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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易如恐惧大魔王一般凶狠,酷虐,不可战胜,彻底摧毁了三皇子的心里防线。
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眷念,迅速将肉体的痛苦,驱逐出了思想的高地。
什么尊严,什么皇者风范,早就随着他那被吓破的苦胆,一并随风消散。
许易见不得他这般鼻涕虫的模样,冷冷道,“说了不会杀你,咋呼什么,老子来寻你,是觉得你还有些用处,但愿你别让你这最后一点存在的意义都消失掉。”
“不,不会的,您说,您说,本宫,不,小奴肯定帮您办到……”
他猛地记起自己皇子的身份,却并没记起皇子该有的威严,却是想到了自己这层身份的效用,进而延伸成了活命的资本。
许易也不跟他废话,径直告知了他想进理藩院一探的想法。
三皇子激动得险些滚下眼泪来,没口子答应,心中埋怨不已,“只为去个理藩院,您老人家犯得着弄这么大动作么,一封书信就办了呀,您看您把我折腾的……”浑然忘了祸乃自招。
三皇子厉声唤了亲近小厮,下了严令,要其领着许易办好此事。
那小厮看着满地腥膻,险些吓得晕厥过去,想来救三皇子,却被三皇子狠狠逼视着,只得胆战心惊地领着许易退去。
见得许易远去,三皇子吓得长吁不已,岂料,行到门前,许易攸地转头,“欢迎你下次依旧这般迎接我。”
唬得三皇子连翻白眼,急急摇手,头发都惊得站了起来。
及至许易远去,满心的恐怖才稍稍消散,忽的,锥心蚀骨的痛楚袭上心头,疼得他满地打滚,拼死命才唤出两颗极品丹药,急急吞下,灼热的药力发散,痛楚稍稍减轻,不多时,被踏断的脚骨已恢复如初。
可周身被许易用罡煞胀裂的筋络,却现出诡异的变化,才刚恢复,便又撕裂,他再度服下丹药,筋络便又恢复,不多时,便又再度撕裂,反复几次,痛得他死去活来,满地乱爬,却好歹摸清了规律。
极品丹药能修复筋络的创伤,只是这种过程极其残酷,每次修复,就会撕裂,只是撕裂的程度,不及服药之前,就好比一张白纸,本来是彻底撕开,每次用胶水黏起来后,再度撕裂,只是二度撕裂远不及前一次。
如是反复,三皇子一连服用了十二颗极品丹药,才将筋络的伤势尽数恢复,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滚遍了整个大厅的每一寸。
心中对许易的恐惧,已拔高了到了无限的地步,没有怨恨,也没了反抗的勇气。
这种恐怖的经历,和痛彻心扉,想来便痛的感觉,他万万不愿再度体验。
只想着老老实实按那位爷说的做了,靠着诚意和贡献,让那位大爷给解了蛊毒。
………………
理藩院不在皇城之内,紧邻着皇城北角,却也在皇城禁卫的巡视范围之内,亦是京畿警卫衙门的首要警戒之所。
三皇子派遣的小厮其貌不扬,毫无气场,岂料,才行到皇城根脚,便抖起了威风。
见着巡逻队伍,明明有极大的空地,这小厮非得朝巡逻队伍挤去,遇见敢摆脸子的,他立时来了精神,出言不逊不说,还亮出三皇子金牌,唬得对方不住道歉,方才罢休。
如是三次,许易不耐烦了,呵斥一句,小厮方才罢手。
来到理藩院——一壮通红的圆穹顶四方格建筑,两列四名卫士拦住去路,非要文书,那小厮报了三皇子名号也无用,气得那小厮撒起泼来,大闹不止,值得一位青衣小吏急吼吼赶来,那小厮陡然又生出精神,将金牌扔进那小吏怀中,气鼓鼓地抬着三皇子名号,又咋呼一通。
那小吏不似大头兵呆板,深知三皇子的骄纵,疾声厉色地呵斥了四名卫兵一通,连声与那小厮陪着不是。
那小厮见许易面有不豫,凑到近前,“这位老爷,不是小人我不开眼,实在是这些家伙太官僚,我若不横一些,您稍后入内,可得不到便利。”
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许易深知其理,挥手道,“我只去天佛国使者所在番馆。”
那小吏陪笑应了,拉过青衣小吏嘀咕一阵,声音虽小,许易却听得分明,却是在介绍他许某人的身份何等不凡,三皇子引为贵人,若有怠慢,三皇子如何如何震怒云云……
一番折腾后,在那青衣小吏的导引下,许易果真畅通无阻地到得天佛国番馆门前。
入得理藩院内,绕行一圈,他才弄明白,这理藩院虽是大越王廷辖下衙门,实则也是类似某种外交使馆去。
院内占地极广,南面是理藩院衙门,北面却是十余个番馆,也便是各国的使馆区,一排排各色的云龙风虎的旗帜,迎风招展。
立在理藩院前,许易止步不前,挥手要那青衣小吏退去,后者再三交代切不可惹出是非,实在不行,便亮出三皇子令牌,啰嗦正急,却被随行小厮一把扯了开去。
感知力如波澜一般,以许易为中心,朝着整座天佛国番馆蔓延而去。
怨胎破开,魂魄交合,他的感知力更是有了飞跃的进步。
以他如今六十丈的感知半径,要探查占地面积不过数亩见方的天佛国番馆,只在反掌之间。
岂料感知才探出,不过十数息,一道熟悉的气息,便纳入感知中来。
一刹那,许易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几度同生共死,数番拼死搭救,许易已忘记了夏子陌是人是妖,只记得欠此人的情意,此生此世,也难以偿还。
足下腾云,许易凌空而起,直射西三厢房。
身子才跃上房顶,一道云气打来,丰沛的气浪,好似炮弹,许易才催动星移斗转神功,却诡异的发现那云气竟不受他吸引,明显不是真煞二气。
仓促之间,避让不得,运起不败金身,硬受一击。
绵绵软软的云气击在身上,去如一柄开山巨锤,竟攻破了他的防御,内脏一震,血液倒流,他强提一口气,才压住倒涌的血气,脚下一转,轻飘飘落进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