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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灿坤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说话的话，抽完这根烟，我可就要动手了啊。”沈雷轻飘飘的道。
听到这话，曾灿坤顿时身体一抖，汗如雨下。
沈雷的性格，他其实并没有摸透。
但是。
一脚踩断秃鹰帮少帮主曹安民的脊骨，这样的狠角色，恐怕不是善男信女之辈。
偷偷抬头，曾灿坤看了一眼对方的神色，发现沈雷满脸杀气腾腾的样子。
身在江湖，曾灿坤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
沈雷是真的动杀机了。
感受到这一点之后，曾灿坤没来由的慌了，他结结巴巴的颤声道：“沈雷老弟，你，你，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真的吗？”
“真的，真的！”曾灿坤拼命点头。
“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沈雷又问了一遍。
“只要我拿得出，你尽管拿去！”曾灿坤闭着眼拼命点头，心里一阵灰暗，看来自己这次要大出血了，但为了能活着离开，再宝贵的东西也得给啊。
沈雷起身，走到曾灿坤的跟前，夹着烟的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眯眯的道：“曾堂主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华夏是法治国家，杀人？我可不敢杀人！这可是法律不允许的行为，我是三好良民，怎么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呢？曾堂主，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曾灿坤也跟着勉强一笑。
“不过曾堂主，你今天确实做得很不对，给点东西做补偿，也是理所应当的。”沈雷继续说道。
曾灿坤连忙点头，他就怕沈雷不收东西，“有道理有道理，沈雷老弟，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曾老哥我绝不犹豫！”
沈雷夹烟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就她吧。”沈雷低声说道。
顺着沈雷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曾灿坤就看到了正在缓缓站起身的李佳琪。
李佳琪挡了沈雷的路，被狠狠踹了一脚，直到现在才恢复过来。
被沈雷和曾灿坤一起注视，李佳琪也是有些懵，她距离很近，二人的对话 ，她听得很清楚。
李佳琪紧张得快要窒息，说不话来，怔怔地望着曾灿坤，看他如何做决定。
“怎么样，可以忍痛割爱吗？”见到曾灿坤半天不讲话，沈雷再次问道。
“是不是，把她送给你，我就可以安全离开了？”深吸一口气，曾灿坤开口问道。
“当然。”沈雷点头道。
“那好，你尽管拿去吧。”曾灿坤直接说道，心里几乎都快要笑开花了。
他原本还以为，沈雷会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呢，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结果沈雷就要了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
“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沈雷有些意外的问道。
“我当然舍不得啊，这可是我最爱的女人啊，但是既然沈雷老弟喜欢，我愿意献出自己的最爱。”曾灿坤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抬头对李佳琪叮嘱道：“佳琪，沈雷老弟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以后跟着他，你可得好好伺候他，知道了不？”
其实曾灿坤并没有撒谎，李佳琪确实是他最爱的女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
对于曾灿坤而言，女人是什么？
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说得过分一点，衣服而已，随时可以换。
这个世界上，有哪件衣服，比得上自己的生命？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认为爱情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男生可以为女生付出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也要守护爱情的珍贵。
但到了一定年纪，有了足够的丰富阅历，就会明白这个世界的本质，其实就是资源交换。
在曾灿坤看来，女人就是资源的一种，是事业成功的附属品。
爱情依然是理想而神圣的，但它已经有了明码标价。
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一旦超出价格范围，就必须理性放弃，否则只会得不偿失。
所以，沈雷原本可以索要其它更宝贵的资源，比如钱，比如这个庄园，只要他开口，曾灿坤为了活命，都会同意。
可他偏偏要了个最不值钱的女人。
这让曾灿坤错愕的同时，又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甚至，只要沈雷开口，索要了其它资源之后，再索要李佳琪，曾灿坤都会以赠送的方式，送给对方。
年轻，真的年轻。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么多资源。
曾灿坤在心里嘲笑沈雷是个二愣子，但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不屑，只是装出一副惋惜之色，想让沈雷误以为自己真的舍不得李佳琪，这样才能更拔高李佳琪的价码，让沈雷觉得这笔交易，实在是太值了。
见到曾灿坤已经做出了选择，李佳琪的眼眶立刻就红了，满脸凄容，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会被当成物品出售。
卖掉自己的人，是自己最深爱的男人。
而买走自己的人，是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看门狗。
这是李佳琪无法接受的事实。
可不接受又怎么样？
李佳琪知道如今的局面，自己没得选，只是被自己最爱的人卖掉，这让她的内心很是绝望。
“曾堂主，你确定要把她让给我？”沈雷再次问道。
“当然，你喜欢就尽管拿去。”曾灿坤心里有些不耐烦，怎么老是问，你想要就直接拿走呗，但却不敢表露分毫心迹。
“我实话告诉你吧。”沈雷神色冷漠了下来，“今天你曾堂主，和这位李小姐，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这间餐厅。”
听到这话，曾灿坤一愣，不远处的李佳琪也是呆了一下。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她了吧？她是代你去死，明白了吗？”沈雷阴恻恻的道：“即便是这种情况，你也要把她留在这里吗？”
曾灿坤立刻说道：“不然呢？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对吧？”他抬头看向李佳琪，目光有些无助，又有些疯狂，神色扭曲，情绪激动的大喊道：“佳琪，你平时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个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既然你爱我，就代我去死好了！”
李佳琪不说话，捂着嘴哽咽哭了起来。
“李小姐，你愿不愿意代替曾堂主去死？”沈雷笑起来像个恶魔。
餐厅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李佳琪的低泣声。
过了良久，李佳琪的情绪才平复下来，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