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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导员站在大佬身后,此时此刻恨不得自爆双眼,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上道地要来给大佬引路。
让他们两口子单独相处不好吗?让他们一家人聊会儿不好吗?
这样她就不会看到这么一个……一个教科书式的“上流豪门那些不能说”的辛秘了啊!
相比辅导员的战战兢兢,秦辞脸上的表情不多,甚至可以说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变化。
娇小可人的小姑娘乖巧地抱着大男孩,两人紧紧相拥,男孩似乎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些什么,表情很温柔。
好一副郎才女貌的温馨场景。
应该是觉得这会儿是上课时间,所以不用顾忌会来人,所以就想亲近亲近。
秦辞站了两分钟,两分钟后关上练习室的门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后问辅导员:“你看到什么了?”
如果张浩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句话为何竟是如此的熟悉。
辅导员这次很上道,几乎脱口而出,“孟南同学跟秦旸同学在里面讨论谱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这么回事。
“嗯,”秦辞淡淡应着,“是在说谱子。”
都说到身上去了,如果他再多待一会儿,是不是就会看到两个年轻人更加相亲相爱的画面?
又是一路沉默无言,张浩自开车接到人后就一直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状态。
这是他在大老板身边待的这五年里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毕竟大老板在工作的处理上从来不会带着这样一副表情收工,就算这几天一直忙于处理B市的项目,大老板气压也从没这么低过。
回到公司,即使大老板什么也没说,员工们却都非常上道地谨慎再谨慎,甚至这次连跳脱的总裁催生团都没有出来活跃。
秦辞将乔秘书打发出去,视线一直定格在桌上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里的姑娘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站在向日葵边回头笑,连眼睛里似乎都倒映着灿烂的颜色,乖巧又朝气。
可眼睛一闭,两个年轻人相拥的画面就钻出来了,合奏,一起上学,一起练习。
秦辞想,原来年轻人是真的不定性的,他以为孟孟不一样。
她会一直跟在他后面叫“秦叔”,会红着脸坐在他身边用她那软软的声音跟他说话,会因为一点甜头面带羞涩地靠近他,试探。
他做了道歉的准备,去商场买了她最喜欢的那个品牌的裙子,大衣。
他订好了她最爱的那家的蛋糕,作为道歉使用。
也写好了每天的“今日份”准备在她起床的时候给她,或者晚安的时候给她。
他想好了在她追求他的时候明面上说给她时间,实际却做了些小动作想把人留下。
衣服在他卧室放着,蛋糕今晚就能送到,每天的份额也安静地躺在书房的抽屉里。
他没能把它们送出去,因为她现在几乎每天起来就走,堪堪赶着第一节课的时间,让他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又或者,在他回家时她已经没在客厅等着了,房间的灯也关着。
文化科有秦旸辅导,专业课她最在行,那么他呢?
他还能做什么?
秦辞没有想过自己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到自己才是最先陷进去拔不出来的人,他自以为够理智够清楚,自以为很潇洒。
到头来,对着照片心痛的人却是他。
约莫这样看了五分钟,秦辞将相框翻了下来,笑了笑。
果然还是年轻人,太小了。
“好了吗?”秦旸担忧地看着说要再合一遍的孟南,心疼她那双哭肿的眼睛,“还是算了吧,反正都差不多了。”
孟南呼出一口浊气,笑着说:“没事,好多了,就像你说的,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秦叔工作忙,每天压力也大,说到底还是我不够懂事,回头再给他道一下歉。”
秦旸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孟南同学,你已经够懂事了,不哭不闹不缠人,明明不是你的错都能道歉,我也真是服了你了,一个老男人,有这么喜欢的吗?”
孟南撇嘴,反驳道:“秦叔不老。”
“是是是,他不老,”秦旸举手向脑残粉投降,随即说:“不练了,反正马上也下课了,从这儿坐车到black得要二十分钟,路上再堵个车,到了也差不多,现在就走吧。”
Black是家KTV,再过不久就要比赛了,两个学院的同学们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相处出了感情,刚好今天周五明天能休息,所以两天前就说要一起出去嗨一下。
孟南对这种聚会不怎么感兴趣,奈不住江淮软磨硬泡和基本礼貌,也就答应了一起。
孟南看了钢琴一眼,想想自己想现在也的确没什么心情练,于是就跟着秦旸往black去。
路上她本来想给秦辞发微信的,但经过刚才哭了那么一通后想通了很多,眼看也快到下班时间了,她决定给秦辞打电话。
秦辞看到来电显示时乔秘书刚好把蛋糕放到茶几上出去,就算事情有些偏离轨道,人还是得哄,歉也还是得道,毕竟还得一个屋檐下相处。
快速扫视那个蛋糕,秦辞接通了电话,“喂。”
孟南捏着手机的手一紧,心里控制不住紧张,近乎艰难地开口:“秦叔,是我。”
明明不过才三四天的时间没有这样在电话里说过话,两个人却都觉得好像过了很长时间。
秦辞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心口某处跳动了一下,“嗯,知道。”
孟南强迫自己忽视掉他的冷淡,小心翼翼地说:“今晚同学聚会我可能会晚些回去,您……”
下意识地就想把“不用等我吃饭”的话说出口,但到了嘴边后才发现他们这几天都没有在同一张桌上吃过饭,所以后来的话变成了沉默。
秦辞嘴唇轻抿,点鼠标的指头顿了顿,随即道:“嗯,知道了,注意……”
“孟孟,快到了。”
“安全”两个字因为电话里传来的自家弟弟的声音被挡在了喉咙里。
跟秦旸在一起吗?
跆拳道黑带的秦家二公子,那大概不会不安全。
孟南被秦旸打断没注意到秦辞的停顿,应了一声后说:“那您忙吧,再见。”
手机里传来忙音,秦辞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页面上的那个头像已经没了。
他笑了笑,拨通内线给张浩去了个电话:“晚上的局不用推了,我去。”
既然人都不在家,蛋糕带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一场聚会下来,孟南觉得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场合,她绝对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去的了。
金融3班的班长把已经醉得不知东西南北的秦旸好不容易扶上车,孟南这头也万分无奈地把江淮交代了她们同宿舍的同学手里。
金融班长说:“孟南,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吗?还能坐一个人。”
孟南笑着摇了摇头,说:“谢谢不用了,反正也没多远,我走路回去就行了。”
金融班长闻言也没多说,对于钢琴女王的自保本领在场的各位还是很相信的。
于是在经过一场酒鬼们的相互道别后孟南耳边总算清净了,她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时间,才十点,还不算太晚。
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所在地,孟南转身过了马路开始走路回去。
没了老师在场,平时那些乖乖学生们也是抽烟喝酒无所不能,简直颠覆了孟南心里对好学生的认知。
一晚上被烟和酒水的味道熏染,加上吃得又都是甜的,她实在不敢保证不晕车,与其下车后吐得昏天黑地,她宁愿多走一会儿路回去。
孟家家教严,除了孟南学习成绩这块实在无力回天,其他教导她都记在心里,像这样一个人了走在十点的街头的情况在她这十八年的生活中几乎没出现过。
无聊地看着街上,手机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从这到御仁应该得走半个多小时,孟南看看周围情况,打消了走捷径的念头。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孟南转弯经过一个小巷,见周围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她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那巷子里窜出几个大汉挡在了她面前。
孟南脚下一顿,抓着包带子的手下意识一紧,看了看周围,就连刚才那几个人好像都已经走没了。
于是她问:“干什么?”
一共五个男人,深秋了竟然还穿着漏膀子的衣服,看过去大概都在180cm左右,身材高大壮实,肱二头肌十分发达。
五个男人将孟南围住,为首的那个是个光头,嘴里叼着一根烟,冲孟南龇牙笑:“小妹妹,晚上一个人走多危险,家住哪儿,叔叔们送你回去。”
孟南的视线飞快从几人脸上扫过,继而礼貌一笑,说:“多谢叔叔了,不过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不需要送,麻烦让一下可以吗?”
如果说遇上的是地痞流氓还好,但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地痞流氓都是这种批量生产的壮汉。
那男人听完她的话后看着自己那几个兄弟哈哈两声笑,然后说:“那可怎么办,叔叔们很想送你。”
孟南嘴角的笑敛了敛,歪头软着声音道:“如果我说我不想你们送呢?”
男人们瞬间跟脸谱变脸似的收了笑,那为首的将嘴里的烟随口吐在地上,歪了歪脖子将指关节捏得啪啪响。
“那就别怪叔叔们不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