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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作为投资人和二十年的产权所有人,工期变动,安川方面是应该通知李长江的,在某种程度上说,工期与工程质量之间是有因果关系的,安川有四个月的封冻期,此外还有一个月左右日平均气温在10度以下,也就是说,十八个月中至少有五到六个月是不具备施工条件的,如此大幅度缩减工期,施工单位要想如期竣工,质量方面肯定要受一定影响。
他将通知的事详细说了,李长江听罢,惊讶之余,也颇为不悦,随即让陈曦先挂断电话,待他和工程指挥部沟通之后再说。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李长江又把电话重新打了进来,接通之后,未曾开口,就先是长叹一声。
“东北的经济之所以滞后,自然有国家政策的原因,但与地方官员的工作作风有绝对的关系。”他开篇就抱怨道:“找投资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可钱一到手,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真是岂有此理。”
他不好过多的评价政府机关人员的工作作风,只是无奈的一笑:“董事长,18个月的工期,确实非常紧张,我刚才测算了下,必须得开足马力,不能有任何窝工和意外,才能勉强干下来,路面部分也就算了,但隧道和三个桥就很难说了,至少汛期肯定要耽误的,想要十八个月建成通车,几乎是不可能的。”
李长江略微沉吟了下:“我知道了,下周我还要去省城,等到了之后,再专门抽个时间研究吧。”
之后两人又针对新疆油气管道工程的准备工作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研究也没什么用,安川方面是不会听李长江摆布的,还是做好十八个月工期的准备吧。”顾晓妍道:“咱俩现在就拉个名单,以年轻人为主,明天就抽时间单独找谈话,两天之内力争全部落实,然后赶紧派到安川,让他们及早熟悉环境,不用等到三月二十五号,春节过后就开始测量放线,组织物资和设备进场,今年的平均气温偏高,我看没准三月中旬就可以开工建设了。”
陈曦在基层工作十多年,对公司这帮年轻人还是比较了解的,没用半个小时,二人就筛选出一份名单,这批人的业务能力都不错,最关键的是相对比较好摆弄些。
拿着这份名单又看了遍,他还是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就怕卢宁这帮人把施工组织方案泄露出去,现在工期缩短了,向北要是再借机一搅合,麻烦可就太大了。”
“没什么,省内这么多供应商和租赁设备的,向北总不至于全垄断吧,就算全垄断了也无所谓,咱们宁肯花高价从邻省云山市那边采购和租赁,我就不相信,他还能一手遮天了呀?”顾晓妍倒是满不在乎。
他虽然没那么乐观,但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盯着顾晓妍道:“怎么样,你还打算去给那个阴谋家打工吗?”
顾晓妍微微一笑:“阴谋家这个词用的不很准确,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咱俩设局忽悠向北那次,岂不也成了阴谋诡计?事实上,企业之间的竞争本来就存在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们工作中存在漏洞,人家自然要加以利用,与其骂娘或冷嘲热讽,不如下功夫做到无懈可击。”
他被顾晓妍的冷静和客观所折服,深深的点了下头:“是呀,其实施工方案这种事,我们从来就缺乏自我保护意识,想当然的认为没什么可保密的,以前好像就吃过类似的亏,但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汲取教训,现在看来,以后在这方面得建立一套完善的管理机制,否则,轻而易举的就让人截胡,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先别那么悲观,卢宁也不是法盲,当真要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严格的说,是涉嫌违法犯罪的行为,我们可以追究刑事责任的......”顾晓妍缓缓的道,说到这里,突然发现陈曦刚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于是连忙问道:“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想明白为啥卢宁会带着这么多人一起走了,他和向北应该都想到了,我们发现问题后,会追究责任,而这么多人一起走,就很难调查取证了,北方集团只需把握好尺度,不留下什么把柄,我们就是明知道怎么回事,也还是束手无策。”
按照国家现行法律规定,民事诉讼的原则是谁主张、谁举证。而如果涉及到了刑事犯罪,则由警方负责侦破,最后在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
类似企业机密泄露这种情况,必须有非常确凿的证据,警方才可能立案调查,而北方集团肯定非常谨慎的,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即便是华阳方面能找到一部分证据,但想要追究起来也注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除非警方全程介入,否则,从十多个人中甄别出到底是谁出卖了信息,不说比登天还难也差不多。
这应该是北方集团的自我保护措施,或者说,也是对卢宁的一种保护。
“怪不得向北如此大手笔,每个人还给了一笔签字费,这么优厚的待遇,摆明了就是非签下不可。”他恨恨的道:“我咨询下公司的法律顾问,向北的做法,应该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我就不相信,法律奈何不了他。”说完,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却被顾晓妍拦住了。
“没必要,这当然属于不正当竞争,但到了法庭上,向北会有一万个理由来反驳的,比如说我们内部管理有问题,导致员工不满,最后引发集体出走的情况,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件事跟他无关。这种扯皮的官司要是打起来,拖个一年两年都没准,你觉得有必要吗?”
他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怒火,被顾晓妍这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不过也让他平静了下来。
是的,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集中注意力,而不能把精力放在一些耗时耗力的事情上,打官司是最后、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冷静!冷静!他反复对自己说道,十八个月的工期就已经是施工的极限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和向北打这种无聊的官司,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要给我拆台吗?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较量一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