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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觉醒来哥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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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苏凝面若冰霜,用筷子从餐桌上夹起一张皱巴巴的卡片,卡片像是被人揉作一团扔到马桶里反复被水冲过好几遍、最后捞起来用洗衣机甩干过一样,上面的黑色字迹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可见:

    【亲爱的苏寒先生:

    此世的生活还好吗?听说您做了明星,获得了很多人的拥戴……噢!听说您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彼世的我们对您非常想念,衷心希望您能再次回归。

    ——彼世回家部  敬上】

    “啊!”苏凝将原本就可怜兮兮的卡片扔到脚下,狠狠地踩了好几脚,“混蛋!人渣!骗子!”

    餐桌上摆满了大块的面包、切好的吐司和打开瓶盖的果酱,盘子里装满了煎蛋、培根,一角盛饰着蔬菜水果。丰盛的早餐。

    然而桌子对面空空如也——哥哥不见了。

    苏寒是苏凝的哥哥,父母失事,兄弟两人相依为命,感情很深。

    早上起来,苏凝找遍了整个屋子都没见到苏寒,结果在餐桌上见到这张卡片,就摆放在他平常坐的位置上,意图不要再明显。

    “混蛋……”苏凝气得咬牙切齿,“竟敢绑架我哥哥……”

    “砰!”苏凝一脚踢翻了椅子。

    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苏凝接起:“说。”

    “起床了吗阿凝?”

    “我们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懒鬼!不要赖床!快起来!”

    苏凝迟疑道:“我……”

    “不能去学校了。”

    “你说什么?”

    “我要请假。”

    ……

    “这样啊,批了。”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希望你的哥哥平安无事,苏凝。”

    “谢谢你,校长姐姐。”

    “我会安排一个有力的助手接应你。你要听他的话,知道吗?”

    “知道了。”

    “以前送你的蝴蝶.刀还顺手吗?”

    “很顺手的,我超喜欢的。”苏凝乖巧道。

    “嗯,你喜欢的话,我再送你一把。”校长姐姐温柔道:“一把用来打架,一把用来削水果切菜烤肉,出门在外,总要讲究一些的。”

    “您真是太贴心了,校长姐姐。”

    “叮咚!”门铃响了。

    “您好,苏苏快递,竭诚为您服务!”门外一个戴着鸭舌帽、只露出苍白尖削下巴的快递小哥递给苏凝一个盒子。

    “请签收~满意记得给好评哦亲。”

    苏凝拆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蝴蝶.刀,从袖子里滑出另一把,两把刀并在一起,上面的花纹刚好组成一只完整的蝴蝶。

    “哥……”苏凝掏出卡片,上面包着一层保鲜膜,卡片背面是一行地址,在保鲜膜的包裹下反着亮光——

    “敢动我哥,我让你们灰飞湮灭……”

    ——

    换上一件黑色的卫衣,戴上一双黑色露指手套,再将长发扎起,换上长靴。苏凝站在镜子前,小心地戴上美瞳。

    镜子里的少年一双黑色剪瞳,眼角微微上翘,除了异常精致的容貌,其他看上去与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苏凝生下来就是一副异色双瞳,右边的眼睛和常人一样是黑色的,左边的眼睛则是血一般艳丽的鲜红,潜意识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苏凝戴上黑色美瞳,又将衣服上的帽子拉起来,帽子有两个萌萌哒的猫耳,随着帽子被拉起而立在苏凝脑袋上。

    苏凝舔舔嘴唇,对镜中的自己“喵~”了一声。

    看上去乖巧柔弱极了。

    “Yeah!”苏凝很满意,握拳:“完美!”

    没有什么可以带的,苏凝只带走了他的蝴蝶.刀。

    衣服的袖子是特制的,苏凝将两把刀藏在袖子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站在玄关前,最后回望整个大厅。

    “再见,家。”苏凝喃喃道:“我会把哥带回来的。”

    “砰!”大门在苏凝身后关上。

    ……

    “那么首先……”按照卡片上的指示,苏凝要先“滴滴”打车到最近的公交车站。

    ……

    “真是不好意思。”出租车司机一边一个劲儿地道歉,一边偷瞄苏凝的脸:“要不这单我给您退款?”——

    谁料到开到半路,出租车居然抛锚了。

    苏凝只好又滴了一辆。好不容易到了公交站,卡片上指示的13路公交车居然等了半小时都没来。

    苏凝无聊地坐在长椅上玩手机,突然有人跟他说话:“小姐,你是在等人吗?”

    苏凝抬头,来人是一个长得还算俊秀的青年男子。

    “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青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凝的脸。

    原来是个搭讪的。

    在这半小时里,已经有十几个路人来向苏凝搭讪了,男女都有,其中有一半误认为他是女孩儿。

    苏凝懒得解释,通通无视,这些人见苏凝无意,也就知趣儿地走了。

    ——

    白小柔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大三了,学的医科。今天和哥哥约了饭,在乘坐13路公交车赴约的时候,见到其中一个站口,上来一名惊为天人的男孩子。

    “哇哦,幸运日幸运日!”白小柔将脸藏在手机后面,偷偷将手机调成拍摄模式,对着那名好看得不得了的男孩子猛拍。

    镜头里的少年迷茫地拉着扶手,似乎没见过车里挤这么多人,后排还有座位,但是中间的过道上站了一些人,少年似乎不想挤过去,就站在司机旁边的地方。

    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少年,车里一大半的人也都在看他,他身上有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场,仿佛这个人生来就不该在大夏天的挤公交,他就应该坐在宽敞的豪华轿车里吹冷气,戴上耳机惬意地听音乐。

    车过了七个站,白小柔该下车了,却惊喜地发现少年和她在同一站下车。

    ……

    “一、二三四五六七……”苏凝捏着卡片,按照上面的提示数了七个站,下车。

    眼前是一条商业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现在是临近午饭时分,太阳最为毒辣,但人们像是要展现这个都市的热闹繁华似的,人流在此时尤为密集。

    熙熙攘攘的街口,苏凝注视着一位又一位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飘过,摸了摸肚子:他有些饿了。

    “啊!不行!现在不是吃饭的时候!”苏凝握拳,暗自鼓励自己:“苏凝啊苏凝,苏寒还等着你去拯救!你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吃!不能吃!忍!忍忍忍……”

    买了两个肉夹馍,苏凝一边啃得真香一边找路:按照卡片上的指示,他要找到13号楼,进入13号电梯。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喷泉,中心是一条巨大的锦鲤彩绘雕像,不少人正双手合十,低头喃喃许愿。

    苏凝随意瞥了一眼:切,迷信。

    “喵~”马路旁突然跳出来一只黑猫。

    苏凝左眼皮一跳。

    “鸦!鸦鸦鸦鸦鸦——”苏凝头顶突然掠过一大群乌鸦。

    苏凝右眼皮一跳。

    “砰!”一个花盆突然落下来,差点砸到苏凝,还好苏凝眼疾手快躲开了。

    苏凝两只眼皮开始狂跳。

    emmmm……

    “妈妈,为什么那个头上有猫耳的哥哥要拜那么多次啊?”路边的小女孩儿问道。

    妈妈同情地看了一眼拜出残影的某人:“这人哪,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印堂发黑就算了,还穿一身黑!没得救了!”

    ……

    苏凝双手合十,面对锦鲤雕像,碎碎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锦鲤大仙保佑我……阿门!”

    “喵~”正在这时,马路旁的小黑猫突然蹿到了马路中间,眼见一辆汽车就要碾过小黑猫——

    说是迟那时快,苏凝一个360度后空翻翻到马路中间,飞速提起小黑猫的后颈,又一个打滚滚到了马路边上。

    这一套动作行如流水,快如闪电,汽车司机还没来得及骂人,苏凝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猫,摸了摸它的头:“傻猫!不知道红灯停绿灯行吗?真是一只没有交通常识的傻猫!”

    被教训的小黑猫舔了舔苏凝的手,在路边一只橘猫的勾引下晃悠着屁股走了。

    苏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继续找13号楼去了。

    ……

    站在13号楼的大门前,苏凝在纠结最后一件事:按照卡片上的提示,想要进入彼世,在进入13号楼前,必须做一组30次的“反复横跳”。

    ……神特喵的反复横跳!我不要面子的啊!

    苏凝烦躁地将卡片揣进兜里,纠结半天,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捂住脸……照做了。

    “嘻嘻,那个人在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是在跳舞吗?”

    “不对不对!我知道!那个是秘技——反复横跳!”

    “噗哈哈哈哈哈哈!”

    ……

    做完后,苏凝依旧捂着脸,分开两根手指,只露出眼睛找路。

    “10、11、12、13!”苏凝狠狠地按了一下电梯健,“终于找到了!”

    “叮——”电梯打开,奇怪的是,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苏凝走进去,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十二个人,加上他,一共十三个人。

    十三——在圣经故事里,十三是个极其不吉利的数字。背叛耶稣的传道者犹大是最后的晚餐中的第十三个客人。古罗马传说中,聚集了十二组巫婆,第十三个则被认为是恶魔。

    普通人意识到这点后估计就会开始慌了,但是苏凝稳得一批,嘀咕了一声:“装神弄鬼、虚张声势、我不怕你!”

    “哎呀!”旁边的一名女孩子惊讶地望着苏凝,“你怎么也……”

    苏凝瞥了她一眼:不认识。

    这个女孩子正是白小柔,她和哥哥约饭的餐厅在这栋楼的八楼,哥哥白小刚站在她旁边,惊艳地看了一眼苏凝,拐了拐自家老妹儿的胳膊,促狭道:“谁呀?介绍我认识不?”

    “别闹。”白小柔有些别扭,“我们不认识……”

    “啧,想想也是,我妹要是认识那样的人,她也不会是我妹了……”

    “臭老哥,你说什么?”

    电梯在两人的打闹声中缓缓合上。

    这一刻,现世的阳光最后挤进这方小小的空间,苏凝眯起眼睛,他分明看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粉碎了这缕阳光,电梯门的缝隙都隐隐扭曲起来——

    “等一下。”苏凝突然挤到前面,趁电梯门没有完全合拢,扒拉了一下。

    电梯门又徐徐打开。

    电梯里外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苏凝。

    “你们,都出去。”苏凝目光扫过人群,眼中无悲无喜:“出去。”

    “什么?”

    “这个人在说什么?他叫我们出去?他以为他是谁!”

    “过分了同学,电梯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让我们出去?要出去也是你自己出去!”

    “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是也不能无理取闹啊!”

    “是啊!就算要我们出去,也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啊!”

    “理由?”苏凝歪头,一字一句道:“这个电梯里——”

    “有鬼。”

    苏凝说:“你们还不出去吗?”

    “……”

    空气在安静一瞬后,又再次爆发——

    “他说有鬼?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

    “我公司就在楼上,这个电梯我经常坐,半夜也坐过,哪里有鬼了?”

    “我说小兄弟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啊?”

    苏凝沉默,在众人叽叽喳喳的指责中,突然明媚一笑:“你们真的不出去?”

    众人被这一笑晃了眼,半晌,在面面相觑中,居然真的有三个人出去了——

    这三个人分别是白小柔、白小刚,以及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除了这三人,其他人都稳稳地站在电梯里。

    有人开始拉扯苏凝:“要出去快滚出去!别耽误老子时间!”

    苏凝攥住那个人的手,拇指在其中一个穴位使劲按了一下——

    “啊!”那人惨叫起来,一个成年男人,在苏凝手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苏凝放开手,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前进,直到占据了电梯最里面的角落。

    “什么嘛……”

    “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个怪人。”

    众人不再关注,前面的人开始按关门键。那个被苏凝教训过的男人怨毒地看了苏凝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然而奇怪的事在这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