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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就有几分尴尬了。
陆鹤州摸了摸鼻子,“郑大家的……怎么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拿自己冒险,去跟人打架,好让人听你的话,我都知道了!”岑悦气呼呼道,“那天你教训他们的时候,我就在你们身后,听的一清二楚,本来想等你亲自向我坦白的,没想到现在你还想瞒着我!”
陆鹤州脑海里飘过几个硕大的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如此了,他偷听了岑母和人的对话,殊不知,自己的事情也被人偷听了去,还是被悦悦。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人家怎么想跟他没有办法关系,只是……陆鹤州心中一跳,面上却不显,“我还不是怕你担心,才不告诉你的。”
他笑眯眯的,“而且我有把握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你看,我这不就完好无损吗?”
陆鹤州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可心里面其实已经紧张死了。
万一悦悦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万一悦悦因此不相信我了怎么办?会不会不理我了?然后不要我,跟别人跑了?
陆鹤州打了个寒颤,想一想自己母亲往常跟父亲生气时候的场景,只觉得万分可怕。
岑悦不发一言。
陆鹤州无奈道,“悦悦,我如此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我知道我不会有事,才敢做这些事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岑悦微微一愣。
陆鹤州握紧她的手臂,“我们回家,我在路上,边走边同你说这件事情,你看这样可好?”
岑悦犹豫了一下,看着他认真的神情,最终只点了点头。
陆鹤州莞尔一笑,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走在无人的路上,陆鹤州轻轻叹口气,“这件事情,我不跟你说,一是怕你担心我,毕竟是动手动脚的事情,我伤重初愈,你定然不放心。”
“二是……”他纠结了一瞬,“其实不过是件小事情,若同你说了,我担心会不会显得我眼皮子浅。”
陆鹤州说的有几分羞耻,“三则……我怕你因此对我产生什么误解,从而不喜欢我了……”
何曾想过,他堂堂陆太傅,也有这样患得患失的一天,若给熟悉的人看了,定然会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岑悦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
陆鹤州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岑悦唇角抽了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岂会嫌弃你眼皮子浅,你不嫌弃我就已经足够了。”
“我当然不嫌弃你。”陆鹤州连忙表明心意,“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他挨近了岑悦,笑眯眯道,“悦悦对我的心呢?”
岑悦耳边慢慢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我,我自然是一样的。”
陆鹤州呼吸一顿,没想到她会这般坦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了了,她看着岑悦耳边的一抹红晕,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入手的温度带着淡淡的热意,令人心旌荡漾。
“没想到,悦悦也这般喜欢我。”陆鹤州声音不大,蹭在岑悦耳边,却如同惊雷一般,他笑起来,“悦悦,等回京城,你便嫁给我吧。”
岑悦微微一愣,抬眸对上他情深缱绻的眼神,“我……”
“我可以吗?”岑悦轻声问,“我害怕自己做不好……”
“你愿意吗?”陆鹤州却只问了这一句,完全忽视了她的质疑。
他已经说过了千百遍,只要他愿意,悦悦就可以做他的妻子,如今没有必要多说。
岑悦鼓足勇气,“我,我自然是愿意的……我也已经说过好多遍了。”
陆鹤州缓缓一笑,“我们回家吧。”
至于郑大家的那件事情,自然只能随风消散,这个时候,谁还记得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陆鹤州笑眯眯地,悄悄看了眼低头走路的岑悦。悦悦这般单纯善良,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岑悦低着头,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岂会不懂陆鹤州的心思,不过是想要她忘记了刚才的质问,既然他处心积虑转移了话题,那么她就配合一下就好了。
反正今天说过他了,他总会收敛几分,而且……而且也确实如他所言,他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那么别的人是好是歹,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同时愣了愣。
岑悦那破屋子门口,停了几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骏马神采飞扬,守卫们也英气勃勃,站在破门两侧,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陆鹤州皱了皱眉头,将岑悦拦在自己身后,慢慢走过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侍卫身上的穿着,并没有标志,看不出是哪家的。
“陆大人。”那人却显然认得他,朝他一拱手,“二公子在里面。”
陆鹤州眉头一跳,下意识呵斥,“胡闹!”
“这还没见面呢,表哥就呵斥我,我可当真委屈,辛辛苦苦千万里过来找你,就得到这般待遇。”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岑悦抬眼望去,微微怔了怔。
自己院子里,破败荒凉,在寒冷的天气里,显得万分肃杀凄凉。
可此刻,却偏偏有种清风朗月般的光华。
院子里站了个男人,那男人生的极好,星目灿灿,宛如盛放了万千情思,银裳素袍,头戴玉冠,站在那里浅浅笑着,仿佛是万千星辉落下。
陆鹤州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拦在她前面,岑悦见状,忍不住弯唇笑了,手指在他背上挠了挠,“别闹,有客人在呢。”
她抿唇,也觉得好笑,陆鹤州这是吃醋了吧。
没想到他也会吃醋,只是……不管别的人有多么好看,她都只喜欢他一个人,竟然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陆鹤州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却悠闲地问那男子,“你怎么过来了?”
“表哥这话问的我好生心酸。”那男子淡笑,“我在京城中听闻你出事,心里万分着急,便请旨跑了出来找你,没料想,表哥竟然是沉溺在温柔乡美人心里出不来了。”
陆鹤州皱了皱眉头,“别瞎说。”
“我可没有瞎说。”那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卷书,卷起来拍了拍陆鹤州的胸膛,“表哥你可以啊,这姑娘生的国色天香,当真不凡,往常你不近女色,原来只是看不上人家。”
这一有个美人,立马就把持不住了。
他都看见了,屋里面就一张床,这两个人怎么睡得,不言而喻,表哥不愧是表哥,一来就同床共枕。
岑悦便眼睁睁看着这神仙似的公子,贼兮兮地露出个猥琐的笑,心里面清辉明月般的印象,瞬间便坍塌了。
陆鹤州无奈抽了抽唇角,朝对方头上敲了一下,“你懂个屁。”
“悦悦,这是我表弟,叫刘渝北,你只管唤他表弟就是了。”陆鹤州瞟了眼刘渝北,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刘渝北万分上道,“表哥好,小表嫂也好,不知表嫂如何称呼?”
“我,我叫岑悦……”
“你管她叫什么,你只管喊嫂子就是了!”
两个人同时出声,刘渝北奸诈一笑,“表哥,你这心思也太重了,我可是你亲表弟,还能挖你墙角不成?就算我想,我母……母亲还不得打死我!表哥你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铁树开花,谁敢不长眼的拦着你。”
怕是不要命了。
“小表嫂,是你救了我表哥吗?”刘渝北眼睛看向岑悦,笑眯眯地问,“是怎么救的啊,我想听听呢!”
岑悦笑了笑,倒也十分坦率,“是我救了他,从山脚下,他被人追杀,我把他拖了回来。”
刘渝北拍了拍掌,“甚好,甚好,多亏了表嫂,不然我表哥恐怕凶多吉少,届时回了京城,我们家一定会重重感谢表嫂的。”
“不必了。”陆鹤州淡淡出声,“我自然会感谢悦悦,家里面的人,不用操心这些。”
刘渝北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感谢?以身相许吗?也不看看人家稀罕不稀罕你!表嫂出身寒微,该有些别的才好,表哥你实在不懂事。”
他嘴里突突了一通,顿觉神清气爽,“好了,既然我已经找到表哥了,那咱们早日回去吧。”
陆鹤州抽了抽唇角,“不急。”
“为何?”
“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陆鹤州道,“你先回县城或者找个别的地方住着,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自然会去找你。”
“我可不要。”刘渝北一口回绝,“这鬼地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做的饭难吃死了,表哥你快点办事,我急着回去!”
岑悦闻言,无奈道,“那不如住在这里吧,就是不知道刘公子可带了被褥,隔壁那屋,倒是还有张床铺,至于吃饭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解决。”
岑悦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至少不比县城酒楼里的大厨差,以往在岑家的时候,岑家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连陆鹤州都不意外,若这位公子不挑食,那应该能和他胃口。
刘渝北眼睛一亮,看了眼看上去最近生活很滋润的陆鹤州,忙不迭点头,“我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