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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1章 何苦来哉
干净整洁的竹屋里，中年男人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关上门之后，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峰，眸子里还带着一丝疑惑。
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似乎是在梦里？
“你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却叫不出你的名字。”中年男人皱着眉说道。
张峰则是打量着他。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一身的修为却是不低，已然达到了七转至尊的地步。
“刚刚那个孩子叫天水？”张峰又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没有隐瞒，点点头道：“萧天水。取瑟瑟萧风，天一生水之意。”
虽然此时的他，并不认识张峰，但他也不知道为何，就像是看到了多年的好友，坦然告知。
闻此一言，张峰却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一段模糊的记忆，瞬间被勾起。
华老当年那个背叛他的徒弟，不正是萧天水么？
当初这件事情，华佗也只是随口一提，过了这么久，张峰都快忘了，直到听到完整的名字，他才终于想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华老心底的遗憾，竟是那个让他差点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的徒弟，萧天水！
看着屋外正在用心练剑的男孩，张峰也不敢相信，他长大后，会那样对待他的师父。
“你是华佗？”张峰决定还是先确认一下，以免认错。
而且经过这么一惊醒，张峰越来越发觉，此刻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华老年轻时候的样子么。
那眸光，气质，都是如此的相似。
“华佗？”中年男人面露茫然之色，摇摇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不叫华佗。”
张峰皱眉，旋即哑然失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都忘了，华佗是你以后的名字了，你现在这么年轻，想来别人都称呼你一声悬壶至尊吧。”
“如果你要找的人是后者，那正是我。”中年男人点点头。
他的名号，在这个时代，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知道他的人不胜枚举，倒也不奇怪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认识他。
“那就没错了。”张峰松了一口，“先前还以为来错地方了。没想到华老年轻的时候，竟是这般温润潇洒，要是能在这个时候当你徒弟就好了。”
华佗笑道：“阁下修为也弱，就不要开玩笑了，说罢，你专程来找我，有什么事？”
张峰也不在闲聊，直接进入主题，“华老，想来你和我一样，这些年来，这都在坐着同一个梦对吧，我对于你来说，并不陌生，相反，还非常的熟悉，所以即便是初次见面，你也毫不介意和我坦然相谈。”
“你怎么知道这些？”华佗皱着眉。
“我刚刚说了，因为我们正在经历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只是我已经从这个故事里面走出来了，而你还在不断的轮回。”张峰缓缓道。
“故事，轮回？”华佗明显显得有些不太相信。
张峰见华佗越来越茫然，心中猜测，估计每个人在陷入轮回之中，对于以前的记忆，都有所差别，张峰能清楚的记得每一个人，那是因为他的体质，还有本身修炼有六道轮回眼和六道轮回法身的缘故，才会在轮回之时，将以前的事情，当做一个清楚的梦。
但面前的华佗，似乎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原本的记忆，在轮回山那个存在的控制下，都刻意的模糊了。
这也是为何，华佗只觉得张峰很熟悉，亲切，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他是谁的缘故。
“这个梦的确很美，但他终究只是一个梦，华老，你该醒了。”张峰缓缓说道，他的眼眸里，忽然出现了一缕青色的光芒，渐渐地覆盖在华佗的身上。
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一点点的开启。
一盏茶的时间，华佗皱着眉站在原地。
虽然张峰已经为他打开了记忆的枷锁，从新拿回了当年转世之后的记忆，但华佗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更愿意相信，这才是一个梦，而他现在身处的地方，才是最真实的。
“华老，该醒了。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轮回了吧，就将这个美好，永远的定格在这里吧。”张峰缓缓说道。
当眼眸之中的青色光芒落到这周围，典雅恬静的竹屋，忽然消失了。
在没有什么院落。
小男孩还在欢笑着练剑，并没有发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师父，我感觉我快要进入练气的阶段了。”
话音刚落，他也随风消逝，周围成了茫茫一片空地，无花无草。
“天水！”神情茫然的华佗，一看到小时候的萧天水消失，立即就急了，浑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原本温和的眸子，浮现出一抹杀意，死死地盯着张峰道，“你把天水弄到哪里去了，马上让他回来！不然我杀了你！”
张峰轻叹了一声：“华老，你的记忆已经打开，为什么还要执迷于过往，难道萧天水就真的这样让你难以放下？”
“大家都还在等着你共渡难关，你为何要把自己陷入这无尽的轮回之中。”
华佗眼眶微红，脸上满是痛苦纠结之色。
“天水！”
那一瞬间，他像是苍老了三十岁，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花白，温润的脸庞上，渐渐地开始有皱纹浮现。
几个呼吸的时间，华佗就从中年的模样，回到了他如今的样子。
知道这一刻，那个张峰认识的华老，终于回来了。
“小峰，你就让我在这里轮回吧，我想就这样陪着天水，他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疼爱的徒弟，我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了。”
华佗眼中含着泪水，即便是已经清醒，他也不愿意再回到现实之中。
只想每天看着儿时的天水，快乐的练着剑。
心中的执念，大的已经完全超出了张峰的预期。
“华老，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已经清醒，那便走出来吧，这个轮回，已经被我破掉，他不可能在出现了。”
“你已经拥有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又何必在执着于长久，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何苦来哉，要让自己再痛苦一次。”
张峰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