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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滨枫反身抱紧了她,促声道:“丽云!毕竟是咋了?你跟我讲好不好?我岂能安心你一人走?”
霍丽云再一回抽噎起来,“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好怕……我好怕再也瞧不到你了……”
岑滨枫大怒,“何人!是啥人敢软禁你!”
霍丽云身子一颤,岑滨枫立刻放轻了声响,“对不起,丽云,我吓着你了?”
“我不晓得,我啥都不晓得!”霍丽云哭喊道:“她们把我关在一间房中,我怎么喊都没有人理我,直至她来……”
霍丽云声响陡然一凉,“她为什么不愿放过我,为什么……”
岑滨枫替她拭着泪,“丽云,究居然是啥人?”
“独孤容姿她跟我说,她能令我永世不得翻身,我求她放过我,可她……可她跟我说,连我姑母都再也不会过问我的生死,因为……”
她紧紧咬住了唇,片刻后才缓过来,“因为我被定陶公主记恨上了,史昭仪也不会放过我,定陶公主会想法子除掉我。”
听见她被人羞辱,岑滨枫心中既是恼怒又是心痛,再听见定陶公主跟史昭仪……这些让岑滨枫的内疚之心更深,是由于他的缘故才害了丽云!
“丽云……我会保护你,没有人可以动得了你。”岑滨枫搂紧了霍丽云。
霍丽云在他怀中凉凉一笑,同面色尽然不同的是声响的孱弱跟楚楚可怜,“滨枫,我好怕……别离开我好不好?”
岑滨枫真是恨极了自己,心上人在怀中求着自己别离开她,可他呢?还得每日去向那个目空四海的定陶公主卑躬屈膝,乃至整个方家都要对她低首!
“丽云,你安心,留在这儿,我早便说过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令你受一点委曲,这些仇我都会替你一一报!”
霍丽云抓紧了他身后的腰带,如同十分紧张,“可……可你要娶定陶公主了,她那样恨我,倘若她晓得我们在一块儿,会不会怪你?我不可以害你,你还是令我走罢,天下这么大,我躲得远远地,没有人找得到我便好……”
岑滨枫哪儿受得了她如此讲话,促声开口,如同立誓,“丽云,哪儿也别去,就留在这儿好不好,我发誓,我发誓会照顾好你!即便所有人都不要你了,还有我在!”
霍丽云唇角微扬,“滨枫……谢谢你……还好有你在。”
“何必言谢,我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岑滨枫心中亦是极喜的,这样又可以守着驸马之位,还可以跟丽云朝夕相处,可谓是一举两得。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缭乱的头发,“热水应该备好啦,我携你去瞧瞧房间,片刻换一身衣裳,我等你用晚膳。”
霍丽云方才点头。
俩丫头早便在门边等着了,岑滨枫看了眼她们俩人,皆是自个边上信得过的,他方才放下心,“好生伺等着,倘若有半分不妙我便撵了你们出府!”
待到独孤容姿醒来时,已是接近午膳时了,她方要起身就惊动了一直守着的杏贞。
“小姐,你醒啦?”杏贞赶忙抚着独孤容姿立起身。
“还未有消息来?现在什么时辰了?”独孤容姿方要下床就感到了指尖的悲恸。
瞧见她一缩手,杏贞立刻反应了过来,“小姐,快晌午了,先涂了药再洗漱罢。”
独孤容姿瞧了瞧自个的指骨,有的位置已然破了皮,还有一点血痕。
“都晌午了?”独孤容姿一急,“还是没有消息来?”她蹙了蹙眉,“你片刻去景阳轩一趟……”她又摇摇头,“罢了,我要亲身去。”
“啊?小姐,今日你还要出去?”杏贞立刻不安心地摇摇头,“小姐!昨儿出去一趟就弄成这样,我可不安心。”
“今日仅是去问一问事,你也同去可安心了?”
杏贞扁了扁嘴,“小姐……除夕了还不歇一歇?揆姑姑为让小姐多睡片刻府中的事儿都办完了,方才夏姨娘携着小少爷来也让揆姑姑挡回去了。”
独孤容姿知道这丫头是一心为自己好,可此时,再得不到淳于朗的消息,只怕她是安不下心了。
彼时的接秀书院寂静一片,丫头老妈子跟侍从都撵去前苑领除夕的恩赐,独孤世琴走至院门边就听见了悠忽的抽噎声。
她晓得,是姨娘的声响。
门边也无人守着,她径直迈了进入。
洛氏坠了胎后更为疯癫,连一个守着的老妈子都被她险些咬掉了一截指骨!
独孤容姿也拿不准主意,不晓得她是真疯还是如何,仅是令人盯紧了她。
独孤世琴掌中拿着食盒,她如今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些糕点还是费姨娘命人送来的,虽然盯着模样好看,实际上一闻就晓得是放了些日子的陈货。
她想到这些步伐都重了几分,是呀,她如今当真是跌到了泥里,何人都能碾上自己一脚,费姨娘原先那样巴结自己,可一瞧姨娘落魄也立刻撇清关系了。
走至了房间的门前,独孤世琴面色微沉,这儿头的女人彼时令她只觉得烦闷跟压抑。
她不止一回地想过,倘若姨娘没有非要来独孤家做妾,去哪个府上不可以做到主母的位置呢?为什么铁定要选一条最难走的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走错,最终落到了这个田地!
推开了木门,独孤世琴神情更为嫌恶,房中的洛氏被死死捆绑在床柱,整个身子都在扭动着,挣扎着,肩头的布料都被磨破了,露出磨得发红的皮肤。
“唔唔……”洛氏奋命朝着独孤世琴的方向扭动,可独孤世琴却是憎恶地扔下了掌中的食盒,她扭身便要跑开,她没办法面对这样一个生母!
“唔……”洛氏的抽噎声愈加凄厉,一道泪痕从眸尾滑下,刺激着她的几道仍未愈合的伤口。
独孤世琴冲出了接秀书院,直至气喘吁吁才停滞了步伐,她遮住心口不住在喘气,可即是觉得闷得难受。
“小姐……东西领回来了!”紫鹃瞧见独孤世琴阴蒙蒙地走进屋间,心中咯噔一声。
果真独孤世琴向前就把一桌面的吃食跟点心撒到了地,“谁令你去的!我还未有到要她独孤容姿施舍的程度!”
紫鹃赶忙跪下,“小姐恕罪!”
独孤世琴一掌把茶壶离凉透了的茶水泼在她的头上,茶茗顺着水珠粘在紫鹃的发间,她分毫不敢动掸,任由独孤世琴发着怒火。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得翻身了?你说啊!”独孤世琴把紫鹃推在地,“贱货!我便知道你们一个个都瞧不得我好过,你们都想碾在我头上,是不是!”
“你说啊!是不是!”独孤世琴伸手拿着地跌碎的病抹在紫鹃的面上,“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独孤容姿的施舍非常好?这饼好吃么?!”
“世琴小姐。”费姨娘在门边听见里边的响动就顿了步伐,这儿也可以一会子不得消停过了,好在她独孤世琴当初挑了个侧苑的房间,否则动不动便要吵闹到自己,那日子还真的无法过了。
费姨娘见里边没了嚷嚷的声响,方才去敲门,“世琴小姐,贱妾来给您送年礼。”
独孤世琴瞠了眼一身不堪的紫鹃,“去开门。”
紫鹃忍住了所有的侮辱跟践踏,咬唇立起身,她镇定自若地开了门。
费姨娘饶是有了心理预备可瞧见紫鹃的一霎时还是吓了一跳,看起来这独孤世琴还真的是发了怒。
她看了眼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的东西都跌了个稀烂,她视若无睹地一笑,“世琴小姐,这些皆是贱妾送来的年礼,不管怎样啊,都过个好年。”
独孤世琴凉凉地扫了她一眼,“姨娘怎么舍得来我这儿?我那个好二姐不欢迎姨娘?”
费姨娘被她如此一说面色也不好看了,她哪儿不想去独孤容姿那儿走个门路?可她连长春馆的大门都没踱进入便被揆姑姑给应付走了,还说啥容姿小姐在休养,谁能休养到晌午还不起身?
愈想愈气,费姨娘面色微沉,“世琴小姐,贱妾那房中还有事,这些东西就先放下了,倘若世琴小姐还有何想吃的想玩的,尽管跟贱妾说。”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孤世琴更为恼火,可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旁,看了眼还算是新鲜的点心,她一把抓了好几块,冷着脸不住地把那些点心往口中塞,那神情连紫鹃都吓得不敢踏足进入。
独孤容姿刚换好啦衣裳,没料到前苑还真的来了消息,她促声问道:“是哪儿来的消息?是不是镇远侯府?”
那老妈子赶忙点头,“是,着实是镇远侯府来的消息……来的是淳于二公子,说是有事相商,要见小姐一面。”
独孤容姿听闻是淳于清要见自己,心中一紧,她赶忙蹙眉问道:“他人呢?”
那老妈子也不敢耽搁,赶忙开口:“已然在前苑的茶厅等着了。”
毕竟淳于清摁辈分来算是独孤容姿未来的小叔子,这个嫌还是要避的。
独孤容姿点点头,“我这就过去。”
茶厅里,淳于清仍旧是黑着脸,镇远侯府他都不想回去了,大哥携着病跑了也就不讲了,那霍丽云那儿也出完事,也不晓得里边烧死的毕竟是不是霍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