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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劫走了?”大船上的人皆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什么人?劫尸体做什么?
萧煜宗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只是沉稳的问道,“是什么人动手?现今情况如何?萧珩知道此事吗?”
小船上的人立刻回道,“怀疑劫走尸体的就是夏侯渊,夏侯渊原本在西北边疆驻守,如今却忽然出现在淮安城去往京都的路上……他必定是被调回来的吧?”
谁把夏侯渊调回来?谁有权利调他回来?
那无疑是萧珩了。
“怀疑是夏侯渊?”萧煜宗重复了一遍。
“事发突然,一行近乎千人的骑兵,冲到驿馆,抢了马车就走。抵抗之人皆被一枪贯穿胸膛……”小船上的人面色难看的说道。
大夏最好的骑兵,都在西北,在夏侯渊的手底下。
萧煜宗点了下头。
小船上的人躬身等吩咐。
萧煜宗转过脸,看向严绯瑶。
他伸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她的下巴……她皮肤真好,触手细滑生温。
“我真想就这么看着你,一时片刻也不用分离。”他轻笑说。
大船上的护卫,立时垂头退开,把船舷处的位置空出来给两人。
“我不听。”严绯瑶挥开他的手,底下头,“说这话就是分开的前奏。”
萧煜宗无奈的笑了笑,“或者,我们先回临江镇……”
“然后把我扔在临江镇。”严绯瑶接口说。
萧煜宗吸了口气,抿唇看他。
“我没有阻拦不让你去做该做的事,”严绯瑶抬头看着他,“你想回去淮安城,防备夏侯渊忽然冲杀而来为他儿子报仇……我可以理解,我不会拦着你。可你为什么,一定要支开我呢?”
萧煜宗皱了皱眉。
“因为你想保护我?你不想看我受伤,看我遇险?”严绯瑶也皱着眉头,甚至有些急,“可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不但能保护自己,我还可以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而你死了……”
周围一片吸气声。
严绯瑶顿了顿,仍旧说道,“我却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不会难过吗?不会痛不欲生吗?”
萧煜宗抬手落在她头上,他眼神很软。
“真的,”她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你看上次我没有这么厉害的时候,你叫我去临江镇,我不是乖乖就去了吗?即便听说了你被围困的消息,我也没有方寸大乱。没有像纪元敬那么冲动的过江找你……”
萧煜宗想起纪元敬过江之后,却落在了夏侯安手里。
然而抓了他的夏侯安最后却死在了自己这小王妃的手里……究竟谁更厉害,还真的不能以常理断言。
“而如今我执意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任性,也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是因为我坚信自己能帮你,只看你信不信任我?”她仰着软糯的小脸儿看着他。
萧煜宗眉梢一挑,“不是因为舍不得我?那你舍得?”
“呃……这是重点吗?”
“若不是因为这句话,我差点就答应了。”萧煜宗看她。
“好好好,舍不得,舍不得!”严绯瑶从善如流。
萧煜宗揉了揉她的头顶,“我相信你,不是相信你突如其来的能力。”
“嗯?”严绯瑶挑眉,那是什么?
“我相信,如果我真的死在外头,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你见,”萧煜宗撇了下嘴,“只怕你能记恨我到下辈子,下下辈子。”
“你想得美!”严绯瑶轻嗤一声,“哪有那么多下辈子?”
萧煜宗看着她,微微一笑,“如果人只有这一辈子,那更该好好珍惜,不留遗憾。”
严绯瑶重重点头。
“起锚,回江北。”萧煜宗下令道。
他们还没行驶到临江镇,便又回到了江北的淮安城。
倒不是萧煜宗想失信,而是夏侯渊的骑兵很厉害。
史书中记载,由南境向北进军的,鲜有取胜者。
而由北向南伐的,取胜者则比比皆是。原因就是因为北方的兵马肥壮,骑兵骁勇,马匹更是精粮。
南方的兵吏不善马战,而且南方的马少又不够精壮,速度不行,耐力更不行。
倘若萧珩真的是连西北的驻防,都撤了回来,叫西北的大军来攻击他……他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了。
“我想去见见夏侯渊。”萧煜宗回到淮安城,与严绯瑶说道。
严绯瑶微微一愣,“见他?你已经确信是他了吗?”
“还有谁不嫌晦气,要去劫一具死尸呢?”萧煜宗反问。
这倒是,严绯瑶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见他?”
“北方的骑兵很厉害,夏侯渊又一直驻兵在西北,他接触的都是西北的游牧民族,民风彪悍,骁勇善战。”萧煜宗说话间,眼眸低垂,长长的睫羽在他脸上投下一抹淡淡的青灰。
“你在担心?”严绯瑶轻轻的说,“你担心一旦开战,南境的兵马不敌?”
萧煜宗啧了一声,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越打仗,心越软。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严绯瑶却是微微一愣,她下意识的摇头,“不,你才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心软?
他还是少年那会儿,就敢设计谋反的太子,反杀的太子片甲不留。
他当然不是心软之人。
萧煜宗眼眸微微一凝,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郁。
他想起那个给他算命的大师,大师说,他杀气太重,前半生必要遭祸患,命途多舛。
“你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年少的时候心思简单,顾忌太少,所以可以杀伐果断。年长之后,看多了世间冷暖,知道了人生艰难,也就多了一份理解和仁慈。即便对着恶人,只要他罪不至死,都希望他还能有改过的机会。”严绯瑶笑了笑,“这哪儿能说是活回去了?分明是成熟了,豁达了。”
萧煜宗眼底的晦暗一扫而空,他抬眸看着她,眼底亮晶晶的。
“成熟了?是回奉我说你‘成长’那句呢?”
“我明明是夸你,怎么好话到你那儿都变了味儿?”严绯瑶翻了他一眼。
两人之间静谧了片刻,严绯瑶的目光落在灯烛上,萧煜宗的眼却只望着她。
“你说真的?”严绯瑶忽然问道。
萧煜宗怔了怔,缓缓点头,“真的,我想劝他。”
“劝他投降?”严绯瑶问。
“劝他做更明智的选择,如果他觉得,如此纵容萧珩,是为明智……那我无话可说。”萧煜宗语气转为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