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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了薛少梨的建议,薛连画暂时打消了对付薛抹云的念头。但是赵氏心中还是不爽,不想薛抹云就这样登上妃位,因此她故意隐瞒许久,没有给薛抹云说起纳妃这件事。
给薛段升提了这件事之后,穆政心中放心了许多。在给薛抹云提起婚事之前,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必须说服一个人,那就是太后那边。
他知道太后因为薛抹云母亲小蝶的事情,一直对薛抹云有些成见,但是这次穆政铁了心要给薛抹云幸福,因此是时候将这件事给太后说一下了。
果然,穆政刚提出这件事情,太后就勃然大怒,一口回绝:“不行。”
“为何?母后都还没有听朕说完,态度就如此决绝。”穆政心中不平。
“别人我都不反对,只是这薛抹云,说再多我都不会同意的。”太后拂袖坐回座位上,刚才还在吃的点心也不要了。
“为什么不行,薛抹云秀外慧中,娴熟端庄,德才兼备,为何不行。母亲这样决绝,未免有些公报私仇。”穆政也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心中很是不满,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什么叫做公报私仇?她是那个人的女儿就是不行。”太后充耳不闻穆政解说,就是不容置疑的反对。
穆政看到太后态度这样,心里一下火了起来,心中积怨已久:“当年的事若不是母后从中作梗,我跟小蝶早就双宿双飞,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哪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天这个地步不好吗?你堂堂当今的皇上,受万民敬仰,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难道还不满足吗?”太后见到穆政竟然这样跟自己讲话,心中动怒。
“可这并不是朕想要的。当上皇上又怎样,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连自己想要的幸福都得不到,要这天下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朕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母后你可曾知道。”穆政痛苦的申诉。
这件事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只不过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太后就以为他已经忘了。然而这心里的伤痛这么深,伤痕这么重,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没想到因为这件事,你竟然如此嫉恨母后,母后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太后伤心不已,当年的情况穆政并不明白,以为这天下是这么容易得来的吗。
当年先皇病危,内忧外患,各方势力对皇位虎视眈眈,对穆政更是仇视不已,他的安危非常重要。太后一介妇人,能帮他夺得这天下,平稳朝局,保得他平安,是多么不容易。
太后回想这些不已,潸然泪下,老泪纵横。桂嬷嬷劝慰太后的同时,也跟着难过。她从小就陪伴太后入宫,这些年的不易,她全看在眼里。
穆政见到太后这模样,心中不忍,他向前递了一块丝帕过去,语气软了许多:“朕也知道母后的不易,并不是怪母后的意思,只是过去的事已经发生,就让它过去了。如今朕只不过重新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想要给她幸福,也想要自己的后半生过得快乐一点,不懂为何不可母后要全力阻拦?”穆政句句发自肺腑。
太后擦了擦泪,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当年的事情,她以为就这样过了,没想到穆政心里还是记了这么久。穆政平时恭敬,懂事,孝顺,然而这件事却一直长埋在心里。
可不是吗?很多人伤害别人之后,总觉得别人很快忘了,可是别人身上的伤疤可是会带一辈子的。伤人的人总是容易忽略被伤的人的记性。
“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当年她一个女人,来路不明,又在那个时候出现,认识不久就要嫁给你,母后不得不防着她。”太后当年实在是不放心,而且,据她调查,这小蝶的身份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她不想伤了皇上的心,只想让他沉浸在美好中而已。
“当年的事是什么样,朕已经不想再提,只是如今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国泰民安,时局稳定,母后为何还要阻止。而且你既说小蝶各种不合适,如今这薛抹云家世清白,为人贤淑,与世无争,你为何还要对她这般偏见?”穆政心中很为薛抹云不平。少不得也要忤逆的说几句。
“母后并不是对谁有偏见,只要是对你,对咱们西凉国有危险的,母亲都不会同意。”太后似乎是无理取闹起来。
见到太后怎么都说不动,穆政把心一横:“朕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请求母后的同意,而只是告知母后。母后若是同意,便皆大欢喜。母后若是不同意,儿臣也要纳她。”穆政说完,站起来告退。
太后看到他这样子,心中凄然,没想到自己当初一心为他着想,但是却忽略了他内心的感受,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释怀了,没想到他到如今都还耿耿于怀。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太后当初也是想穆政就能够顺利的登上这个皇位啊。只是身在皇家的人,一向身不由己,想要权利地位,就得舍弃爱情。太后背后你不知为穆政暗暗的谋划了多少,然而穆政却不知道。太后摇了摇头,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看到太后闷闷不乐,桂嬷嬷轻轻给太后按摩肩膀:“皇上这样说,是因为不懂太后的苦心,他日若是懂得太后的苦心,必然会向太后道歉的。”
“但愿如此吧。”太后点点头。
得知皇上执意要纳薛抹云为妃,还为此跟太后大吵一顿,穆赢心中惊讶不已。一直以来,皇上都太后都是言听计从,恭敬孝顺的。由此可以看得出皇上对薛抹云真的非常重视。这让穆赢感觉危机重重,如若现在自己再不及时表白自己的心意的话,只怕他日皇上倔强起来,强纳了这薛抹云,自己也无可奈何了。
想到这里,穆赢心急如焚,当夜连夜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还在为白天的事情郁郁寡欢,吃不下饭,勉强叫人熬了一点燕窝粥,才喝了几口,就听到穆赢求见的消息。
“快让他进来。”太后以为穆赢来看望她了,心中高兴,赶紧放下粥,“快宣他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穆政一进来就跪下行礼。
“快起来吧,我的儿。”太后慈爱的说到。
“儿臣今日来是有一事要求母后同意,这件事母后若是不答应,儿臣就不起来。”穆赢跪在地上不动。
太后愣住了,看到他这时候来,又这幅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他前来所为何事。只见太后脸色阴沉下来,她站了起来,生气的说道:“你跪着也是无用,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听到太后这话,穆赢一时摸不着头脑,自己还没说,太后就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了吗?
“母后还没听儿臣开口呢。”穆赢疑惑。
“还用说吗,你这么晚来,也是为那薛抹云而来吧?”
“正是。”
“你跪在地上不起,是不是想为你的皇兄跟薛抹云的事说情。但是我跟你说,这事没的商量,我绝不可能让她跟你皇兄在一起。毕竟皇上一个人可关系着天下苍生,就算他怨我,我也要这样做。”太后喝了口燕窝粥,擦了擦嘴。
“额,母后误会了……”穆赢这才知道原来太后以为他是来为皇上的婚事说情的。
“那你来是为什么?”太后放下心来,又喝了一口燕窝粥。
“儿臣是来请求母后赐婚的。”穆赢跪在地上,双手相扣,举过头顶。
“什么,我儿终于有了心仪之人了,这是好事啊。母后之前给你指了那么多婚,你都不开心,这次竟然主动来请求赐婚,这是谁家的闺女这么有福气。”太后欣喜不已。
“儿臣要求婚的正是这些薛抹云。”穆赢沉默了一下,鼓足勇气说到。
“什么!”太后听到这话,气得当即将碗摔在地上,“怎么一个个像着了迷似的被这狐媚子勾了魂去,全都为了她来找了我,扰得我不得安宁,全为她一个人。”
“太后息怒。”看见太后这模样,所有的人都赶紧伏在地上不敢动。太后生气了好久,这才缓过劲来。
“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听到,赶紧退了下去,只剩下太后,穆赢,桂嬷嬷三个人在。
太后看到穆赢还一直跪在地上,她心疼儿子,脸色缓和了一些。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起来吧。”说着给了桂嬷嬷一个眼色。
桂嬷嬷会意,赶紧上前扶起穆赢。穆赢被扶着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揉着发麻的腿,看着太后。
只见太后缓缓开口:“你当时不是默许了退婚吗,如今却是为何也要纳这女子为妃。”
“母后,不为什么,只因为儿子很爱她。儿臣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便已为她倾心,当即发誓终身非她不娶。当时皇兄指婚,儿臣不甚欣喜。只是后来母后没有问儿臣的意愿,擅自替儿臣退了婚,儿臣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