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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借鸡生蛋
沈高氏离开唐府之后，马氏立即与朱嬷嬷商量起这件事情来。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放印子钱的赚了不少银子的缘故马氏比较看重朱嬷嬷,主仆两个一聊起放印子钱的话题来就特别的开心。
“小梅啊，你说那沈氏一张口就要一万两银子，这数目是不是太大了点儿呀？我总是觉得有点不大放心呢！”
朱嬷嬷忙笑着对马氏说：“我的夫人呀，您晓得现在是几月份啦？这都十月份了，等到西北风刮过来，大雪一下，整条河面一封冻，任他什么货船都甭想往这边过来啦！
眼下正是通州码头最忙碌的时机，每天都不晓得有多少货船往这边赶呢。可以说往后的二十多天也将是我们这放印子钱最赚钱的时机了。”
“啊哟，要不是你提醒一下我还真没想起这回事来。可不是呢，等到河面全部都结上冰以后，想要再走水路运货过来至少也要等到明年过了正月以后才行吧？”
马氏一拍大腿，总算醒悟了过来。像她这种生活在深宅大院中的女子，从来都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的人，什么时候关心过这些事情。所以马氏她一时没想到也不奇怪。
“照这情形看来，沈氏这种快进快出的印子钱生意，做到通州那边河面全部封冻了以后就没得做了吧？”
朱嬷嬷想了想才说：“夫人您猜的肯定没错儿，沈氏这边做的生意向来都是跟通州码头那边息息相关的。码头那边没有来往船只了，那这放印子钱的生意势必也会受到影响的。看来我们今年挣钱的机会也不多了，我得抓紧时机最后再狠赚几笔利钱才行呀！”
朱嬷嬷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气，一向自视甚高，不大听得进别人的话去。所以朱嬷嬷她并不直接劝说马氏借了这一万两银子出去，她只要适时地在马氏面前营造出一种错过这村儿就没了这店的一种紧张气氛来就行了。
马氏此刻正处于天人交战的阶段，一方面她很想拿出一万两银子出去狠赚一笔，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东挪西凑的一万两银子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对朱嬷嬷说出心中的隐忧来。
“一万两银子呀，别说我没有这么多，即便我有了这一万两我也不敢把它全部都交到沈氏手中去的。”
这么多年下来，唐府的经济状况朱嬷嬷还是了解个大概的。唐家二房分出来之后，分得的现银并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些田庄、屋舍、铺面，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之类的。所以眼下马氏说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银并不是她装穷，而是说的大实话来着。
朱嬷嬷突然想起她自己的事情来——自从沈氏能从自己夫人这里借到大笔银子之后，她便懒得去三口井巷去收那些小额的借款了。不过沈氏倒给朱嬷嬷指了一条财路，她让朱嬷嬷以很正常的利息从各个街坊那里把银子借来，凑成整数之后再借给沈氏以赚取高额的利息差价。
“夫人，关于这银子不够的事情，奴婢有个主意您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主意？你先说来听听。”马氏也好奇朱嬷嬷到底能出个什么好主意出来，要是能用就好了。
朱嬷嬷得到马氏的鼓励之后，立即带着一脸既得意又谄媚的笑容凑到马氏的耳边低声说道：“夫人，您完全可以借点银子来放印子钱呀！这叫做借鸡生蛋。沈氏那边利钱高，周期短，这利钱滚起来也快，送上门来的银子不赚白不赚呀！”
马氏一听这话就明白朱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立即拍着大腿直呼：“妙呀，这个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马氏说完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瞧着朱嬷嬷，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朱嬷嬷立即呵呵两声，带点儿小得意地对马氏说：“自打沈氏不愿意接受那些零七碎八的小额借银时，奴婢就以非常低的利钱从街坊们的手里把银子借过来，然后凑成整数儿再借给沈氏赚高额利钱。
嘿嘿，一个月下来可是多挣不少的利钱呢！”
马氏：“你这主意是不错，可是跟谁借才好呢？”
朱嬷嬷的嘴巴朝着屋西边一努，意思是向住在西边院子马氏的亲儿媳妇李氏借钱。
马氏摇头：“不行的。我若开口问她借钱，她即便有也定然推托说是没有。一来怕我有借无还，二来是怕我趁机摸她的底，怕我往后有事没事就找她借银子。
呵呵，人家那嫁妆银子可是捏得紧着呢！”
“那可如何是好？”朱嬷嬷听了也很是无奈。
马氏：“借钱的事情倒不着急，我现在担心的却是我怎么都不能放心地把这一万两银子交到她沈氏手中去啊。万一这里头出点儿什么意外的话，那我不是血本无归了啊？”
朱嬷嬷：“夫人的烦恼，奴婢当初也曾有过。刚开始接触时沈氏时，我对她也不是很信任，毕竟从来都没跟她打过交道，不晓得她信誉如何。”
“那你后来是怎么做的？”马氏很是好奇。
“嘿嘿——”朱嬷嬷又得意地笑了起来，神气活现地对马氏说：“奴婢见那沈氏带的珍珠首饰都是上好货色，便让她留下一只珍珠耳坠来做抵押。”
“你的意思是——”
“奴婢的意思是您不妨也让那沈氏抵押个什么价值差不多的东西在您这里。不如她那串儿珍珠项链我瞧着就不错。”
马氏立即回忆起沈氏一直挂到脖子上的那串儿珍珠链子来，虽然每颗珍珠只有黄豆粒大小，但是品相却是非常地完美，值个万儿八千的银子还是有的。
“那你说沈氏她能同意把项链留到我这里做抵押么？”
“她一定会同意的！夫人，沈氏她就是一生意人。项链放到您这里半点损失都没有，而她却可以利用您的银子去钱生钱，您说她能拒绝么？”朱嬷嬷信誓旦旦地说道。
马氏想想，觉得朱嬷嬷这话说得大有道理。珍珠项链放到那里又不能生钱，但是银子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