几圈,装装样子,现在倒好,每天都累死个人,谁能乐意?
有铁狮子一力镇压,加上文渲以身作则,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样的情绪到底不好,积累时间长了,迟早会爆发出来。
文渲也感觉到他们的抵触,有些不解,练好本事,将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不好吗?一个个的跟受刑似的,苦不堪言,他是为了谁呀?
忍不住想跟唐乐乐发发牢骚,可是回到府里,不见人影,只好出府,去曾经的花香楼,现在的广寒宫找人了。
广寒宫重新装修,唐乐乐亲自盯着,恨不得住在这儿,生怕工人们体会不到自己的意思,做不出自己想要的效果来。
文渲看她头上扎着帕子,四处指挥,顿时心累,她比自己还忙,家里又不缺钱,让自己那么累干嘛呀?
唐乐乐看他进来,拍拍手道:“好了,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大家都加加班,晚上水盆羊肉管够,算是我请大家的宵夜,加班的工钱翻倍,咱就辛苦这一个月啊!”
众人轰然叫好,做起事儿来劲头十足,没有一人偷懒的,丝毫看不出已经忙活一整天了。
唐乐乐冲他走过去,“走吧,陪我吃饭,饿死了呢,你吃了吗?”
“没有,一回府不见你,想着你会在这儿,找你来了,累了吧,非要给自己找事儿,在家呆着不好吗?”
唐乐乐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大男子主义,我做这些事儿是为了帮助无数身处苦海的女孩子们,是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同时也是证明我自己能力的一种体现,比待在家里有意义多了。
难道你想让我困在那四方天里,每天伸着脖子等你回来的吗?”
文渲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就说你一句,你回了这么多句,说的再好听,本质上还不是想赚银子?赔钱的买卖你会做吗?”
“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非要说出来,讨厌啦!到地方了,你请客啊!我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文渲笑呵呵道:“行啊,老规矩,我请客你掏钱呗!”
这家酒楼紧挨着马条胡同,生意很好,招牌菜也不错,两人要了个包间,点了菜先喝茶等着小二上菜。
“说说吧,当差不顺利呀?”唐乐乐帮他倒了茶,直接问道。
文渲撇撇嘴:“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这都能看出来!”
唐乐乐得意洋洋道:“也不看看姐是谁,这要是看不出来,也当不了您的管事姑姑啊!”
“有你这么自己夸自己的吗?这脸皮也是天下少有……”
文渲吐槽两句,看她脸色不善,赶紧说正事儿,唐乐乐冷哼一声,当个五品的小官,开始飘了,今儿晚上让你给姑奶奶洗脚,看你还嘚瑟不?
听他讲完,唐乐乐按按额头,“你呀,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马儿能乐意的吗?你没看我,让工人加班,还给双倍的工钱,管夜宵的吗?要不然谁乐意干呀?
你是觉得为他们好,关键是他们看不到,一年里遇不上一次战事,骨子里都松懈了,人都是有惰性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谁乐意坐着呀?
要想打造一支无敌的部队,一要有足够的利益,二要有归属感,让他们以京卫营为荣,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荣誉,还是那种百战百胜养出来的气势,就像顾战神的武安军一样!”
文渲挠挠头,“这样松懈的京卫营,能守护好临安城的吗?京卫营是这样,五军兵马司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说是五十万兵马拱卫皇城,可这样的战斗力,真的被敌人打上门,怕是守不住。
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唐乐乐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先说目前的,第一提高待遇,我记得很多军营都有克扣将士薪水的例子,那些将军们没少喝兵血,你得查查看。
当然,兵部那边不好走通,又不是战时,饿不死他们就成了,朝廷的钱又不是多的花不出去。
第二就是自力更生,找个赚钱的营生,比如去剿匪,缴获的战利品拿来养军,有了动力,不用你督促,他们自己会练起来的。
一个合格的将军,爱兵如子是一方面,让属下们有盼头有好处拿,才能真正的收拢人心,人吃五谷杂粮,又有一家子人养活,吃都吃不饱,凭什么让人家给你卖命?”
唐乐乐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不再迷茫,佩服道:“练兵你也懂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没点儿真办事,你文渲能对我一个丫鬟客气有加的吗?”
文渲磨着牙,对她是又爱又恨,皮痒了不是,又想占自己便宜呢?
唐乐乐皮了一句,不好刺激太过,赶紧转移话题:“咱的菜咋还没上来呢,时间不短了呢,什么破酒楼,上了菜这么慢,我去催催!”
一溜烟的跑出去了,文渲摇头苦笑,跟她在一起,永远不会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