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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贾爱琴紧咬着牙根，脸色发白，似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姐，你的牙，身上的伤，都是毛大康打的？”
舒安歌带着几个保镖进了家属院，看热闹的人没一会儿就聚了过来。
贾爱琴邻居听出，这个打扮时髦的小姑娘是她妹妹，一个个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不是他，还能有谁。”
屡遭家暴，贾爱琴对毛大康只有恨，半点儿也不想替他遮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罪魁祸首。
其实贾爱琴就是不说，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毛大康只要一酗酒，必定会对贾爱琴又打又骂。
要是贾爱琴出轨了或者是个懒婆娘，大家也能想通她为啥挨打。
可谁都有眼睛看着，贾爱琴勤快利落，家里家外一把抓，反倒是毛大康东游西逛不正干，喜欢跟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喝酒。
每次，毛大康只要喝醉就会对贾爱琴拳打脚踢。有时不喝酒，逼着贾爱琴要钱时，也会抡起拳头揍她。
就从贾爱琴身上，大家有些瞧不起毛家，没见过他们这样欺负人的。可他们是外人，别人家务事也管不了。
贾家的做派才叫人大开眼界，之前贾爱琴被打时回过娘家。
结果没两天，她爸妈就把她送了回来，问毛家要了五千块，闺女被打的事儿就算结了。
葛阳这边是有重男轻女的风气，但像贾家这样，不把闺女当人看的，还真没几个人能瞧得起。
“走，先报警验伤，然后住医院，接着提起离婚诉讼。”
舒安歌小心搀扶着贾爱琴的胳膊，冷静的安排好接下来要做的事。
邻居们听到舒安歌要报警，一个个露出惊讶的神情，有爱和稀泥的站出来说：“咳，舌头还有碰到牙齿的时候，一家人过日子哪儿有不磕绊的时候。小姑娘，你年纪还小，报警太伤和气了，不如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劝劝大康，让他洗心革面以后对爱琴好点儿。”
说话的是一个老太太，摇着蒲扇用满嘴漏风的牙齿，慢悠悠的劝着姐妹俩。
哪儿都少不了和气人，毛大康打人时，也不见几个人出来阻拦。
这头舒安歌要报警了，倒是有人出来做好事了。
“姐，咱们走吧，先报警，看对方怎么安排验伤。”
舒安歌没搭理老太太，贾爱琴倒回了一句：“刘奶奶，我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你看我这胳膊，再不离婚，我要被毛大康打死了。”
贾爱琴撸起袖子，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胳膊。围观的人瞧着她胳膊上青青紫紫的伤口，倒抽了一口凉气。
有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有的伤口已经结痂落了疤，毛大康这人实在太畜生了。
要是他们家姑娘被打成这样子，他们一定带着亲戚朋友打上门，为姑娘出口恶气。
舒安歌仔细观察了下贾爱琴的腿，怀疑她小腿骨折了。她卷袖子时，腰腹部也不太自然，肋骨很可能也出了问题。
“姐，你等着，我这叫车。”
贾爱琴这样子，实在不太适合走路，舒安歌打了报警电话之后叫了两辆出租车前往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舒安歌让保镖在外等着，扶着贾爱琴进了派出所。
所里特地找了一男一女两位民警招待二人，得知贾爱琴要告丈夫家暴，女民警带着进了房间，简明的验了下伤。
当看到贾爱琴身上触目惊心的淤青和伤痕，还有她不正常凹陷的肋骨，与异常肿胀的小腿后，女民警瞬间愤怒了。
“你身上的伤，都是你丈夫打的？这还是是人么！”
贾爱琴眼睛上蒙上了层水雾，忍着痛回到：“是他打的，我是法律上的丈夫毛大康大的。”
她张嘴说话，女民警看到她嘴巴里黑洞洞的牙，恨恨的拍了下桌子说：“你的牙，不会也是被丈夫打断的吧？”
“是的。”
贾爱琴垂下了脑袋，女民警努力平复着怒火说：“女同志，别害怕，你要是下决心追究下去，他至少能判个故意伤害罪。”
但怕就怕，女民警想到那些，因为家暴来报警，最后又被丈夫，或者亲朋好友劝回去的报案人。
这个社会，总是劝女人隐忍，寄希望于男人良心发现。
可有几个家暴惯犯会改？大多数一直到了老了打不动老婆了，或者孩子长大，能震慑住他了，才停止对妻子的暴力。
“我要追究到底！”
贾爱琴的态度非常坚决，她不是头一次报警了。但以前，她太过软弱，被两边人又劝又吓，就没继续追究下去。
但这次不一样了，她有妹妹的支持！
想起妹妹，贾爱琴心中充满了力量。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妹妹是真心心疼她的。
这也好，至少她也是有人心疼的。
“好，待会儿我陪你到医院验伤，拍的片子还有医生的验伤证明都要留下，可以以此为证据起诉你的丈夫。”
“谢谢你，警察同志。”
贾爱琴感激的望着对方，女民警握着她的手，爽朗一笑：“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天职，遇到家暴不能忍！要奋起反抗，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我明白，谢谢你。”
贾爱琴再三道谢后，在舒安歌和女民警的陪同下，到医院验了伤。
她左边肋骨断一根，小腿骨折，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验完伤后直接留下来住院了。
小地方，医院床位不是那么紧张，舒安歌弄了一个单间，又留了两个保镖在这里看护贾爱琴。
贾爱琴报案之后，警方还要到毛家进行调查，确认她身上的伤，是毛大康家暴导致的。
让舒安歌颇觉意外的是，贾爱琴也不是完全的一味隐忍。
因为之前曾发生过，毛大康酒醒之后，不承认自己家暴的事儿。贾爱琴后来留了心眼儿，托别人在家里客厅装了个摄像头。
这半年来，毛大康每次家暴她，都会被摄像头拍下来。
贾爱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找之前拜托的人，帮她将视频导出来，现在手里已经攒了好几段儿了。
有录像为证，毛大康想抵死不认也没用。
越是如此，舒安歌越可怜贾爱琴，她其实一直在想办法逃离这种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