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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王妃虽然心中大震,可还是大致听出了史昭仪的意思,史昭仪为脸面还是不期望这事闹大,而且也及时地瞒住了陛下。
不管如何,即是暂时不会出大的岔子,虽然如此可她还是遮住胸口长时间开不了口,怎么都不敢相信。
史昭仪睹了眼蓟州王妃的样子,叹着气道:“王妃也晓得,定陶跟丽云这丫头从小就处在一块儿,这事定陶更为心中难过,我倘若不来走这一趟,事闹大的话,定陶如何面对世人?”
镇远侯府内,一个侍卫单膝跪地参了礼后就起身拱手道:“禀告五爷,一炷香之前,一辆车马停在蓟州王府的门边。”
淳于清正在把玩着掌中的一套树根雕砌的酒杯,他掌中正捏着最小的一只杯子,右掌上攥着一把刻刀,在上边雕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他抬了抬眸,努努嘴道:“噢?去的是啥人?”
蓟州王妃为人留神谨慎,从不愿跟长安权贵交往过密,这个时辰去蓟州王府的必然不是为拜访罢了,多半是宫中边的人。
那侍卫有些不确认,“车马是从平章大道来的,但是瞧不出是出自哪府,里边是个女的,披着斗风瞧不出什么来,不过看模样身份不低。”
淳于清谨小慎微地放下了那只木杯,唇角一缕讽笑,“身份不低?女的?总不可能是史昭仪亲身上门了罢?”
“属下不知。”
正在说着,一个姑姑撵出,她掀开帘子一脸无奈地通报道:“五爷,里边又闹起来了,说是要见侯爷,否则便要自尽。”
淳于清眉心一挑,“她不愿写?还真是烦人非常。”说完面色已然沉下,那姑姑赶忙垂首不敢再看。
“你在这儿等着,片刻还要你跑一趟。”说完淳于清就放下了掌中的刀跟木杯,起身往里堂而去了。
霍丽云正被摁在一张木桌前的椅子上,脸前的笔砚四宝被她搅得乱七八糟地洒落在地,俩老妈子身上皆是一片墨迹。
“你们先出去。”淳于清自顾自地拉过一张椅子,以一种极舒适的姿势躺在上面,他不必顾的俊美中携着英气,而是偏柔,但笑起来又添邪气。
俩老妈子大安下心,赶忙退下。
霍丽云被她们放开后便要起身,淳于清悠悠道:“我劝你不要白吃力气,你倘若能从我的眼皮底下跑了,我淳于清这张脸也没必要了。”
“你毕竟想干嘛?”霍丽云定定地立在原处,眸神有些惊惶,这两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已然令她几近要崩溃了。
“我想要什么已然跟你说得清清晰晰,那般你呢?你不愿写?”淳于清一声讽笑,望向了霍丽云。
“你休想蒙骗我姑母,我便在这儿等着,出不了三日,我姑母必定会寻我,寻不着即便报官也要你淳于家好看!”
霍丽云忿恨地盯着他。
淳于清笑得连背都弓起来了,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这样子让霍丽云又羞又恼,“淳于清!你又在发什么疯?!你笑什么!”
淳于清艰难地停下,“我的霍大小姐,看起来这两天你还是没有认清自个的处境。”
霍丽云眸神一晃,“够了!不管我做了啥,你又有何资格这么对我?你就不怕害了顾么?”
淳于清晃了晃身下的椅子,“你当是我哥就会爱惜你了?你还真是可笑。”
霍丽云满面涨得通红,“你会后悔的!”
“我再问一遍,你写还是不写?”淳于清起身把她步步逼到了墙边。
霍丽云仅是到他的胸口,这个距离都能清清晰楚地听见他的讽笑音了,她别过脸,“你休想控制我!我便在这儿等着瞧你被问罪的那天!”
“问罪?”淳于清仿似又听见了笑话,他掰起了霍丽云的下颌,似笑非笑道:“你大约是不晓得今日谁去了蓟州王府,只怕先被问罪的是你罢……霍大小姐?”
史昭仪……铁定是史昭仪的人!
霍丽云下意念地浑身刹那间软下,几近要瘫坐下去,淳于清却拎起了她的衣领,“这点子惊吓都扛不住?咂咂……还真是娇滴滴的大家小姐,看起来我倘若不晓得这事还真是要委曲了你。”
霍丽云几近要喘不过气了,脸也更为憋得通红,“你……你放……放开我!”
淳于清冷声道:“你是扬言要自尽么?我现在只须再使一点劲你可就如愿以偿了,怎么……又怕了?”
“你……你这个……疯……疯子!”霍丽云张大了眸子,奋命地想要倒退。
淳于清一把甩开了她,“最终问你一遍,写还是不写?”
霍丽云刹那间瘫坐在地,冰凉的地面令她一颤,“史昭仪,是不是她的人去了王府?是不是?”
淳于清慢条斯理地拾起地的笔砚四宝,尽然没有半分方才的暴怒,“你倒是想得明白,现在看起来,令你留在这儿反而是便宜了你。”
霍丽云的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定陶公主的斥责声还在耳际回响着,岑滨枫怎可可以为自己去忤逆史昭仪?她苦笑着爬了起。
淳于清知道她没有选择,让出了木桌前的位置,“最好快一些,倘若史昭仪跟蓟州王妃都寻不到你,只怕我便只可以把你下药弄傻了丢出镇远侯府了。”
没有半分起伏的声响有一刹那让霍丽云觉得自己听见了顾在讲话。
“啊……”霍丽云一声惊叫,头皮上的悲恸令她的五官都纠在一块。
淳于清对那只金镶翠挑簪上带下的头发弃若蔽履,“你最好跟我说这银钗可以令蓟州王妃瞧的出是你的东西。”
霍丽云咬唇点点头,那银钗是自个的姑母所赐。
“我念一句,你写一句,否则,我宁可你做个被史昭仪跟定陶公主折磨致死的傻子。”淳于清轻一哼,对于这个心如蛇蝎还试图威胁淳于家的女人,他恨不能亲身杀了。
霍丽云忍住了羞辱的泪意,提起了笔,手却还
在抖着。
“手抖成这样,看起来是我讲的话令你不尽兴呢。”淳于清凉凉睹了眼她。
霍丽云死死咬住了唇掰,逼迫着自己镇静下来。
蓟州王府内,蓟州王妃携着留神问道:“这事我铁定全听娘娘的意思,待到丽云回来我立刻就带她回沧州。”
史昭仪不悦地扬了扬眉毛,霍丽云莫非不曾躲在蓟州王府?
蓟州王妃勉强镇静下来后便开口问道:“娘娘可否能令我先见一见丽云?”
史昭仪望了眼蓟州王妃,确认她的面色无异后,蹙眉道:“她不在我那儿。”
蓟州王妃一愣,“怎可能?!”
俩人皆是心中一沉,史昭仪最怕的是霍丽云躲在什么有心要对付的人身后,那样的话一切都白搭了!
蓟州王妃的面色亦是白了非常多,她更为要起身,可有忌讳到史昭仪还在这儿。
倏然正门处的姑姑赶了来,她神情匆促,都顾不得拂去面上的雪水,“快去禀告王妃娘娘,外边有人送了信来!”
“王妃在会客呢。”那丫头挡住了她。
“你去告诉王妃,是有关小姐的消息。”那丫头如此一听也不敢再拦了,赶忙进入通报。
“娘娘,我先去瞧瞧毕竟何事?”蓟州王妃赶忙出了里堂。
“王妃,此是方才有人送来的,奴才问不出什么其它的,仅是听送信的说跟我们府上的小姐有关,奴才万万不敢耽搁,立刻就赶了来。”她说完还在喘着气。
蓟州王妃一脸诧异,赶忙拆开了那封信,一枚银钗顺势落在她的掌心,她瞧见了这只金镶翠挑簪,明眸一沉,这上边的玉最是翠绿,纹络典雅,恰是自个送给丽云的。
不管是她做下了多大的错事,毕竟还是自个盯着长大的,哪儿舍得她出事?
急忙拆开了这封信,蓟州王妃看完后整个身子都懵住了,这封信中并无特别之处,然却也未霍丽云具体所在之处,仅是写了暂时安全,但不会回府,之后即是勿念之类。
“这孩子……”蓟州王妃蹙着眉,她晓得丽云的脾性不温顺,可没料到她的胆子这样大!
“娘娘,现在丽云小姐回来只怕也不大好,可以有这消息来,想必是在安全的位置,说不准即是哪家小姐那儿,以前丽云小姐也总是如此的,您暂且安心,眼下不好办的事,还是如何先应付了里边的昭仪娘娘啊。”
蓟州王妃叹了口气,“真是没料到会发生如此的事!丽云她……她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好在书信皆是霍丽云的字迹而且书写工整,并非如同捏造,蓟州王妃方才放松了非常多,着实,应该也应付走了这位开罪不起的昭仪娘娘。
随即蓟州王妃还是耐着脾性陪史昭仪用了一盏茶,又讲了霍丽云那一日出完事后就心有不安,已然往沧州而去,仅是没料到遇到了下雪耽搁了一天多的功夫,方才送了消息来报平安。
史昭仪虽是半信半疑,但她今日的目的也并不是要亲口教训霍丽云,于是仅是微微颔首,轻轻道:“也罢,我也不可以跟一个后辈较真,仅是,这事毕竟关系到我的脸面,乃至是皇廷的脸面,王妃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蓟州王妃连连点头,“娘娘直言。”
蓟州王妃是亲身把史昭仪送到了大门边,知道车马走远了她才叹息着扭身往内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