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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朱嬷嬷的危机
朱嬷嬷留了个心眼儿，并没有如实告诉马氏她的本金其实有几百两银子来着。不过碍于沈高氏在场，自然还是要帮着说说她的好话的。
沈高氏依旧是带着满脸的笑容对马氏说：“不敢欺瞒夫人，在我这里放印子钱不是按月按年来算的。而是按照次数来算，十天半个月算一次，所以这利滚利的滚起来非常快。夫人您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投点儿小钱试一试。多的不敢保证，赚点儿胭脂水粉钱还是可以的。”
马氏虽然也有些心动了，但是她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初次见面的外人，并且还把银子交到对方手里去。
所以她对沈高氏的这个提议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跟沈高氏聊起了别的来。比如沈高氏的出身来历，夫家何人，来京多久等等。好在唐世泽与江巧凤早就给沈富与沈高氏夫妻俩安排好一个经得起查验的假身份。沈高氏他们自从来了通州之后对外一直都是用的新身份，用得久了之后，沈高氏回答起外人的问话来那叫一个自然流畅。
马氏打听完这些过后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她比较感兴趣的事情，最后便让朱嬷嬷把沈高氏送出了唐府。
沈高氏上了马车之后很警惕地看了看后头有没有人盯着，确定没人盯梢之后立即往城东江巧凤那边去了。
“夫人，老身刚才见过唐府的女主人马氏了。”
江巧凤一听这消息立即来了精神：“结果怎么样？”
沈高氏叹了口气道：“我当面建议她在我这里少投些银子赚点小钱来着，结果她除了对我的来历感兴趣之外再没有提及放印子钱事情来。也不晓得她到底会不会上钩。”
江巧凤出言安慰道：“别急，你不是还一直都有跟其他人与马氏有关联的在接触的么。这回不行还有下一回，我就不信假使有个跟她身份差不太多的人告诉她赚了几千两银子时她也不会心动。”
沈高氏把情况都说明之后便立即告辞回去了。江巧凤却是免不了有些动摇了信心。她刚才劝人时说得挺好听的，可万一这马氏她就是小心谨慎不肯放印子钱的话，那她这几个月来的心血不是全都浪费了？
不行，她得再想想别的法子才行。甭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把唐世泽的生母给弄出唐府就行。
再说唐府这头，朱嬷嬷送走沈高氏重新回到马氏跟前时，迎接她的可不是什么好脸色。
朱嬷嬷做下人做了几十年，看主人脸色可以说已经是一种本能了。她见马氏满面寒霜、面色不善心中就晓得定是坏了事，她当机立断“扑通”一下就朝马氏跪下了。
“夫人您别生气，奴婢这么做也只是想存点儿棺材本而已。夫人您也晓得奴婢的男人去世得早，儿子也没得什么大出息，奴婢害怕老了以后干不动活儿了给儿子增加负担，所以才一时糊涂去放了印子钱！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嬷嬷这番话说得真情流露，百分百本色出演了，毕竟她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但愿夫人能看在她服侍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回。不过以后是不能让那沈高氏进唐府来了，再放印子钱的话还得让她跟儿媳妇那边对账去。她既然在夫人面前保证不再放印子钱了，那以后只能由她儿媳妇出面干这件事情了。哎，这把银子交到旁人手里的感觉真是不大舒服啊，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儿媳妇。
马氏盯着朱嬷嬷的那张脸端详了好一会儿，看得朱嬷嬷心里都有些发毛，根本就不敢正视马氏的双眼。
马氏冷笑一声，问道：“嬷嬷，我们主仆也相处这么多年下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连句实话都不肯跟我说。”
朱嬷嬷还想开口为自己狡辩，却被马氏抬手给制止了。
“你什么也不用再说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就立刻回你自己的住处把借条拿过来与我瞧瞧。”
朱嬷嬷心中慌乱至极，最新的那张借条上头可是清楚地写着沈高氏借银五百多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晓得主子看见这张借条后会作何反应，她心中实在是没底呀！
可眼下的情形，实在是容不得她有半点推托。作为一个下人，服从主人的命令那是最基本的要求了。朱嬷嬷想到这里也只有点头应下，起身回自己屋中去拿条子过来。
“夫人，奴婢瞧朱姐姐她身体似乎有些不大舒服，都快走不动道了。不若奴婢送朱姐姐回去吧。”花嬷嬷自告奋勇地要求去监督朱嬷嬷，怕她做假弄个什么假借条出来。
马氏瞥了花嬷嬷一眼后，也点头应下了，挥了挥手让她赶紧跟过去。
朱嬷嬷此刻不过刚出了马氏的屋子，花嬷嬷的话她可是全都听到耳里去了。可是听见又如何，纵是她心中恨极，可一时半刻之间她对花嬷嬷也是无计可施。怎么办，怎么办，她要怎么解释她的本金是如何从五十两变成五百多两。
朱嬷嬷一边走一边满脑子全在考虑这个问题，就连一旁花嬷嬷的挖苦讽刺她都自动忽略了过去。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朱嬷嬷情急之下居然教她想出一个笨法子出来。
于是她心中大定，丝毫犹豫都没有地拿出了借条去给马氏交差。一路上花嬷嬷总想看看借条上的数额来着，都叫朱嬷嬷给拒绝了。
马氏接过朱嬷嬷递过来的借条一瞧，顿时就脸色大变。她将桌子一拍，冲着朱嬷嬷呵斥道：“朱小梅——你胆子也未免也太大了吧？平日里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你们捞点儿好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能昧下这么多银子。”
朱嬷嬷连忙大声喊冤：“冤枉啊夫人，这么多银子不是奴婢贪墨得来的，这些全部都是奴婢自己放印子钱赚来的呀！”
“放屁——”紧接着“啪——”地一声，一只茶盏砸到了朱嬷嬷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