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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能,别乱想!
强制自己不深入去探究内心深处,云浅妆只沮丧地整个人趴在被褥上,凤阎呈,他到底想怎样?
一说到离宫就生气!
他该不会去罚白茶她们吧?
一着急,云浅妆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下了榻跑出去,只是她忘记了身上有伤!
动作过猛,一拉扯,没跑多远她就明显一身疼痛,“嘶——”
凤阎呈此时已经走到门外,但他也听到了她的声响,他想他一定是鬼使神差才会倒回去看她。
心底,终究是不放心。
一走入珠帘后面,就看到云浅妆坐在地上,她将粉色的丝质长裤裤脚撩起来,而她被白纱缠住的脑袋正低头在看小腿。
伤口溢血,所以缠绕在小腿上的白布都变成了红色!
发现凤阎呈在看自己,云浅妆连忙就地转身,用背影对着他!
“不起来,是想朕抱你?”
凤阎呈看着她坐在地板上,而且还打赤脚,衣裳单薄,说话的语气自然就重了点。
但是云浅妆却认为他肯定觉得自己在矫情,自个儿站起来往床榻走去,上去之后让帷幔将自己遮住。
她不放心白茶她们,所以隔着帷幔,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不要罚她们!”
“那罚你?”他知道她的担忧,故意而道。
要罚就罚,反正不管她有理没理,结果都一样,云浅妆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没爱了,用顶撞的语气回答:“随便吧。”
说着她就躺了下来,这床榻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这是他的床,他怎么让她睡这?
后知后觉的云浅妆意识到这一点又想下去,可是他还在帷幔外面,她又不想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好烦呐!
“姑娘。”这是秦女医的声音。
“我在床上这里。”
云浅妆说着挪到床头的位置坐着,这样秦女医掀开帷幔的话,外面的凤阎呈也不会看到她。
接着床头一侧的帷幔被掀起,并挂在金钩上,云浅妆眼角的余光出现的是一抹明黄色,她急忙把脸转向里侧!
刚刚她听到关门声,那秦女医八成被他叫出去了。
凤阎呈伸脚一勾,床榻边的一张凳子就被转移到榻前,这凳子他不是用来坐的,而是用来放秦女医的药箱。
而他直接坐在床上,将云浅妆的右脚小腿曲起,裤脚撩到膝盖处,然后开始解纱布。
“让秦女医换就可以。”云浅妆说这话时脸依旧朝着里面,她不想他亲手帮她换药。
只是,凤阎呈又岂会听她?
“不会留疤。”
“……”云浅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君无戏言。”
“你没骗我?”
“朕何时骗过你?”
好吧,其实云浅妆知道,他不会乱讲,但是她还是很奇怪,脸上的伤痕很深,不可能不留疤的。
“难道宫里的药那么神奇啊?”
她只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的重担也卸了下来,不会留疤那以后还是可以见人的。
这时候凤阎呈已经将她小腿上的纱布拆掉,细皮嫩肉上的皮肤布满鞭痕,伤口深的一条在溢血。
凤阎呈从药箱里拿出一白色小药瓶,拔了小瓶塞,直接往伤口上洒,云浅妆疼得脚一缩,药粉掉到被子上了,“很疼,不要涂了!”
“下次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
这样浅显的道理,凤阎呈没想到他竟然有机会说出口,还是对着一个大人,睨了一眼还偏着脑袋的云浅妆,下一刻重新帮她包扎。
氛围没有那么严肃,云浅妆也不那么拘谨了,回过头嘟喃嘟喃:“我又不是小孩子。”
“云浅妆。”
凤阎呈本意是想斥责她总是顶嘴的“坏习惯”,结果一抬眸看到了她满脸都是白色纱布,只露出了眼睛、鼻孔和嘴巴,其他人怎么看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很滑稽!
云浅妆一直在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当看到他菲薄的唇抿了一下就扬起来,她觉得好气。
这人是在笑她!不得已她又撇过脸,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没同情心!
“在完全康复之前,不准下地。”
下了这道命令,他就站起来,似乎要走出去。
想到最开始的问题还没解决,云浅妆连忙问:“那你不会去罚白茶她们吧?”
凤阎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壳,“看你表现。”
“!”云浅妆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小孩子!
他前脚一走,后脚白茶和清茶就断了午膳和汤药进来,这醒来折腾一番,没想到早膳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
“白茶,那个……皇上他不吃午饭吗?”
白茶和清茶互看了一眼,两个丫头竟然在贼笑,云浅妆决定放弃听问题的答案。
……
凤阎呈今日没有上朝,可以说整个朝廷满城风雨,各种消息是从昨夜就开始传开。
先是凤阎呈当众抱了个女人回呈祥殿,接着就是相国大人耶律邦被御林军抓入天牢,最后就是凤阎呈与该女子同床共枕。
云浅妆身边目前只有白茶和清茶,所以她不知道,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在讨论她。
而于凤阎呈而言,他完全不在意留言,在保证云浅妆的安全的前提下,他看中的是这件事能给他当政带来什么转机。
第二天早朝时,金銮殿上多了两个人,而凤阎呈公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废除相国一职。
从此以后辅佐大臣由相国转变为左丞相和右丞相,并且任命君莫笑为左丞相,鹰不泊为右丞相,即日上岗!
这个消息让耶律邦的党羽一夜之间群龙无首,而空降的君莫笑和鹰不泊在朝中尚未建立威望,可以说,凤阎呈走的一步险棋。
当天夜里,君莫笑和鹰不泊就就聚在凤阎呈的书房里,当然是谈天说地。
嚯嚯一声,君莫笑甩开君子扇,优雅地靠在木雕屏风上,“这么着急就让我来当丞相,皇上确定时机成熟?”
一旁长得一脸正气的鹰不泊也跟着点头,“皇上,似乎是仓促了点。”
书桌前的凤阎呈顾着在书写东西,暂时没有出声,君莫笑继续说:“皇上这么着急,是因为耶律邦伤害了妆妆?”
君莫笑自然也听到了关于云浅妆的事情,不过他还是不懂凤阎呈,“皇上,你为何睡了人家又不给位份?”
“咳咳!”鹰不泊被君莫笑的话吓到了,也只有他敢这么直接跟皇上说话。
凤阎呈凤眸凌厉地睨了君莫笑一眼:“无实质性的建议,你可以闭嘴。”
君莫笑收起君子扇,捂在自己的心口,“哎,我可怜的妆妆啊,如果当初跟了我就好。”
此时敲门声响,书房外小光子声音急切:“皇上,宝贵妃刚刚喝下了鹤顶红,太医已经赶去宝茵宫!”
君莫笑和鹰不泊同时看向凤阎呈,只见他蹙着眉头,“朕知道,现在摆驾宝茵宫。”
议事不成,君莫笑和鹰不泊只能先行出宫去,而凤阎呈这一、夜,注定只能留在宝茵宫。
几乎是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被叫来了,都在紧急救治宝贵妃,按照文太医的说法:幸好宫女及时阻止,宝贵妃喝下的鹤顶红的量并不多。
太医院的太医们大概是忙碌了一个时辰,耶律香茵就有苏醒的迹象。
“皇上,对不起!”她一醒来就朝凤阎呈道歉,身子虽虚弱,但也急着下榻,要给凤阎呈行礼。
凤阎呈伸手扶住了她,“不用下来,歇着。”
这寝室的太医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一个宫女在门外候着,凤阎呈替耶律香茵掖了掖被子,脸色虽有一点忧色,但是还是少了点热忱。
今晚之前,耶律香茵可能会继续想,他本来就是这样,是个偏冷漠的人。
但是经过今晚她不理性地自寻短见,她却想起了一些事情,最开始的时候,他对她不是这样的。
“皇上,我……臣妾想起来了!”耶律香茵说着闭上了眼睛,眼角留下了眼泪。
凤阎呈剑眉蹙动,抿唇不语。
耶律香茵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脸靠着他,“皇上,你能原谅那时的意外吗?我真的以为是你!”
她无法停止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袖子。
听她这么说,凤阎呈也能确定,她真的想起来了。
三年前耶律邦将耶律香茵作为凤阎呈的成人礼送给了他,耶律邦怕凤阎呈不肯碰耶律香茵,便使计让凤阎呈和耶律香茵都吃了那啥药。
第二天,耶律香茵的确是从凤阎呈的房间里出来,嬷嬷检查了榻上有落红,而凤阎呈也没有否认夺了她身,于是这事就这么被认定了。
“遇卿王一直爱慕你。”
良久,凤阎呈只道了这一句,他自然也不会忘记,当年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会看到耶律香茵和凤遇卿赤裸抱在榻上。
“爱慕?”耶律香茵重复了他话里的这个字,“皇上,我们幼时就认识的,不是吗?能不能回到过去?”
耶律香茵想的是,回到他会对她笑的那个时候。
虽然在众人眼里,她三年前算是他的人,可是从认识开始算,已有七八年了。
那段时间,宫里有喜事摆大宴,两个人能见到面的时候,他还是会给她一个微笑的。
但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对自己就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