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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骨子的大家长作风让他直接就是训斥,所有的家长都有这样的毛病,被人找上门,下意识就觉得是自家孩子的错,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顿训斥,挨揍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导致孩子对家长格外憎恶,在外面就受了委屈,回到家还没人理解支持,满心的悲愤无处诉说,尤其是叛逆期的孩子,自暴自弃,顶撞家长,变的越来越难于管教,亲子关系极为恶劣。
此时的文渲就是这样,恨透了定国公的不公,一双眼里的怒意和仇恨让定国公都为之心惊,下意识住嘴。
文渲一门心思都是唐乐乐,懒得跟他吵,直接道:“是我让她做的,你怎么不问问花香楼对我做了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不知轻重,胡作非为的人吗?
觉得我做的不好,找你的好儿子去吧,我又没求着你来,京兆府再来人,直接来找我,长河,传出话去,以后爷做事儿,敢作敢当,谁找家长就别登爷的门,国公府是国公府,世安苑是世安苑!”
长河目瞪口呆,这话他可不敢接,定国公更是气的脸发白,指着他手都哆嗦了:“你这个逆子,是要跟老子分家的吗?”
“有何不可?反正我也从未指望过你,该教训的你也教训了,我要出门,请便吧,哪怕你去宗人府,跟我脱离关系,我也无所谓!”
文渲的话让定国公难以置信,他就恨自己到了这种地步的吗?看着儿子冷漠决绝的背影,满心的无力感淹没了他。
长河小跑着追上去,赶紧拦着他:“世子,姑姑没事儿,要了红拂姑娘的卖身契,两人就出来了,这时候还不知道去哪儿了呢,您去了也找不到人呀!”
文渲脚步一顿,乐乐做事儿向来有分寸,估计是吓唬花妈妈的,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既然出来了,他也不想回去,目光一闪,抬脚去了京兆府,路上碰到了谢玉和郭二,两人都是一脸的兴奋,见面就问他:“姑姑真的火烧花香楼的吗?这么轰动的事儿怎么能少了咱们兄弟,阿渲,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人呢,赶紧跟咱讲讲,花妈妈肯定吓的尿裤子了吧?哎哟,太生猛了,就没咱们姑奶奶不敢做的事儿!”
“以后都不准等花香楼的门,萱草去给我出气了,你们这么蠢,被人算计了,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文渲带着两人,边走边说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吓得两人脸色发白,换做他们,肯定着了道,太可怕了!
谢玉最近读书多,人变的沉稳了,说道:“幸好没让他们得逞,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花妈妈未尝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是三皇子的手笔,早知道不救他了,他么的白眼狼一个!”
郭二更是瑟瑟发抖,“我去,爷再也不玩儿楼子里的姑娘了,天知道有没有染病?一时痛快,害了一辈子,太不划算了!”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事情已经解决了,没热闹瞧了,谢玉好奇文渲要去哪儿!
“京兆府,跟他们说清楚,有事儿找爷,爷这么大人了,不需要事事找家长,之后去京卫营,问一下什么时候上任,我不能每次让萱草护着我,爷不要面子的吗?”
两人一想,还真是啊,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别人家都是主子护着奴才,他倒好,每次被丫鬟救,确实挺惨的,有个本事太大的丫鬟,也挺烦恼的!
京兆府尹是老好人,临安城这地界,按照唐乐乐的话讲,一块儿砖砸下去,都能砸中皇亲国戚,比金明池里的王八都多,他一个京兆府尹,谁都得罪不起,很简单的案子,牵扯到背后的主子,事情就大了。
所以他办事儿,一看后台,谁的门路硬向着谁,二是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稳稳做了三年的京兆府,没功劳好歹没大错,这就极其难得了,历任京兆府,很少有顺利卸任的,没几个有好下场。
儿子闯祸找老子教训,这事儿没毛病,京兆府尹还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聪明。
衙役进门,通传道:“定国公世子来拜访老爷,就在府外候着呢,您看……”
府尹瞪大眼,下意识问道:“他来找本官干啥?哎呦,坏菜了,爷忘了定国公父子不和,不会是挨了揍来找老爷我出气的吧?”
衙役忍着笑,别人家的老爷官威十足,他家老爷这官儿当得跟孙子似的,随便来个爷都能压他一头,得亏是心宽体胖,换别人自己能把自己憋屈死。
“我看世子挺懂礼数的,人是冷了点儿,却不跋扈,老爷不妨见见,听他怎么说。”衙役给他出主意。
府尹摸着自己的老鼠胡子,小眼睛闪烁,最终站起来,叹口气:“该来的躲也躲不过,老爷会会这位世子,以后再有事儿,咱也知道怎么处理!”
文渲背着手,打量京兆府的衙门,他将来也会成为众多官员中的一员,得学着怎么跟他们打交道。
府尹亲自来迎接他,见面就拱手,笑的热情中有着一丝谄媚:“世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呀,里面请,衙门简陋,世子见笑了!”
文渲连忙还礼:“府尹大人太客气了,冒昧来访,是文渲礼数不周,不敢当大人这么说,您先请,我们都是小辈,得尊老!”
府尹眼睛一亮,文世子谦逊有礼,风度绝佳,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轻浮,定国公后继有人呀。
郭二和谢玉也跟着行礼,丝毫不显浮躁,面带微笑,让人心生好感。
府尹跟见鬼似的,这个郭二,以前可是京兆府的常客,不说欺男霸女,可当街闹事儿,砸人摊子,嚣张跋扈,跟随国公府的周六并称临安二害,这是转性子了?
府尹大大松口气,只要不是来闹事儿的就好,一行人客套着进了后宅,文渲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府尹脸色变幻,文世子的意思耐人寻味呀,看来他们父子的关系比外人知道的更冷淡。
都是人精,文渲漏点儿口风,府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文渲一走,所有衙门都知道定国公父子各行其是,虽然不理解,却真正重视文渲了,再没人把他当孩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