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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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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欢欢回过头去,一个长相粗犷的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拼命跑来。

    男人的身上也沾染了很多血。

    那血应该是女人身上流下来的。

    冉广文医生出马,大概快天亮的时候,那女人就动完手术被安排到了林协和的病房。

    女人的名字叫:石德胜。

    看着病人卡上的名字,赵欢欢觉得有些奇怪:这像是男人的名字。

    而那个男人,这个女人的丈夫坐在病床前像个中年愣头青。

    天亮了,女人醒了。

    女人的小姑子来照顾女人,男人就回去了。

    赵欢欢听见男人临走前,小姑子喊他:“德胜大哥!”

    石德胜是男人的名字,且是女人丈夫的名字。

    这就奇怪了,女人住院为什么要用自己丈夫的名字?

    小姑子去给女人买饭的时候,女人想要喝水,可是够不着,赵欢欢帮了她。

    她对赵欢欢就亲切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赵欢欢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

    女人说道:“我叫柳叶。”

    “那为什么病人卡上要写‘石德胜’呢?”

    “那是我丈夫的名字。”

    “我知道。”

    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竟如此聪慧,她脸上露出了笑容。

    女人伤在脖子,且是后脖颈的位置,所以脖子上戴了护脖。

    “可你不知道我丈夫是有铁饭碗的人。”

    赵欢欢顿时明白了,石德胜大抵从事着一份有编制的工作,所以有医保,住院可以报销,所以让女人顶替了他的名字。

    而医生和医院竟然也肯。

    九十年代,全国各地都是魔幻的吧。

    “你的伤是你丈夫砍的吗?”

    小姑娘再一次看透了她的秘密,柳叶在心里暗叹。

    但她也不对赵欢欢隐瞒什么。

    或许对于她来说,找一个陌生人倾诉反倒是给她自己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原来石德胜是个暴力狂,常常喝醉了殴打女人,这一次还动了刀子。

    一刀子砍在女人脖子上,女人顿时血流如注。

    看到那么多的血,石德胜慌了,拼命把女人送来医院。

    柳叶描述到这段细节时,脸上竟然流露甜蜜的表情。

    也是活见鬼了。

    “所以,他还是在乎我的,怕我死掉,只是喝醉了酒,控制不了自己……”柳叶说道。

    赵欢欢直言不讳:“他是怕你要有个好歹的话,自己要坐牢!如果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为什么等你受伤,他又懂得送你来医院呢?难道只几秒钟的时间,他的酒就醒了?”

    赵欢欢顿时觉得柳叶是个无趣的女人。

    当她和她的小姑子在一起说话,小姑子一直劝她:“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喝酒了哪有不打东西不打人的?你看他现在懂得害怕了,懂得要来医院照顾你了……”

    赵欢欢就在心里叹息:女人什么时候才能觉醒啊?

    九十年代的女人是无法觉醒的。

    柳叶和石德胜有个儿子,已经上中学了,个子很高,长得很帅,踢足球踢得特别好。

    培养足球运动员的少体校来招生时,他们儿子面试得的最高分,有一项颠球拿了满分。

    “可是,我没有钱送他去学足球啊……”柳叶对赵欢欢倾吐无奈。

    住院的医药费都需要通过冒名顶替的法子来减轻负担,这样一个家庭又怎么有经费去培养儿子的特长呢?

    要知道那些运动员看似在奥运会、亚运会等国际赛事上为国争光,十分了不起,而最初的培养,都是父母自己花钱。

    穷文富武。

    古代人说练武是有钱人家才培养得起的。

    穷人一日三餐吃不饱还要下地干活,哪有力气练武?

    请好的功夫老师来家里教学,学费就是好大一笔。

    所以古代贵胄家的子弟如果不是读书的料,走不了入仕的道路,还可以习武,考个武状元什么的,参军打仗,立了军功后光宗耀祖。

    而穷人家的孩子要改变命运则只能通过读书一条路。

    凿壁偷光、悬梁刺股,这可都是穷人家的励志故事。

    柳叶一家的事迹更加刺激了赵欢欢要拼命赚钱的心思。

    林协和的住院费很快就用完了,接到医院的缴费通知单,林协和有些傻。

    住院才不过一天,医药费就没了?

    “给老板打电话吧,伯父。”赵欢欢催促林协和。

    林协和给了赵欢欢老板的电话,赵欢欢便带着电话号码去医院外头找电话亭打电话去。

    电话打过去,和老板说上了话。

    老板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

    赵欢欢挂了电话,不禁想,林协和的医药费一天就用完,怕是因为老板存进去的钱特别少吧?

    老板没有及时送钱到医院,所以林协和的药停了。

    焦雪很替林协和担心,支招道:“老板会不会欺负大哥家里没有来人?大哥的儿女和其他家人什么时候才会到啊?”

    赵欢欢则不忘补刀:“会不会在他们来之前,老板就把协和伯父给处理了?”

    “怎么处理?”林协和心里发虚。

    “先是停药,然后逼协和伯父出院,等伯父到了工地上后,说不定伤口就腐烂,然后要截肢,或者干脆就把伯父给埋了,老板又不是没有埋过人对吧?”

    少女的问话突然阴森森的,林协和心里发毛。

    工地上的确埋过人,那是一个滇籍的工人,在隧道里被石头砸死后,就直接运去埋了,省得家属来闹事。

    只是这样机密的事情,少女是如何知道的呢?

    老板是第二天才来医院交钱的。

    经过了一天没有药的日子,林协和看到老板,心里就多了一些疙瘩。

    当赵欢欢问老板:“昨天为什么没有来送钱?我伯父可是重伤!”

    老板推说最近手头紧。

    “怎么可能,这么大工程的老板,几万拿不出来,几千也拿不出来吗?现在医药费都拿得不痛快,那以后赔偿款的时候是不是要耍赖?”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老板看着赵欢欢的眼神带了怒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这边伤还没看好,就着急赔偿的事了?”

    “赔偿的事迟早都要说,老板这么害怕我们提赔偿的事,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赔给我伯父钱?”

    面对赵欢欢的质问,老板根本不当回事,丢下五千块钱,就溜之大吉。

    赵欢欢看着那五千块对林协和说道:“撑不了几天,而且这是医药费,他就不给伯父您吃饭的钱吗?”

    这一两天吃饭可都是赵欢欢垫钱。

    林协和心里窝了一股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