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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纳多先生。”杨小宝坦然自若,笑着说道:“你猜对了。”
“你居然知道我!”纳多的语气显得很吃惊,也透露出了几分骄傲自得。他虽然在本国情报系统的位置不低,但放在整个南洋乃至于亚洲情报界,就算不上多么知名的人物,论名声地位更是远远比不上东瀛国的井上宽那样知名前辈。能从杨小宝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这当然是一种肯定。
“纳多先生,你不要想太多,觉得自己很有名气很了不起,都已经威振国外,闻名亚洲了。”杨小宝直接泼了他一头凉水,嘲讽说道:“你派出的联络人,就是高四海的那个大徒弟,他把你的祖宗八代都抖露出来了。我就算想不知道你,那也不可能了。对了,就连你有狐臭也是他主动告诉我的。所以你看,就算是黑灯瞎火,我也是一下子就闻出来是你纳多先生大驾光临了。”
此言一出,一片漆黑之中响起了几声压得极低的嗤笑,那都是围在杨小宝周围的几个纳多的手下。他们人人都早就被纳多的狐臭所苦,一直是敢怒不敢笑。纳多窘得老脸发烫,如果灯还是亮着的话,那肯定可以看到他的整张黑脸都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纳多强抑怒气,缓缓说道:“杨小宝,既然你不肯把人交给我们带走,那我们就只好把你带走了。”
说着挥了一下手,“抓活的。”随后补充了一句,“别动枪!”
六个白大褂刷地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他们不动枪当然不是因为跟杨小宝讲什么不以多欺少的江湖规矩,而是压根儿就没有枪。
这种窘迫局面说起来是一件很苦逼的事情。枪械这种东西当然是不可能从通过海关带过来的,只能想办法从华轩的黑市弄到。然而南洋诸国的情报组织并不像东瀛那样,向来就在华国境内深耕已久,布置下了一个能量巨大的情报网络,因此他们才迫切需要熟悉华国地头儿的高四海给予配合。
但是在整个天道社上上下下被杨小宝一网打尽之后,纳多带领的行动小队简直就成了人生不地熟的睁眼瞎,可怜到连一只小砸炮都弄不到了。眼下只能是赤膊上阵,好在此次行动关键在于生擒而不是杀伤,以有备对付无备,纳多觉得胜算至少有九成九。
“很好,我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杨小宝拿着两条椅子腿敲了敲,淡淡说道:“来啊,你们一起上!”
陡然之间,四个手电筒刷的同时一下亮起,四道刺眼的光荒突然打在杨小宝的脸上。几乎与此同时,四把匕首分别刺向杨小宝的两手两脚,因为目的在于活捉,所以避开了胸腹颈脖等要害部位。
这一手阴险之极,突然被四道手电光束照脸的人是很难睁开眼的,可以说有九成九的把握能够一击得手。然而杨小宝早有防备,提前闭上了眼睛,猛地向前冲出,两条椅腿左右挥舞,大开大阖。
只听到黑暗之中,噼里咣当一通乱响,伴随着几声尖利的惨呼,杨小宝突出了包围圈,双方再一次拉开了距离。杨小宝还站着,七个白大褂就剩下了六个还是直着的,四个手电筒却已经一个都没有了,房间里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形势就此逆转,主动权回到了杨小宝手中。不等纳多等人反应过来,杨小宝再次冲杀过去,两方交错之后,纳多的人马又倒下了两个,躺在地上唉唉地呻吟叫换,再也爬不起了。混战之中,杨小宝的肩膀上也被划拉出了一条血口子。这伙人按照特工的水准来说属于很不职业,但毕竟不是那种嘴硬人怂手也软的街头混子,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连个吃了两个大亏,纳多这才猛然惊觉,自己这队人马冒充防疫的医生穿着白大褂混进来是一个自以为聪明,实则是极其愚蠢的主意。眼下是一片漆黑,白大褂明晃晃的显眼极了,根本藏不住身形动静,反倒是杨小宝一身黑衣,往角落里藏一下根本看不见人影儿,几乎是占尽了主动。
纳多心里恨极,咬牙发了狠:“死的也要,不用留活口了!”
杨小宝在脚边拾起一个刚才被打落的手电筒,重新拍得亮起,让光束照住自己的脸孔,冷笑道:“你们不是找不到我吗?我来给你们照亮,来啊,接着一起来!”
“杀了他!”纳多大吼一声,领着余下的四个打手直冲过来,五把匕首寒光闪闪,直指杨小宝的要害部位!
杨小宝冷笑一声,手腕一抖,把手电筒对着对方五人脱手甩出。手电筒在半空中翻转着直扫过去,雪亮的光束快速扫过一张张狰狞而凶狠的脸孔,刺得纳多等人不由自住的闭了一下眼睛。
趁着手电光束照得敌人闭眼的这一刹那,杨小宝冲上两步,抡起两条木棍左右开弓,认准了专敲脑门。只听见砰,砰,砰,砰,砰,五声脆响过后,纳多等人一个接一个头部遭受重击,全都慢慢软倒了下去。
“打完收工!”杨小宝扔下了两条椅子腿,重重吐出了一口恶气,踢了床架子一脚,“搞定了,赶紧爬出来!”
韦小午抖抖瑟瑟地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一把就投进杨小宝怀里,死死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
“哭个毛儿啊?”杨小宝最烦女人遇到一点儿屁事就大惊小怪哭哭啼啼,推开她不太好,毕竟人家小姑娘现在心情激动,可以理解。不推开吧,听着心里烦燥。当下没好气地说道:“我特么都挂了彩也没,你哭个屁,等我直挂掉了你再哭也不迟。”
听到杨小宝说受了伤,韦小午怵然一惊,也顾不得去拿手电筒,两只手在他前胸背后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手的湿热液体,急道:“你……你受伤不重吧?”
“死不了。”杨小宝笑着说道,“特么的,搞得跟老子上初中打群架一样,都是靠了两条椅子腿解决问题,那还能受多大的伤?”
韦小午再不说话,默默抱住了杨小宝的肩膀,心里既后怕又感激。她心里明白杨小宝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实则刚才那一幕真的是凶险之极。六七个手持利器、训练有素的特工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围斗他一个人,要不是占了断电后的视线黑暗的便宜,又屡施诡计,很可能就真的撂在这儿了:他是拼命,是为自己拼了命。
“好了,要抱呆会儿再慢慢抱。”杨小宝试图推开韦小午,很严肃地说道:“这样子不太好。”
韦小午就跟没听见似的,双手紧紧抱着杨小宝不松,小姑娘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之险,心情正激动着呢,情绪也已经上来了,哪里还肯就此放手?任由杨小宝怎么推搡,仍然跟牛皮糖粘着他不松。
杨小宝很无奈,叹了一口气:“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想我跟你死一起啊?
“杨小宝!我说你这张臭嘴能不能别说死啊?”韦小午苦笑不得,没好气地抱怨起来,双手还是环扣着杨小宝的后腰不放。
杨小宝想了一下,冷不灵丁地问出一句:“小午,你见过蛤蟆办事没有?”
韦小午一愣,完全想不通对方在眼下这个当口儿突然问起这个是几个意思。好在她也算多少习惯了杨小宝的不按牌理出牌,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没看过。”
杨小宝嘿嘿一笑:“你没见过,我是见过的。公蛤蟆和母蛤蟆办事,那姿式就跟咱们这样差不多,一个抱着一个,还贴着背。不过刚好的是反过来的,公的在后,母的在前。”
韦小午并不是那种听到一点儿男女之事就羞涩得脸红的内向女生,此刻却只觉得小脸儿发烫,心里忍不住有点儿往歪里想了,小声嚅嚅道:“你……你眼下受了伤,可不要乱动,就是乱想也不好……”
“你才是乱**想好吗?眼下性命交关,谁特么有闲心跟你卿卿我我?说起来我就见过一次公蛤蟆和母蛤蟆办事,两个蛤蟆正干得热火朝天,浑然忘我的时候,突然就被一条水蛇从后面一口吞下了。”
“眼下你这么抱着我,这宿舍楼边外面要是埋伏着一个狙击手的话,一枪打过来,咱俩就是对穿。你可是那伙人的首要目标,要开枪肯定先打你,你就这么希望我给你垫棺材底儿?就算你不怕死,我身上还流着血呢不是?”
杨小宝的这番话是笑着说的,并没有半分责备的语气。韦小午却听得悚然一惊,慌忙推开了杨小宝,歉疚道:“你在这等着,我去学校医务室给你叫医生。”
“别这么蠢行吗?出去送死是吧?”杨小宝并不领情,推了她后背一把,冷静地吩咐道:“你别拿手电筒,摸着黑去洗手间弄点水过来,再在地上躺着的这伙人里找一个女的出来——就是最开始敲门说是跟你借手机的那个。再然后,你把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把刚才我让你脱下来的衣服给她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