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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儿臣与她相处越久,越加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此生非君不可。今又听闻皇兄也前来请求赐婚,因此这才着急赶来。”穆赢一股脑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太后思索了一会儿,静下心来:“想来这薛抹云,我跟她相见不过几次了。但是对她印象深刻极为深刻,她颇有性格,温婉贤淑,长得也美,也有些小心思。扪心自问,若不是因为她母亲的事儿,对这么个姑娘家还是非常喜欢的。只是她母亲的事情你知道……”
“儿臣不介意,母后。”不等太后说完,穆赢连忙回答。
“当年他母亲可是跟你皇兄……”
“儿臣不在乎这些,只要薛抹云一个。她是她,儿臣要的只是她,跟她的一切都没关系。”
“可是我如果不答应呢?”太后试探道,看到穆赢如此决心,其实心里已经妥协。
“你是堂堂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又手握兵权,关系着国家社稷,人民的安危,我怕这薛抹云跟你在一起,会影响到你,影响到整个西凉,毕竟他母亲家曾经参与过皇权的争夺。”这件事穆赢也知道,只有穆政不知道。
“薛抹云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谈到影响儿臣,影响江山呢?如果母亲是因为这事而不同意的话,儿臣愿意交出所有兵权,只做一个平凡普通的乡野村夫,也要跟她在一起。”穆赢态度坚决,早就想好了放弃一切。
“什么?”太后听到很是愤怒,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自己的儿子去当一个村夫,他出身高贵,从小锦衣玉食,自己怎么舍得。但是看到穆赢那坚毅的眼神,知道此次他是下了决心的。这穆赢性格跟穆政的温和不同,他倔强又坚强。
回想当初,先皇非常疼爱他两个儿子,一个人能文,一个人能武,按照先皇的意思,两个人都是未来皇上的备选。无奈当时,穆赢在远方征战沙场,只有穆政在身边。当时皇上病危,宫中风云涌动。大家对皇帝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穆政之前已被封为太子。但是因为他跟小蝶的事情,他无心皇位之争,一心只想爱情,太后十分忧虑。
因此太后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先尽全力辅佐穆政登基。二是将所有兵权全部交穆赢,如若穆政真的狠心,决定不要这皇帝之位,那她也可以让穆赢回来争夺皇位。没想到后来穆政还是顺利的登基了。之后造成两人一人握兵权,一人握皇权的局面。
所幸他两兄弟关系非常好,穆赢也无心争夺皇位。加上他这么多年,久经沙场,平定疆土,护得西凉国泰民安。又非常有军事才能,深得军心,因此这兵权便一直没有收回来。
然而如今天下太平,战争少了,朝中谣言四起。有许多人担心穆赢因为手握大权,会威胁到江山社稷,多次提议要将穆赢的兵权收回。但是穆政相信穆赢,对兵权一事一直置之不理。
但是太后为此事忧心不已,穆赢本无异心,这么多年无怨无悔的平定疆土,最后却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太后一直觉得亏欠于他。再者,这谣言传多了,也难免会影响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若是收回兵权,又怕穆赢会多心,还会引起军心不稳定。太后就这么两个儿子,于情于理,于江山社稷,都不想看到他们兄弟不合。
如今这正是一个收回兵权好的时机。而且穆赢这孩子性格一向倔强,如若自己不同意他的请求。他倔强起来,穆政也拿他没有办法。到时候,天下不平,引起动荡,更让虎视眈眈的小人乘虚而入。
太后思索再三,终于同意,她点了点头:“好吧,孩子。”
“是吗,谢母后。”穆赢激动不已。
“你两人既都钟情于她,想来我若是不同意其中一个,也没有办法。但是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必做什么乡野村夫,母后不忍。只是收回你的兵权,从此以后你便只能是个闲散王爷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威风显赫了,你可考虑好了?”太后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母后,莫不要说我依旧是王爷,就算只是一个草民,山野匹夫,只要跟薛抹云在一起,儿臣也愿意。”穆赢毫不犹豫的说。
看到穆赢模样,太后感叹他真是长大了。这么多年,给他指婚了许多,从来没有见他像今天如此肯定和高兴。他府中虽然有许多嫔妃,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动过她们,这么多年尚无子女。如今他决意得此一人心,自己就好同意了吧。既为他这一脉开枝散叶,也断了皇上的念头。
“既然你如此,做母后的,怎么能阻拦你呢。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希望儿子获得幸福。”
“母后,那么这事你就算答应了,是吗?”穆赢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遍。
“是了。”
“谢母后。”穆赢激动不已,连磕了三个响头。
“只是如今我若同意了你,你皇兄那边少不得要怨我,你他日若是寻了个机会,两兄弟好好谈一下这件事情,免得伤了兄弟之间的情分,也生疏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太后忧虑道,真是几家欢笑几家愁。
“是,儿臣遵命。”穆赢感动不已。当下就将怀中所有兵符,一一呈上,交与了太后。
穆赢欢天喜地的出了宫,抬头看到今天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大格外圆,就连吹来的风,仿佛也是带着香味的。他从来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答应了他的请求。
来之前穆赢已经千万遍想过如果向太后不答应,他该怎么办。然而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连上天帮助他,让他获得了太后的赐婚。穆赢心中感慨万千,这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了。穆赢万分激动,恨不得现在马上到薛抹云面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只是想到薛抹云,穆赢心一下沉了下来。他孤注一掷的放弃所有换来太后赐婚,但是万一这薛抹云不同意怎么办。穆赢想到这里,腳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犹豫不决,想不出这薛抹云到底愿不愿意。他知道薛抹云的性格,若是她不同意,没人能强迫得了她。只是如今自己这样做,已经是尽自己所能了。这也是听到穆政想要纳妃之后,他唯一能做的留住她的办法了。
穆赢站在原地,彷徨不已。先不想这么多了,先将这事告诉她,看看她的意愿,如果她不同意,再想其他办法,反正今生她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了。穆赢给自己打气似的点了点头。抬头仰望,此时已快到凌晨了,穆赢也管不了这许多,直接轻车熟路就到薛抹云的听雨轩中去了。
穆政正在批阅奏折,脑海里却全是薛抹云的影子,他坐立不安。自从下决心要纳薛抹云之后,他越来越觉得夜长梦多,生怕有人先一步,将她抢了去。
“明日就去跟薛抹云说这件事,问问她的意愿。”穆政心中暗想。
“皇上,不好了。”魏公公着急的走进来,跪倒在地。
“什么事这么慌张?”穆政放下笔,心中不悦。
“皇上,征王今夜入宫,求太后赐婚于他,太后同意了,据说明天就要下令了。”魏公公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其实这件事他尚不清楚,是穆凌峰让他来传递的。
穆凌峰耳目众多,本来还在为皇上要纳妃一事开心不已,转眼就收到了穆政请求赐婚的消息。眼看这事情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突然杀出个穆赢让他措手不及。
穆凌峰不好出面,只好来求魏公公传答消息。这魏公公一向知道皇上对薛抹云的心意,听到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因此才快步来禀报。两下做个人情。
“什么!”穆政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笔一下掉了下去,在奏折上摔了一个很大的墨点。
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早的了,打点好一切就纳了薛抹云,没想到这穆赢却先行一步,获得了太后赐婚。穆政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太后为何会答应穆赢的赐婚,他现在一心想着的是薛抹云的想法。如今,只有她的心意是最重要的了。
薛抹云今日也不知怎的,老是睡不着。感觉脑袋里面嗡嗡,耳朵一阵阵发热潮红,不住的打喷嚏,仿佛有人在说她似的。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直接起床。批了一件白色的单衣,漫步来到院中,欣赏起月色来。
此时正值六月,庭院中的合欢花开得繁盛,薛抹云抬头,之间看到天上一轮圆月高挂。正是花好月圆的时刻,薛抹云却突然只感觉自己形单影只,不住有些寂寥。
莫名的,她扭头向墙边那棵树望过去,心中突然想起那个人来。不知道他此时在干什么?他每次成了这些常客,几日不来的话,仿佛少了些什么,好像他从来就属于这里似的。
薛抹云坐下来,看着那棵树,暗暗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