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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都是挣的死工资,没关家财大气粗,大家也都乐得看唐同兴兄妹俩跟舅家来往。
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唐家虽然面上不表,心里还是想沾点关家光的。
当初唐金才跟前妻划清了界限,不好意思跟关家套近乎。
但两个孩子不一样啊,他们身上留着关家的血。关正禾这个做舅舅的,总不能将他们拒之门外。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舒安歌嗤的一声,闭上眼睛安心睡去了。
唐亚楠是人,不是他们可以任意摆弄的物件儿。
而她舒安歌,更不是他们能随意左右的人。
这一次,舒安歌会撕下他们假装左右为难的虚伪面孔。让这群人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自私。
鞭炮声在凌晨一两点时才停下,到了凌晨四五点时,又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
北方的大年初五早晨要吃饺子,有鞭炮放的越早越吉利的风俗,所以一家一家攀比着放鞭炮。
舒安歌揉揉眼,打了个哈欠。
又过了半个钟头,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亚楠,起来没?饺子已经放桌上了,起床吃吧。”
大年初五赖床不好,聂绍珍系着围裙,喊小闺女起床。
唐金才放了鞭炮进门,跺跺脚上的雪,板着脸隔门训斥舒安歌。
“就别惯着她,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要别人叫才知道起床。唐亚楠,快起来,再天天懒在家里,过了年我就给你说个人家。”
“她爸,亚楠心里不舒坦,你也别老是说她。”
聂绍珍手按按额角,叹了口气。
她觉得很对不住小女儿,别人家对于孩子上学都是大力支持的。孩子实在念不下去,才会去找工作。
他们家亚楠成绩不算好,但也不是特别糟,再复读一年还是能考上一个大学的。
但前面有一个学习成绩极好的姐姐对比着,大家对亚楠要求也就更高了。
想着亲戚们的话,聂绍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心里想着,要是女儿过罢年,还是打定主意要上学。她就破破老脸儿,找以前老同学说个情,让女儿到高复班读书参加高考。
“她还知道心里不舒服?我看她脸皮比城墙还厚,谁家闺女这么大了,还在家里做闲散青年。这街道里外,也就她一个了。”
提起小女儿,唐金才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夫妻俩正说着话,门吱呀一声开了。
舒安歌扎着蓬松的马尾辫,穿着唐芳菲的旧棉袄,手按着门框跟唐金才对嘴。
“我说要上学,是你不让我上学,现在又说我懒。”
唐金才不喜欢小女儿,还有一点儿就是她嘴皮子利索不饶人。
一张嘴没大没小,在谁跟前都顶嘴。
“你还敢说,看我不打死你。”
唐金才扬起巴掌,想要教训舒安歌,聂绍珍拦住了丈夫。
“金才,你这是干啥,亚楠已经是大姑娘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儿女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唐家人重男轻女,对唐亚楠不冷不热的。
但聂绍珍就这么一个亲闺女,有老大老二在,她怕旁边说她后妈偏心,还要委屈一下闺女。
现在家里就她和丈夫,她不想闺女受委屈。
“你就惯着她吧。”
唐金才放下手,气咻咻的走到饭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聂绍珍看了女儿一眼,叹气到:“亚楠,你爸不容易,你也别天天跟她顶嘴。你上学的事儿,妈妈会帮你好好合计的。”
“合计什么,就她那天天爱打扮,叫着穿新衣服的样子,哪儿有心思放到学习上。”
又开始了,在唐金才眼里,原主就没半点儿好。
舒安歌不乐意了,她往前一步,手扯着身上衣服说:“大过年的,我穿着姐姐的旧衣服,衣裳裤子都没添一件新的,这就叫只顾着打扮?”
原主是真冤,她生的好,挑着爸妈的优秀基因长,人出落的漂亮。
水汪汪的杏眼,柳叶似的眉毛,白嫩嫩的鸭蛋脸儿,不化妆看着也精神。
唐家没什么钱,唐亚楠就算爱漂亮,顶多也就搽个雪花膏什么的,连口红眉笔也就各一支。
这段日子,唐亚楠天天困在家里,人憔悴了不少。
她个性要强,不要在亲戚面前示弱,见人前会涂个粉遮遮脸色,抹个口红显得精神点儿。
在唐金才看来,这就是小女儿爱打扮,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铁证。
“穿你姐姐衣服咋了,我们那一辈,谁不是溜茬儿溜下来的。一件衣服,你大伯先穿,大伯穿过大姑穿,到我手里时都打了很多补丁了。我有说过一个不字么?因为我懂事儿,知道家里日子困难。”
唐金才逮到机会,就跟舒安歌进行忆苦思甜教育。
“是,是是,家里困难,就困难到我跟妈了。大哥大嫂添置了新衣服,二姐添了新衣服,爸自己也添了件大衣。就我跟妈,年年都得穿别人的旧衣服。”
耍嘴皮子,谁怕谁啊,舒安歌手叉着腰,一副要跟唐金才理论到底的样子。
唐金才被闺女怼的词穷,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将筷子扔到地上,大声训斥:“反了天了你,你大哥大嫂新婚没两年,还不能买件新衣服了,眼皮子浅的东西。”
瞧,这就是唐金才。
别人做什么都有充足的理由,搁到原主身上就是不懂事是自私。
“你就骂吧,早晚有一天,我要离家远远的,省得碍你眼。”
“楠楠,快向你爸道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爸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真为我好的话,就不会那么偏心了,我不吃了。”
舒安歌说着话,拔腿就往门边儿跑。
聂绍珍后面紧赶慢赶,也没追上。
大年初五,家里还有客人会来,她也不好丢开家里事,追着女儿出去。
“我去找同学玩儿,晚上再回来,中午别留我饭。”
舒安歌到院子后,冲聂绍珍挥挥手,手插着口袋,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聂绍珍摇摇头,关上了窗子,不知道该拿小女儿怎么办好。
“管她干什么,这丫头从小就不听话,将来还不知道要让人生多少气呢。”
【其实多子女家庭里,也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