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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仍在眼前,江一寒不敢继续朝山上走,那怪兽的凶残,是江一寒此生的噩梦。水冰儿侧耳听了一会儿,问道:“汪公子,山顶有人住吗?”江一寒道:“水姑娘,你说这种地方,会有人住吗?”水冰儿暗想也是,又问道:“那山顶为何会有孩子的嬉闹声呢?”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江一寒决定不再回头,说道:“水姑娘,也许山顶真有小孩在玩耍呢,我们还是快点上去看看吧!”水冰儿笑道:“好啊!”江一寒抬头看了看山顶,暗想当年他丢下朋友私自逃跑,今天再次来到这里,只要将他的命留下,也可当是对那朋友的道歉,只是可怜了水冰儿。
水冰儿心情极好,一直被她从未见过的景色所迷,对于江一寒偶尔表现出来的反常,她一直没有发觉。此时,她以为山顶真的有小孩在玩耍,自从昨晚遇到恶鬼和神仙后,水冰儿更加相信神灵的存在,心想也许在这山顶玩耍的孩子,是从天上下来的仙童。
那嬉笑声越来越清晰时,水冰儿放缓脚步,她想偷偷看看,天上的仙童长什么样。江一寒跟在她身后,内心深处依旧在挣扎,他很想拉着水冰儿离开险地,又想到水冰儿脱险后,江奇年便会处于危险中。江一寒想要陪着水冰儿一起死,可他知道水冰儿还不想死,如此不问过她,便决定她的生死,对水冰儿似乎太过不公平。
穿过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水冰儿定眼朝山顶看去,只见山顶有许多狍鸮在玩耍嬉闹,它们嘴里发出的声音,正是小孩嬉闹的声音。水冰儿从未见过这种动物,心中感到十分好奇,扭头问道:“汪公子,那是什么动物,你知道吗?”
江一寒道:“我不知道它们的名字,只知道它们极为凶残。水姑娘,我们还是走吧!”水冰儿道:“汪公子,你以前见过这种动物吗?”江一寒颤道:“见……见过……”水冰儿道:“你说话抖什么啊?”江一寒道:“水姑娘,原来这座山有主人,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江一寒在良心与私心中挣扎,一会儿想要带水冰儿离开,一会儿又渴望能与水冰儿一起葬身此地。江一寒甚至开始恨自己,恨他的优柔寡断,恨他的无能为力。
水冰儿道:“不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一定要多看几眼才是。汪公子,你说它们的叫声像小孩在嬉闹,那它们是不是也会说人话啊?”江一寒道:“我……我不知道,可能……”水冰儿笑道:“那我们过去看看,就能知道它们会不会说话了。”江一寒忙说道:“水姑娘,你不能过去,不……”水冰儿没有多说,从躲藏处出去,大步走向那些狍鸮。
玩耍的狍鸮发觉有敌人靠近,全都聚集到了一起,从它们的体形上来看,显然它们是小狍鸮。那些狍鸮大概有十余只,看到水冰儿向它们走来,紧紧缩在一起,有的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显是在向水冰儿示威。水冰儿也不敢走得太近,问道:“你们长得真奇怪,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江一寒看到狍鸮并不攻击水冰儿,心中奇怪,随即想到可能这些都是怪兽的孩子,而那时吃掉他朋友的则是成年的狍鸮。江一寒此时心中非常后悔,后悔不该带水冰儿到这里来,既然他是真心喜欢水冰儿的,就不该因为任何理由,而让水冰儿受到伤害,想着他快步走过去,抓住水冰儿的手说道:“水姑娘,快,我们离开这里,那些老怪兽可能出去了,等它们回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些小狍鸮又看到江一寒出现,竟吓得全都大哭了起来,其哭声和小孩的哭声一模一样,远处顿时传来一片喊声。江一寒知道那声音必是成年狍鸮发出来的,忙拉着水冰儿往山下走,水冰儿被江一寒抓得手腕发疼,嗔道:“汪公子,你做什么?汪公子……”没走几步,江一寒也停下了,只见下山的路上,几头成年狍鸮从两边跃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当他们转过身,只见他们身后也有许多成年狍鸮。成年狍鸮的体形和成人差不多,其身子微微侧着,这样它们腋下的眼睛才能看到前面的东西。
看着这些嘴里发出怪声的狍鸮,水冰儿轻松的心,一下子变成沉重无比,狍鸮张嘴露出森森白牙,那仿佛是死神的宣判书。水冰儿颤道:“汪公子,它们……它们要做什么……”江一寒道:“水姑娘,你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这些怪物伤害你的。”其实水冰儿心中明白,江一寒只是给她安慰,面对这么多看起来极为凶狠的怪兽,江一寒一个文弱书生,又能做什么呢!
下面的狍鸮缓缓向上逼近,上面的狍鸮缓缓向后退去,江一寒和水冰儿随着狍鸮的移动,也渐渐向山顶移去。山顶的那些小狍鸮,看到它们的父母回来,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站在成年狍鸮身边,对着江一寒和水冰儿喊叫。
江一寒看到狍鸮并没有立即扑上来将他们咬死吃掉,只是将他们逼到山顶,回想起他的朋友被咬死吃掉的那一幕,他就不敢去看眼前的这些狍鸮。水冰儿双手紧紧抓着江一寒的胳膊,江一寒能够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江一寒不知道这些狍鸮会怎样折磨他们,猛地想到了水冰儿随身携带的短刀,忙说道:“水姑娘,你身上不是有把短刀吗?”
水冰儿道:“汪公子,你打算用那么短的刀,和这些怪物搏斗?”江一寒苦笑道:“水姑娘,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不是要用短刀和怪兽搏斗,而是想让我们死得不那么痛苦。”水冰儿愣道:“汪公子,你要用短刀自尽?”江一寒点头道:“短刀呢?”水冰儿摇头道:“不行,那是我报仇用的……”水冰儿猜测若现在就用短刀刺死一个人,悟色施在短刀上的仙术,肯定会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