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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兰种因十分稀有,其功效坊间虽有流传,但并不细致,书上也鲜有记载,十三公子把这个用在云间身上,只要确定它不会死人就是了,但也听了若筝公主的建议,十分注意保管方法。
一直没有让云间发现。
且最近云间老实,他并没有拿这东西出来用的必要。
不知是功效衰退,云间醒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有睡着,总之现在是做坏事被抓“奸”在床了。
十三公子挺下动作,微叹一口气,显然有些败兴的意思。
那女子又是盈盈一笑,“怎么,活的还不如死的好玩?”
这话包含许多涵义,但怎么品都不是好的涵义,十三公子又深吸一口气,“算了。”
说着准备从云间身上下去,云间却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搂住他的腰身,彼时她已不着寸缕,十三公子的衣衫也已大大地敞开,两幅身躯坦诚地贴在一起,彼此的肌1肤滑得像缎子。
总该做点什么才是。
可是十三公子却认了错,“我错了。”他说。
“唔?”女子天真,“你哪里错了?”
男子垂目,“卑鄙。”
“还有呢?”
“无耻。”十三公子面上一丝烦躁。
“唔,还有呢?”
“下流!够了?”
云间依稀记得,自己以前好像确实这么骂过他,且还不是一次两次,如今能让他自己肯承认这些,也是得来不易的。
十三公子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他从没觉得女人这么难搞过,他要干那桩事情,她不愿,他不打算做了,她又不让他走。
“你还要我怎么样?”
云间依然天真地看着他,又是轻轻地一笑,“可我不觉得是如此啊,我不是已经是你的妻了么?”
“你说什么?”
一阵喜悦袭上心痛,十三公子觉得自己听懂了什么,但惊喜来得太快,有点不确定,复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说话时连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云间有些害羞地垂下了眼睛,看到那肌理分明的裸1露胸膛,觉得那是个很可靠的栖息之地,便索性缩了缩身子,朝那地方钻了进去。
十三公子不许她钻,揪着头发将她提上来,满眼惊喜地问,“你说什么,你愿意是不是,你愿意了是不是?”
云间敛目不说话,一副十分乖巧,任君采撷的模样。
十三公子激动地将她拥住,凌乱地吻铺满耳颈,凌乱的话语萦绕在她耳畔,“我终于等到你了,云间,我爱你……”
“云间……”
“云间……”
他持续着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地,云间因没什么经验,不太迎合便也没什么好计较,她并不打断他,只是不住口地说着自己的疑问,她说,“我今天确实见了赵知身。”
“嗯。”十三公子轻轻地甚至有些敷衍的回应,亲吻的动作并不间断。这件事情他完全不感到意外,她肯说出来,也不是坏事。
“他告诉我,他没有去过霍北。”
十三公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来看她,云间笑了笑,道:“那阵子我总闻到槐花的味道,我以为是他,其实,是你需要用一种香味来掩藏芝兰种的味道对不对?我知道,新鲜的芝兰种,味道很奇特,你怕我发现,你不想我发现,怕我见了你便撑不住,可你又忍不住要去见我,对不对?”
十三公子心中有一瞬释然,这些事情他原本不想去解释,因为一旦提起,难免就会想起当时的心情,当时云间刚刚知道慕容铮不在了,又刚刚没了孩子,她心里多伤痛啊,他一点都不希望她想起。
他将怀中女子抱住,吻了吻她的发顶,“你知道就知道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过去的事情,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呢。
云间在他怀里轻轻地笑,继续柔声问,“还有那枚腰坠,那腰坠为什么在你手里?”
“我……抢的。”
女子便禁不住身子一抖地笑起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呀?”
“我……”
“嗯?”
云间和他分开,看着他的眼睛,十三公子受不了看她那双无辜的眼神,但是她特别擅长装出这副眼神,要不是她有这样技能,可能在他还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让他给弄死了。
男子脸上一瞬羞赧,“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或许在初次见面,怀疑她的身份时就已经开始萌芽,或许在她被庆王捉住捆在山崖时,衣袂猎猎如诗如画,又或许是在长公主府里,她说要去咬断高荜的舌头,他认为她做不到,她倔强的凑过来,说“我可以”。或许还要往后,或许还因为什么,总之是情不知所起,但他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往而深的。
就在霍北的雪峰上,他看到久别的师子归的那个瞬间,他便清楚地知道,这已经不是他想要的了。
云间再次抱紧他,把脸贴近他的胸膛,“不知道也很好,那便不是图的什么特别的东西,便是你真心地喜欢我,不因为你是谁,也不因我是谁,就是喜欢了。”她的声音停顿,十三公子觉得她能这样主动靠在自己怀里也很好,便不着急做那件事情,由她抱着,沉默着,沉默了半晌,她才幽幽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喜欢你。”
十三公子将她抱得更紧,云间知道他还没有听够,又重复一遍,“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的,慕容笑。”
……
缠绵总是显得格外短暂,尽管十三公子有意去延长些节奏,但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他看着女子脸上的一抹潮红,他过去经常在女人身上看到这种颜色,但没有比这更美的了,于是抱住了她。
一切都刚刚好,他刚刚好能包裹住她的每一寸,严丝合缝,不多不少,真是天造地设啊。十三公子已经很久没有感觉人生还可以如此圆满,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发自心底而来的放松的疲惫,他餍足地睡去,呼吸匀称,唇角依稀还携着笑意。
云间给了他很多时间,让他睡得更沉更稳。
这可能是他近些年来最快活的一夜了吧,或许也是他往后许多年里,最快活的一夜了吧,所以怎么舍得让美梦断醒呢。
可是有些事情,在黑暗中解决,似乎让人心里更舒服一些。
但黑夜没有那么长,不够让人将一场美梦做完。
十三公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绑得很紧,一点都动不了,明明他睡了那样好的一觉,明明浑身都是力气。
黑暗中女子背对着他,将芝兰种投入盛水的茶杯,发出“咚”的声响,仿佛什么事情就要开始了。
她徐徐转身,看到十三公子在挣扎,笑着说,“我曾在霍北生活,芝兰种这个东西,比你了解得要多一些。它之所以在我身上没用,是因为用的次数多了,可是在你身上,还是很好用的。”
十三公子懒得听她说什么,努力地试图挣开身上的绳索,云间凉凉地将他的动作扫一眼,依然笑着,“没用的,这是军中捆人的方法,越挣便越紧,你也在军中呆过了,应该知道的。”
十三公子便不挣了,质问地看着她,看到她手里握起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
“你要杀我吗?”他目光迷茫,看着方才还在他怀里任她索取怜惜的女子,居然问出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云间还是笑,将刀刃放在烛火上烤,火光在她脸上蹿动,她的笑泛着冷冽和决然的气息。
“要杀你,绑起来做什么。”烤过了一面刀刃,便去烤另一面,云间说了一句与睡前相同的话,“我昨日确实见过赵知身。”
“他让你做什么?”
“他什么都没让我做,只是他终究救护我一场,我总该为他做点什么。”云间握着刀子走近,十三公子似已经猜到了什么,紧紧握住了拳头,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却又被绳索狠狠勒住,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人十分不适。
云间去摸他握紧的手掌,试着将拳头展开,十三公子只更用力地握着,他很少如此紧张,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又去看云间的眼睛,眼低涌起伤然的潮水,“不行,我还要保护你。”
云间微微舒一口气,轻轻地道,“当初赵知身要保护我,你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我到现在不还是好好的,我的造化很好,没了谁都可以。”
说着,女子柔软的手掌又去轻抚男子握紧的拳,“放松一点,你可以少吃一点苦头,我的手艺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