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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争储之战,还没开始,蹦跶得最欢的直郡王,就直接出局了。
官员们见康熙没有要立直郡王为太子的意思,心中居然有些小窃喜。
毕竟,直郡王统共才几个拥护者。
剩下的,便全是八爷的拥护者了。
当然,还有些是太子的死忠大臣。
想找个机会,替太子平反。
另外,有些官员暗地里拥护旁的阿哥的,只是不显山露水。
此刻,直郡王羞愧得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他原本以为,昨天的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谁知道今日,康熙又当着众人的面,将他的事情公布于众。
他不要面子的啊......
可是,比起面子,他现在最痛心的,是他再也无法和其他皇子一样争储了。
以前,他一直有一种谜一样的自信,认为自个比太子还有资格当储君。
太子被废,他就深信自己一定会当储君。
如今康熙的一番话,将他的美梦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一刻,他的帝王梦彻底破碎......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只能站在官员当中,装聋作哑。
仿佛康熙说的不是他,众人嘴角鄙夷的笑,也不是因为他。
表面淡漠,只有他自个心里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有多乱......
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帝王心思,更加难猜。
猜的不好,可能乌纱帽没了,命也没了。
只见好几个官员,暗戳戳地朝八爷眼神示意。
可穿着深蓝色官服的八爷,淡定地站在原地。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眸子很温和,并没有多做表示。
也不知道他打了什么暗语,接下来好几个官员,竟都向康熙举荐他。
“皇上,既然直郡王不可当储君,八爷骑射皆佳,为人亲切随和,待人处事体贴细致,臣以为......八爷是皇太子的最佳人选。”
“八爷为人温润儒雅,又不拘泥规制和身份,所以,臣也认为八爷最为合适。”
“皇上,八爷办事,向来兢兢业业,从不马虎,他有很强的能力,却从不骄纵,又不务矜夸,聪明能干,德才兼备,是众多皇子当中的佼佼者。”
如此云云......
康熙还是头一次,听这么多大臣,在他面前夸八爷。
听得他面上带着随意的笑。
只是那双老练的眸子,却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锋芒。
而这一抹锋芒,旁人都没瞧见。
尤其是八爷,他已经被捧得晕乎乎了。
只有四爷,将康熙眼里微不可察的锋芒,尽收眼底。
眼瞧着八爷的呼声呈压倒性偏高,有几个重臣,偷偷朝四爷投去一抹目光。
但四爷站定在原地,眼睛始终平视着前方,没有一丝表示。
因为他不确定,康熙是否真的想选一位皇太子。
万一只是试探众人的口风,可众人又举荐了皇子。
那么,被举荐的皇子就完蛋了。
毕竟,康熙还在上头健健康康地坐着。
被废的太子,还在宗人府好好的活着。
可那么多臣子,却把他另外的儿子,夸得天花乱坠,是个帝王就不能忍。
所以,他宁愿谨慎一点,也不愿意走错一步。
否则走错了一步,那就步步错,没有回头路了。
那些个官员,见四爷没有表示,便不敢善做主张,只得作罢。
就在这时,直郡王居然也跟风道:“皇阿玛,相面人张明德曾说过,八弟丰神清逸,仁谊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往后必有大贵!”
他向来信迷信,否则也不会和喇嘛关系密切了。
既然他已经失去了争储的机会,但他得为往后谋生路啊。
否则他是嫡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
往后旁人登基,保管第一个拿他开涮。
可八爷就不一样了,八爷小时候,在惠妃膝下养大,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
要是他选对了八爷,至少以后的下场不会太惨。
说不定还能依靠这层关系,当个亲王,飞黄腾达。
一时间,众人都朝直郡王投去诧异的目光。
只有四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面相。
不知道皇阿玛向来讨厌神乎其乎的舆论吗。
果不其然,康熙的双瞳,变得冷峻犀利,面上也带着紧绷的笑。
这个话题是他抛出的,大家顺了他的意思,却没顺了他的心意。
所以,就算他心中大怒,面上也一点都不显。
只是威严地道:“众卿的意思,朕都知道了,倘若八阿哥当真有能力的话,那么......朕会酌情考虑。”
此话一出,八爷面上温润如常。
他总觉得,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而那些追捧他的人,倒是面上喜形于色。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梁九功尖声道。
见没有人禀奏,康熙便起身,甩着宽大的龙袍袖口,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下了朝后,太和殿的台阶很是热闹。
大多都是恭贺八爷的。
面对这些,八爷都是一一笑着谢过。
此时,四爷和三爷哥两,走在一块儿。
三爷扫了眼身后被官员围着的八爷,问道:“老四,难道真的有帝王之相的说法?”
四爷轻轻一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向来迷信,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到这里,他左右顾望一下,凑近三爷耳旁,“大哥还迷信巫术,府上常年住着喇嘛。”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秘密呢,大哥和喇嘛关系密切,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三爷摇摇头。
可他的话才说出口,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
本来他没多想,如今被四爷这么一提醒,就恍然大悟。
他拍了拍四爷的肩膀,道:“四弟,我还有事,先不和你说了。”
四爷扫了眼被拍的肩膀,再抬头看向已经快步走远的三爷。
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没有任何感情的下令:“苏培盛,叫人备马车回府。”
“嗻。”苏培盛麻利地应了。
大约半个时辰,四爷就乘着马车回府。
他是个不同寻常的男人,思想和别人不一样。
平日里,他一回府,就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