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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笑着给敏罕长阳介绍道:“这位夫人您的眼光真是好啊,这根簪子是我这个摊子最漂亮的簪子了。”
薛抹云眼光闪闪地看向敏罕长阳:“夫君,我想买这根簪子。”
敏罕长阳将手往后一摊,“夫人说要买,我这个做相公还能不给吗?”后边的侍卫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敏罕长阳的手上。
敏罕长阳拿出将整袋银子给了老婆婆说:“拿去吧,不用找了。”
老婆婆看着这沉甸甸的银子,惊得合不拢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敏罕长阳他们已经走太远了。
薛抹云开开心心地拿着簪子走了。
抹云啊,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旁边的摊子明明还有更漂亮的簪子,可是薛抹云却选择了这个老婆婆的摊子,她的心里怎么想自己还不知道吗。
越和她相处,他就越不想离开了。
可是……
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敏罕长阳招呼厨房拿了点酒水出来,两个人在房间里静静的坐着,突然相视无言。
“今天怎么想到喝酒了?我可是陪不了你的哦。”薛抹云有些诧异,指指自己的肚子,感觉今天一天,敏罕长阳说话莫名其妙,笑脸中满藏着悲伤。
敏罕长阳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又给薛抹云到了一杯茶。
他仰头一口闷了,放下酒杯,这才犹豫着问薛抹云“伊人,你记得一点以前的事了吗?”
薛抹云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记得啊,怎么了?”
敏罕长阳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抹云,我骗了你。”
“抹云?!”薛抹云听到这个名字,倒酒的手停了下来。
敏罕长阳点了点头:“其实我的确不是你的相公,你也不是我的妻子,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小心地看着薛抹云的脸色,怕她受不了“也不是我的。”
薛抹云听到这里,惊得站了起来。
敏罕长阳又连续喝了几杯酒,这才脸色通红的说道:“你的梦境都是真实的,而那个一直看不清楚脸的人,就是你自己,薛抹云。”
“!”薛抹云此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满眼含泪,难怪,难怪自己会感觉梦里那么真实。她开始记起很多事情,都跟梦境开始重叠了。她又跌坐了下去,开始一点一点清醒过来。只不过因为药效还有一丝尚存,所以她不是那么清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骗我?梦里的是真的,而现实,才是假的?”
“是的。”敏罕长阳点头:“你的夫君是西凉的穆赢王爷,被我爷爷下了毒药,这才使你失忆。”敏罕长阳双眼含泪的将薛抹云失忆之前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薛抹云此时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我以为我们是结婚多年的夫妻……”
“这些天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假的?!”
敏罕长阳解释“抹云,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
薛抹云喃喃道:“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你这个骗子!”这段时间他们那么黏腻,让薛抹云不敢相信,他们的感情只是假的。
“你骗了我,恶,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一定是。”薛抹云激动的说着,赶紧跌跌撞撞的走回床上,鞋也不脱的蒙头睡过去了。
敏罕长阳看着她,仰起头,提起酒壶就开始灌酒。他又哭又笑,也醉倒过去。
其实他早已问过太医,得知她将在明天清醒过来,于是今天才带薛抹云去玩,留下最后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早晨,薛抹云终于醒了过来。
“你醒了?”敏罕长阳坐上去,想要拉住她的手,但是薛抹云却缩了回来。随即,她的眼里饱含泪水,看着敏罕长阳。
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敏罕长阳低头:“你骂我吧。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还手。”
“你也是为了救我,还有我和穆赢的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薛抹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听到她说这话,敏罕长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全部清醒了?”
“是的,我全部想起来了,这段日子,就像做了一个梦。我不怪你,还要对你说,对不起。因为,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
此时已经缓和过来了的薛抹云又开始恢复了以往,跟自己变得生疏。
“听到你这样说,我确认你已经醒了。”敏罕长阳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只有清醒的你,才会对我这般生疏。”
“对不起……”
“呵呵,这段日子是上天给予,我有回忆就够了,谢谢你,不怪我曾经欺骗了你。”
薛抹云站了起来:“要是没有你,我的孩子恐怕都保不住了,现在,他已经这么大了,既然你肯帮我,那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薛抹云突然弯下腰,就要跪下。
“你非要与我这般生疏吗,你若是跪下,当真是在我的心上擦了一把刀。”敏罕长阳满目悲伤,扶住薛抹云。
“那我求你,放我走,让我去找穆赢,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了,也不想我的孩子以后被囚禁在这里。我要去找穆赢,帮帮我。”
薛抹云恳切的说道。
她知道这对于敏罕长阳,简直是有意为难他,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想离开了。
“只要你开口,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会给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恩。送你去找他,算是弥补我将你抢来这么久的亏欠吧。”
心,已经凉透。早就知道这一天会痛,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般撕心裂肺。
两人在房中商议了许久,敏罕长阳点头:“我已经有计划了,明天我就跟爷爷说我们要成亲,你就趁我们成亲的时候逃走吧。”
“那你,岂不是会被人耻笑,还背叛了爷爷?不行。”薛抹云坚决拒绝。
“你别管那么多了,逃出去要紧,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他都是做过我儿子那么多天。”敏罕长阳强笑,内心苦楚。
“你走后,我们今后还是朋友是吗?”敏罕长阳突然认真的抬头问道。
薛抹云点头:“当然了,谢谢你这一阵子那么照顾我。”
“你又来……”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说了。”
隔日,敏罕长阳就被宰相敏罕霸天安排,要他带兵前去剿灭反叛军。正愁不知如何开口,敏罕长阳赶紧趁机说道:“爷爷,为敏罕家的大业披挂上阵,是我这个做孙子的义不容辞的责任。只是,抹云她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整个人还痴痴傻傻,肚子孩子月份又大了……”
“长阳,不得以这个借口推辞,父亲身体不便,只有你代付上阵了,不得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大业。”
敏罕相柏以为他要推辞,马上出来训斥。
“父亲,您误会孩儿的意思了。孩儿不是要推辞,而是想请求爷爷同意,让我能够与薛抹云成亲,给她一个名分,到时候生下孩儿,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再说了,成亲之后又父母照顾,我上战场也少了些牵挂。”
敏罕长阳恳切的说道。
原来是这么个要求,现在那薛抹云已经疯癫,这长阳有个三妻四妾都没问题,他想给个名分,也不碍事。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择日成亲吧,后天日子不错,就订在后日吧。”宰相坐在高位上,盯着跪拜在地上的敏罕长阳,应允道。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希望赶紧办了,敏罕长阳好上战场。
“谢爷爷成全。”敏罕长阳赶紧磕头。
“敏罕长阳,你可想好。”敏罕相柏有些不乐意。
“孩儿心意已决,一定要娶抹云为妻。”敏罕长阳坚定的语气,是宰相从未听到过的。
“那就依你吧。”敏罕相柏摇了摇头。
回到薛抹云的房中时,敏罕长阳兴奋地告诉薛抹云:“抹云,爷爷答应了,我们后日就成婚。”
“是吗,太好了。”薛抹云惊喜不已,丝毫没有注意到敏罕长阳眼中的落寞。
“我们约好了,成亲那日你就把我送走,你可别反悔。”担心敏罕长阳反悔,薛抹云又强调了一遍。
敏罕长阳僵硬地看着薛抹云,点了点头:“不会的。”
夜晚,敏罕长阳照例来到薛抹云的房里,却见她紧紧捂着被子,有些羞涩,尴尬的说:“你,能不能,你这些天是不要和我睡了,就睡书房吧,毕竟我也不是你的夫人。”
薛抹云支支吾吾的说出这话来,因为她是穆赢的妻子,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同睡一屋呢。之前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不觉得尴尬。现在,只要想起那些日子,薛抹云都会尴尬无比,再也不能接受这样脱了外衣睡在他的面前。
敏罕长阳心中一抽,“恩,”
你终究要离开我了。
成亲这天,敏罕长阳邀请了许多好友。
场面宏大,鼓乐喧天。他想给薛抹云一个真正的婚礼。
薛抹云坐在梳妆台前,敏罕长阳走进来,凝视着镜子中的薛抹云“薛抹云,你真美。”
薛抹云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我又成了一次亲呢。”
敏罕长阳心中一抽一抽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