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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对水冰儿而言漫漫无边,而对江一寒来说又眨眼即逝。当黎明终于来临时,江一寒和水冰儿几乎是同时走出了各自的房间。他们相对一笑,便代替了所有的言语,随即便来到大街上,吃过早餐后,一行又继续向沙城赶去。
不到半天的行程,已是来到了沙城的西门外。水冰儿看着城门说道:“终于回到沙城了,汪公子,你不是说你家在……”江一寒道:“我想过了,现在去我家,你心中一定在想报仇的事,所以我想还是等你报完了仇,我们再去我家,这样应该更好。”水冰儿笑道:“你想得真周到。”
比起那些小镇小村,沙城简直是太热闹了,宽阔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边商铺林立,叫卖声和讨价声此起彼伏。水冰儿想起将要去杀江奇年,再热闹的场景也引不起她的注意,江一寒更是心乱如麻,怕水冰儿会杀了江奇年,又怕他会深深伤害水冰儿,只有那两个狍鸮人,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得极为认真。狍鸮一直居住在冷清的钩吴山上,几天来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人类居住地的繁华,此时来到沙城,更让他们的眼界大开。
水冰儿从未去过江府,逢人就问江府在哪儿,可所问的人,一听到江府,全都脸色大变,一言不发地走开。水冰儿一连问了好几人,那些人都是一样的反应,不禁问江一寒道:“汪公子,为什么我问及江府,他们都是这种反应?”江一寒心中也感到奇怪,说道:“水姑娘,我知道江府在哪儿,我带你去吧!”水冰儿愣道:“你知道?”随即想到江一寒就生活在沙城中,沙城的百姓除了她水冰儿,恐怕再没有谁不知道江府的所在了吧!
江一寒只是笑了笑,然后带着水冰儿朝自己的家走去,他尽量将步子放缓,结果还是很快就来到了江府所在的大街上。当江一寒来到家门口时,也不禁呆住了,却见那里变成了一块空地,上面立着许多木桩,木桩上白绫飘动,之前偌大的江府,却是不知去向。江一寒颤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水冰儿问道:“汪公子,怎么了?”
直到此时,江一寒总算知道那些百姓听到水冰儿打听江府时,为何会露出那等惊恐的表情,然后匆匆离去。江一寒向前走到木桩前,面前那一大片土地,的确就是他的家,可他的家去哪儿了!
水冰儿见状喊道:“汪公子,这个地方这么诡异,你还是别往里走了。”江一寒没有听见水冰儿的喊声,而是继续朝前走去,水冰儿看着那些木桩和白绫,心中就一阵发寒,但看到江一寒直直走了进去,也急忙跑着追了过去。水冰儿一把拉住江一寒的胳膊,大声说道:“汪公子,你醒醒啊!”
江一寒回头看到水冰儿焦急的神色,说道:“水姑娘,你放心,我没事。”水冰儿朝四周看着,说道:“这个地方这么诡异,你是不是中邪了?”江一寒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水冰儿问道:“这里原先是什么地方?”江一寒说道:“江府,可那么大的一座府第,怎么就不见了?”
听江一寒说这片空地就是江府,她也呆住了,他们才离开短短几天的时间,沙城最大的府第就消失不见,而大街上的人听到江府也有如见到鬼一样,水冰儿愣了好久后,问道:“这里就是江府?江府消失了,难道江奇年已经逃了?”
江一寒摇头道:“如果江奇年要逃,大可以带着家财逃走,总不至于连江府一起搬走吧?”不论悟色说江奇年有多该死,但江一寒相信江奇年对他的爱是真的,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江奇年也不会扔下他而私自逃走。江一寒暗想还是找人问清楚才好,便对水冰儿说道:“水姑娘,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人问问。”
水冰儿一看四周,忙说道:“汪公子,我和你一起去!”江一寒知道水冰儿在害怕,便点头道:“走吧!”水冰儿下意识地挽住江一寒的胳膊,这样她的心才不会感到害怕,而那两个狍鸮人,就像木头一样跟在她的身后,此时并无法给水冰儿安全的感觉。
来到大街上,却见所有的人走到这里,总会贴着另一边的墙壁而行,惟恐会靠近原先的江府。从众人的反应来看,江府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江一寒想找熟人去问,又怕那些熟人会称呼他为“江少爷”,只得在一边的大街上等候,可问了好多人,也没有一人会与他们说话。水冰儿疑道:“汪公子,你说江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一寒心乱如麻,说道:“这些人都不说,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事。”
水冰儿正要说话,却见远处木柱中似乎有人影闪过,吓得急忙躲到江一寒身后,颤道:“汪公子,那……那里有人……”江一寒愣道:“水姑娘,我们刚从里面出来,也没见一个人影……”水冰儿道:“是真的,那个人影就那么一闪,便不见了。”江一寒问道:“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眼?”水冰儿道:“不会的,我真的看到了人影。”
江一寒也不想放过任何线索,便说道:“那我们再进去看看。”水冰儿颤道:“不……不要了……”江一寒道:“水姑娘,如果你害怕,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水冰儿只得说道:“我……我和你一起去……”
走在木柱中间,风吹动白绫,白绫是不是飘到他们的身上,水冰儿的身子一直在颤抖,抓着江一寒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了其肉皮。在木柱中间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身影。水冰儿心道:“难道真的是我看花了眼?不会的,那个身影……”江一寒道:“水姑娘,可能是你的幻觉,我们离开这里吧。”水冰儿叹道:“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汪公子,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