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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瞪着那双黑漆透亮的大眼睛正看着她,似乎受到了惊吓。
不顾的去揉被摔痛的屁股,他咧嘴就冲小姑娘一笑,“我路过……你们继续洗衣裳……”
他当时的咧嘴笑的模样一定很傻里傻气,沈翠花旁边的一个姑娘‘噗嗤’一声就笑了,他赶紧溜了。
直到走出去很远,他才敢抬手揉自己被摔成八瓣的屁股,而后悄悄转身去看溪边的沈翠花,她旁边的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沈翠花听后低头抿着唇娇羞笑了起来。
他那时候心里想道,她笑的可真好看啊,就像是西岭山上草丛里星星点点嫩黄的花儿一样。
再后来,他便自己跑去镇上跟人学打铁,想着早日攒够钱,好去沈家提亲,把翠花小姑娘给娶回家。
正因为他整日往镇上跑,那段时日起早贪黑,没时间去看他喜欢的姑娘,直到全村都在议论沈老二家的翠花跟着刘安私奔了,他才知道,自己喜欢的小姑娘竟然被刘安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哄骗走了。
他为此很是消沉了一段时日,连去镇上学打铁都没了精神,他每次走到西岭河边,总忍不住恍神,总想着村里的流言都是假的,说不定某日,他喜欢的翠花小姑娘就又端着衣裳来西岭河旁浣洗衣裳了。
再后来,他听说沈长葛兄弟两人都出去找沈翠花了。
他便一日一日的盼着,沈翠花小姑娘跟着他的哥哥回来了。
可是后来沈长葛却再也没有回来,而是去了西北当兵,而沈长云虽然回来了,却没有把翠花小姑娘找回来,还跛了一只脚。
那时候,他心里很是埋怨沈老二一家,他们是怎么做父母兄弟的,怎么连沈翠花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害得小姑娘被人给骗走了。
一转眼好些年过去了,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翠花小姑娘了。
可是那一日,村里全都在说沈老二家的姑娘回来了,他跟在人群中去了沈家门前,旁人都是看热闹的,只有他是去瞧沈翠花小姑娘的。
小姑娘如今已经变成了大姑娘,还带回来了一个儿子,但是,依旧如他记忆中那般好看。
她变化很大,面对咄咄相逼的沈家老宅人,看热闹的众乡邻,非但没有怯懦害怕,反而一派冷静从容,不慌不乱,有条不紊的应对。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很高兴,但是又很心疼。
她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不然怎么会变成这副刚强的模样?
不过刚强些好,不刚强怎么去应对村里的流言蜚语和非议?
只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再也不会垂眸抿着唇角娇羞的笑了。
方大海在西岭山脚下,静坐了半晌,缅怀着这段深藏在心底的少年心事,想到方才在桥上见到的那个男人,他才缓缓释怀开来。
真好,有那样俊逸秀雅的男人陪在身侧,她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吧。
她那么好的姑娘,是只有那般出众的男人才配陪在她身边。
白楚谕三两步追到罂粟跟前,笑着调侃道,“你是不是也该跟我道谢?我可是帮你挡了一朵烂桃花。”
罂粟瞥了他一眼,“便是你不多嘴,我自己也能应对。”
“可是我偏偏多嘴帮你了呀!”白楚谕笑的好不开心,颇有几分没脸没皮的道。
罂粟牵着俩孩子一边走,一边道,“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是不是要清算一下饭钱了?五千两银子我可只答应让你在家里住到过年而已。”
白楚谕顿时语塞,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在下甘拜下风了,我身家虽还富饶,但要养活的人也多,还请罂二当家高抬贵手,就别跟在下计较饭钱了。”
听白楚谕这般说,罂粟轻勾起唇角,心情很好的拉着虎子和白乐芙加快了脚步。
白乐芙小丫头仰着头一脸懵懂的朝白楚谕问出声,“爹爹你给了翠花姨姨五千两,她才让你在家里住的吗?”
没等白楚谕说话,小丫头就一脸高兴的炫耀道,“翠花姨姨都没有收乐芙银子诶,还答应让乐芙往后可以一直住在她家里,爹爹你好惨……哈哈……”
被自己女儿一顿无情嘲笑,白楚谕不由脸上划过一抹尴尬,他走到白乐芙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的圆润的脸蛋,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爹爹给银子才能住下你很高兴?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生女儿。”
白乐芙闻言求生欲很强的表明了立场,她咧嘴挤出一口小白牙朝白楚谕笑靥如花的道,“乐芙不是嘲笑爹爹,是心疼爹爹要花银子。”
白楚谕施施然收回手,勾唇心情很好的道,“这还差不多!”
白乐芙打蛇随棍上,松开罂粟的手,一把抱住了白楚谕的大腿,笑着道,“乐芙是爹爹的乖乖亲女儿对不对?”
小丫头狗腿的模样看到罂粟乐不可支。
白楚谕很是傲娇的看了她一眼,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白乐芙便扯着他的衣摆,一直问个不停,“爹爹,乐芙是你亲生的乖女儿对不对,对不对嘛?”
白楚谕一直不说话,但是上扬的嘴角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直到小丫头说的着急了,他才笑着俯身揉了揉白乐芙的小脑袋,道,“是是是,你是爹爹的乖乖亲生宝贝女儿。”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丫头才心满意足,当即松开了白楚谕的衣摆,朝罂粟追了上去,又抓起了罂粟的手,兴高采烈的迈着小步子往前走。
这副听到自己想听的转脸就把白楚谕给甩在身后的做派,看的罂粟忍俊不禁。
白楚谕站在原地,一脸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笑。
在白乐芙面前的白楚谕是不一样的,少去了那层温润虚伪的假面,变得真实生动了许多。
几人笑闹着回到家里,沈母和沈父都已经起身,福婶也已经做好了早饭。
沈母一边让福婶将饭菜端上来,一边朝罂粟几人问道,“怎么去玩了这么久,都饿坏了吧?”
罂粟笑了笑,“还好。”她看向沈和富问道,“爹,你宿醉还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