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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运气很差,居然遇上了沙尘暴,但是他们的运气也不算特别差,因为沙尘暴持续的时间并不算长,或者说它对他们根本没太大的兴趣,并没有把他们连人带走给吹跑。
沙尘暴像是一个孩子,纠缠了一会儿,便转移了目标,继续向前而去,放过了两人一车。
沙漠中似乎没有被侵袭过,只有那犹如镜子般光滑的沙面显示了大自然的痕迹,唯一与平常不同的是,沙漠中隆起了一个沙堆。
忽然,沙堆晃动,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那是雷昊,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肯定会被吓死。
雷昊伸出两手,挣扎着扒开身边的沙粒,好不容易把自己拔了出来,这时,身侧也有了动静,雷昊不敢怠慢,双手齐用,也把中寿给薅了出来。
“鬼呀。”中寿乍一看到雷昊,吓得大叫出声。
“你才是鬼。”雷昊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转过身四脚朝天地躺下,这些沙子倒不是算太热,沙烤的滋味居然还不错。
中寿也没个好样子,吐出几口沙子,有气无力:“我们居然特么还能活着。”
这就是他们的运气。
但是运气之神显然不会过多地眷顾他们,因为整辆车都被沙子所掩埋,可是他们必须要把车子清理出来,否则他们不被渴死,也会被烈日蒸成肉干。至于车子里的水还能不能存留,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没有任何的工具,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大声高歌着相互打气,好在这些沙子并不严实,很快便清理出车头出来,只是看着变形的车头和车内的沙子,两人几乎都要吐血了。
“我不行了,让我死了算了。”中寿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泄气地向沙地上一跪,喃喃祷告着什么,雷昊挪到他身侧一听,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念叨的居然是:“连姆,我求你了,快来抓我走吧。”
连姆当然找不到这里,当他得知他们两个闯入这片沙漠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追击,他们要真是有命能够穿过这片沙漠,就算命不该绝。
温度渐渐高了起来,雷昊并没有放弃,在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个词,他打着气道:“别废话了,赶紧清理,车应该还没坏。”
中寿像条死狗一样,懒得再动:“省点力气吧,我宁愿这么睡过去,也不愿被累死。”
雷昊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得由着他,自己一把一把地把沙子往外清。
半个多小时后,雷昊只觉手自己的手都要抽筋了,这时,塞进沙子里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奋力一掏,雷昊不由欣喜地叫了起来:“中寿,有水了。”
中寿的耳朵倒是尖,叫他挖沙他没力气,抢水倒是有一套,被雷昊一脚踹了个跟头:“抢什么抢?打翻了谁都没水喝。”
一人一半分掉这瓶水,似乎恢复了些力气,中寿也来了精神,跟雷昊一人一侧埋头清沙,有刺激才有动力,这样效率就体现出来了,很快前排座位便被清了出来。
雷昊拉了拉车门,纹丝不动,估计是被风沙搞得变了形,索性从车窗钻了进去,自里向外一脚把车门给踹了下来,拨弄了一阵,伴随着一声欢呼,车子打着了火,一脚油门下去,中寿被甩得飞了出去,摔成了一条咸鱼。
爬上车来,中寿直喘粗气,吆喝着:“走啊,愣着干什么?”
雷昊苦笑着道:“我们向哪个方向开?”
“什么往哪个方向开?你……”中寿的话忽然噎在了喉咙,经过刚刚沙尘暴的洗礼,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望着一望无际的茫茫沙漠,虽然有太阳的指引,可是分得清东南西北有个屁用?
“导航,导航。”中寿开始发疯地找手机,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沙疙瘩里了,雷昊的手机倒是还在身上,不过在之前车子翻滚的时候屏幕已经磕得粉碎。
“我艹,这是天要亡我呀。”中寿仰天惨呼。
雷昊也是一脸苦色,在中寿找手机的时候,他也检查了车载导航,连前方的挡风玻璃都被风沙搞碎了,更何况一个脆弱的显示屏?
“大概还有多少油?”中寿不死心地问道。
“我看看。”仪表盘的油量指示灯居然还能看到,雷昊惨然道,“不到三分之一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如果选择向任意一个方向前进的话,除非他们走运,走的那条路是对的,能赶在到达的时候消耗完,否则任何一个方向选错,他们都会被困在沙漠里,那么他们就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成为风沙里的枯骨。
绝望笼罩住了两人,有轻轻的风吹过,带着炙热的气息,在拂过他们身躯的时候,似乎是在嘲讽他们,你们有先进的科技又怎么样?能抗衡大自然吗?
中寿不作声了,默默地开始创后排的沙子,雷昊忍不住道:“你干什么?要挖坟墓也不是在这里。”
“我饿了,找吃的呢。”中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雷昊叹了口气,遮住额头往天上看,浓烈的阳光毫不留情、绝对公平地洒在每一寸沙地上。
中寿刨出了几块袋装的饼干,如获至宝地拆开来,里面倒下来的是一堆饼干粉末,拿着水灌了几口,这才仰面倒在了沙地上。
雷昊夺过他的矿泉水瓶子:“省着点,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我们还有命可保吗?不如痛痛快快地吃喝一顿,然后一起自杀算了。”中寿已经放弃了挣扎。
雷昊却是道:“我们还没有死呢。起来,走。”
雷昊依稀记得来的时候是早晨,是迎着太阳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向着东方而去的,现在是正午,太阳在南方,那么向着太阳的左方前进,虽然不一定精确,但大方向应该没错,不管怎么样,也要拼一把,万一搏对了,还有得救,搏错了,也比在这儿等死强。
车子启动,中寿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既然雷昊要拼,他就随大流好了,听天由命吧。
烈日炎炎,制造生命的太阳此时却变成了收割生命的武器,雷电尽量保持着方向的笔直不发生偏移,而中寿除了喘气之外,半点反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