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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魔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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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魔的反击

    包向天就是制造这种残酷的凶手,是以,蔡宗必须尽快向包向天挑战,至少他可以放手一搏,作最后痛快一击!

    蔡宗从来都没有怕过谁,进入中原本以为可以平静地过一段漂泊生活,可是却接二连三受到喇嘛教高手的追杀,更夹杂着中原的高手,这使他大为震怒,他自问并没有得罪中原武林中人,可是这些人却阴魂不散地甘愿做那些喇嘛的帮凶,使他的杀意一次次被激发。

    蔡宗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因此,他才会对包家庄之人施以无情的杀戮。对于他来说,更没有什么江湖规矩可言。暗杀、狙杀的结果都是一样。不过,他仍忍不住要一探包家庄,只是他没有想到包家庄中竟然藏有这么多高手。

    此刻蔡宗四周已经被包家庄的弟子所围,虽然距庄门只不过十来步,可却似是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河。

    “年轻人果然豪气干云!”包向天哂然一笑,却并没有做出准备出战的架势。

    “哼,我们之间还没有完,你没资格向我们庄主挑战!”晏京冷冷道。

    蔡宗冷冷地扫了晏京一眼,不屑地道:“哼,即使你们包家庄的人一个个接着来,老子也不怕,车轮战术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命一条,有本事就来拿吧!”

    晏京脸色微微一变,包家庄毕竟不似那些黑道寨头,也非绿林贼寇,在江湖中可算得上是名门正派,虽然不若道宗和禅宗那般浩气凛然,但包向天至少也是江湖一代宗主的身份,能与包家庄相媲美的江湖势力,只有青城和崆峒两大剑派及南朝的圣刀门。铁剑门如今人才凋零,当然无法与之比肩。论及实力,除几大家族与葛家庄可以挤在包家庄前面之外,其他门派根本难望项背。

    此刻蔡宗说他们倚多为胜,以车轮战术战一个后生晚辈,这的确是一种讽刺和挑衅。

    包向天向周围的弟子扫了一眼,淡然道:“你们先退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那些弟子全都一愕,依言尽数退了回去,他们绝对相信庄主的实力。

    “蔡宗,你要是能胜过他,这里绝对没有人阻止你行出包家庄,今日之账,我也会在下次再找你算。”包向天平静地指着晏京道。

    众人全都一愕,谁也没有想到包向天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难道以蔡宗之能真的就无法胜过晏京吗?刚才蔡宗所表现出来的勇猛气势,绝对不会比晏京逊色,而且这个年轻人究竟有多大潜力实在是无人能够估计。即使晏京也吃了一惊,刚才与蔡宗的那一记硬拼,他心知对方的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更可怕的却是蔡宗的臂力胜过他很多,每一刀都若千钧,只震得他手臂发麻。

    晏京心底其实并没有半分致胜的把握,只是碍于身份,不得不苦战到底。可是包向天如此一说,就等于将一个巨大的包袱强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心情异常沉重,但既然包向天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得不拼尽最后一口气。

    蔡宗杀了包家庄这么多弟子,从最初的枪王、碎天开始,相继有众多好手死在蔡宗的刀下,若是今日让凶手大摇大摆地离开包家庄,包家庄还有何面目称雄于江湖?是以晏京暗自咬了咬牙,强装豪气不灭地道:“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蚀日菩提’,如此你虽死而无憾了!”

    其实,蔡宗才是真的在心中叫苦不迭。包向天的眼力之高明,竟然可清晰地看出他的破绽所在,刚才与晏京及包问交手,他看似占尽上风,可却是有苦自知。梅三和梅四的武功的确极为可怕,在两人联手的攻势之下,蔡宗虽然闯过了,可是也同样受了伤,那扫把如刀一般割破了他的手阙阴心包经,使他的真气有些混乱。幸亏梅三和梅四只攻出三招,蔡宗闯过他们联手的攻势之后便不再出手。否则,只怕他根本就不可能冲到这里,就会死于梅三和梅四那两个枯瘦的老头手中了。刚才他与晏京对敌,更是强提真气,实在不宜持久,这是无可奈何之举。此刻包向天似乎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才会发出此言。而他自己实在没有把握胜过晏京,只恨自己的钝木刀未带来,否则还有些胜望。

    蔡宗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一战,但可以不与包向天交手还算是幸运的。虽然包向天一直都未曾出手,但谁都可以看出,他的武功绝对比晏京可怕得多。战胜晏京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但要想战胜包向天,以蔡宗如今的受伤之躯,只怕连半点希望也没有。

    蔡宗的直觉告诉自己,包向天的可怕正如他所遇到的一个人,一个有恩于他的人,那是因为他们具备同样的气势,同样的冷静。他很清楚,他的恩人那深不可测的武功是他所不能相比的,至少以目前的武功绝对胜不了他的恩人。想到恩公,蔡宗禁不住悠然神往,神往对方那种恬静而安详的生活,拥有美丽如仙的妻子,拥有自己一片静谧的世界……

    晏京也深深吸了口气,极力平复心头的情绪,他并不知道蔡宗的难处。是以,他绝对不能不谨慎。

    “包向天,你会为你的这个决定而后悔的!”蔡宗悍然道,神情间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包向天优雅地笑了笑,道:“我做事从来都不后悔,更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可以让你后悔的人!”蔡宗的眼中闪过两道比野兽的目光更为冷厉的精芒,沉声道。

    “我倒的确很想见识一下能让我后悔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样。”包向天有些不屑,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所具备和表露出来的那种野性,那份自信,以及那狂妄而狠辣的作风,的确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另一个原因,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明白,或许是他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年少的包杰就像眼前的蔡宗一样狂,一样野,更似有着无穷无尽的活力。敢独闯无敌庄,单挑无敌双神。自蔡伤和黄海这些人归隐之后,几大家族也显得格外低调,江湖之中便只有彭连虎、肖忠和包杰这三大年轻高手,其中又以包杰最为年轻,最为勇猛,被公认为继蔡伤、黄海之后江湖中最有潜力的年轻高手。包杰甚至被人们认为将来的成就可超越彭连虎,直追蔡伤和黄海这两大当今绝世奇才。但因为锋芒太露,连包飞都产生了无限的妒恨,为了不让包家庄的产业将来全都落入包杰的掌握之中,竟然设下毒计……这大概正是包向天的悲哀,一生荣华富贵,生下两个儿子,却互不相容,终使包杰带着敌人之女私奔而去。

    每每思及此处,包向天总觉脑中一片茫然。包杰的性格与他极为相似,甚至比他更为我行我素,从不将世俗放在眼里,自己认为正确的事,绝不悔改。包杰行事的作风更是勇往直前,排除一切阻碍去达到目的,这也是他为什么竟与仇人之女定下终生原因之一。而到最后,他仍只能选择远离征杀的战场,做个眼不见为净的逆子。当初包向天的确震怒不已,可是事过境迁,一晃就是十年,他心头的怒意早已化为思念,更有些后悔与无敌庄闹成这样一个局面。此刻即使包杰能够回来,也无法接受现实,无法原谅自己父亲杀死关汉平的罪过,到时只会使父子两人更增痛苦。是以,看到眼前这个倔犟的年轻人,包向天禁不住心生感叹,也勾起了埋藏多年的记忆。

    “废话似乎说得太多,不是吗?”晏京冷冷地道,他已经完全平复了心头的不安情绪。

    蔡宗淡淡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刀尖向上扬了扬。

    蔡风的确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可怕的老头,竟是叔孙家族权力的象征叔孙怒雷,难怪他会有如此可怕的武功,更有着那种逼人的霸气。

    叔孙家族与蔡风可以算是冤家了,打一开始蔡风初出江湖便与他们过不去,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他们的好事,蔡风的确已成了叔孙家族的眼中钉。只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叔孙怒雷竟还会安排这样一个别具一格的决斗场面。

    既然明白对方的身份,蔡风吃得更为放心,他实在没有理由怀疑叔孙怒雷会施展某些手段,无论怎么说,叔孙怒雷毕竟是一个大家族的主人,如若施展不光彩的手段定会贬低整个家族的身价,何况他面对之人是一个后生晚辈?

    “看你全无戒心的样子,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心?”叔孙怒雷对蔡风那风卷残云般的样子似乎感到有些惊讶。

    “说这些话是毫无意义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如果真有你那么多担心的话,不仅是对我的看不起,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污辱。”蔡风不以为然地道。

    “好!果然有个性,虹儿与你相比的确相差太远,看来我回去后还需好好调教他,让他痛定思过。”叔孙怒雷似乎极为爽快地道。

    “人与人是很难相比的,唯有一点,那就是知足者常乐!”蔡风边大嚼边道。

    “若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得天独厚,自然谁都知道知足常乐。这话由你说出来本就已经失去了公平的意义。”叔孙怒雷淡笑道。

    蔡风耸耸肩,无可奈何地道:“那就没办法了,人比人气死人,这也就是酿成乱世的根源之一吧。”

    “你倒是看得很清楚……”

    “人们都传说你是一个脾气火暴的老头,可是今日一见,却并没有感觉到你火暴的一面呀?”蔡风打断叔孙怒雷的话问道。

    叔孙怒雷有些好笑地望着蔡风,吸了口气应道:“你是天下唯一一个如此问话,而我不生气的人。”

    蔡风也感到好笑,道:“反正我们待会儿要分个你死我活,先让我占点口头上的便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此反而更显出你的大度,气量过人,这有何不好呢?”

    “嘿,天下若有这般去显示大度之人,也许大度的人全都变成痴傻之辈了。”叔孙怒雷好笑地道。

    蔡风也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喝了口酒,半晌才道:“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如此对我,我应算是你的头号敌人才对呀?”

    “不错,你的确是我的头号大敌,正因为是头号,那就绝对不能小看,若非不能小看的敌人,根本就用不着我出手,那便更不能享受此等待遇。”

    蔡风只觉得这似乎也还算是个理由,但仍不禁笑道:“你没有在酒菜中做手脚,也许会后悔的,对敌人讲道义只会是捅自己刀子。”

    “后不后悔是另一回事,也是以后的事,至少在这一刻为止,我仍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更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叔孙怒雷自豪地道。

    蔡风禁不住对叔孙怒雷涌起了一丝敬意,那个小世子叔孙长虹与之根本没得比,完全是一副小二爷之状,更是不择手段,鼠肚鸡肠,与叔孙怒雷的性格及作风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说得好,可是你有绝对的把握胜我吗?”蔡风这段时间对所有与之交过手的高手武学全都思索了一遍,叔孙怒雷的武功虽然玄奥无比,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可他也不是全无抗拒之力,也并不能占上绝对的优势,蔡风自信并不会输给他,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没有,但我会尽力,至少我对自己有六成信心。”叔孙怒雷毫不掩饰地道。

    “哦,但这所付出的代价你没有考虑到吗?”蔡风反问道。

    “自然考虑到了,伤敌一千,自损七百,这是不可避免的,谁也不可能躲得过,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叔孙怒雷并不想作什么遮掩。

    蔡风似是立刻对叔孙怒雷另眼相看,叔孙怒雷的确似是一个很火暴的人。

    “天下间都说只有尔朱荣可以挑战你父亲,我本就不服气,而你又接二连三坏老夫之事,更伤辱我孙子,即使你不能惹,我也要碰一下!”叔孙怒雷眸子中精光暴射道。

    “哦,原来就因为这些,那我的确是无话可说了……”说到这里蔡风突然打住,神色大变。

    “你怎么了?”蔡风望着叔孙怒雷刹那间变白的脸色,惊问道。

    “老夫中毒了!”叔孙怒雷神色极为难看地道,目光如刀锋一般逼视着蔡风,心中却在惊骇莫名。

    “不是我下的毒!”蔡风冷静地回答道,因为他从叔孙怒雷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怀疑的神情。

    叔孙怒雷更惊,他的确没有看见蔡风下毒,蔡风的每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没有机会下毒,他所吃的这些酒菜绝对无毒,那是毫无疑问的,可这毒又是自哪里而来的呢?又是谁下的呢?更可怕的,却是他此刻一点功力都提聚不起,不要说与蔡风比武,只需一个普通人也有足够能力送他见阎王。

    “好奇怪的毒!”蔡风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中毒的不仅仅是叔孙怒雷一人,连他也不例外。

    “怎么会这样?”叔孙怒雷呼吸有些急促地自语道,他实在不明白怎会中这奇怪的毒,他根本就未曾与外界有什么接触。要说中毒,只可能酒菜之中有毒,可酒菜无毒这是毫无疑问的,那又是怎样中毒的呢?他禁不住有些疑惑。

    “花香!”蔡风突然似有所觉地道。

    “花香?什么花?”叔孙怒雷更为讶然,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蔡风在说什么。

    “是茉莉花的香味。”蔡风吃了一惊道。

    “不可能!”叔孙怒雷的鼻子并没有蔡风的灵敏,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这绝对是茉莉花的香味!”蔡风肯定地道。

    “这种季节怎会有茉莉花呢?”叔孙怒雷仍当蔡风在说笑。

    “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中毒!”蔡风变得无比冷静,吸了口气道。

    “你是说茉莉花香有毒?”叔孙怒雷似乎也有些吃惊地道。

    “茉莉花香并无毒,正像酒菜并无毒一般,但是茉莉花香与另外一种香气混合起来也许便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毒性了。”蔡风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他也无法解释清楚,此刻不由想起凌伯药典上提到的一种漠外混毒,其中茉莉花香与不同的药物相配合,可制成混毒的就达数十种之多。这些气味本来并不是毒物,但是混合在一起也就产生了一种无法想象的毒剂,而此刻,在如此寒冷的大雪天居然可以嗅到茉莉花的香味,这种反常的现象使蔡风不得不思及很多东西。

    “这是传说中的一种混毒,令人防不胜防,没想到我们竟在这里遇到了。”蔡风涩然一笑道。

    “混毒?”叔孙怒雷心神大震,若遭雷噬一般,思想一片混沌。

    “你怎么了?你知道混毒?”蔡风对叔孙怒雷那似乎有些过敏的表情感到讶然,不由问道。

    叔孙怒雷愣了半晌,怆然一笑道:“没想到她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更没想到今日陪我的还有当世第一年轻英杰。嘿嘿,来了也好!”

    “她到底是谁?”蔡风也忍不住骇然道,听叔孙怒雷的语气,他似乎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一般。

    “这件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四十五年前的冥宗讲起。”叔孙怒雷苦涩地叹了口气道。

    蔡风禁不住又是一呆。

    一缕冰寒的气劲,使本来就极冷的虚空温度再次骤降数倍。

    包向天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鲜于修礼的家传绝学本就是以寒著称,但眼前的蔡宗那形于外的寒劲似乎比鲜于修礼所发出的更为可怕,他禁不住想起赤尊者所说的“邪刀”!死者尸体冰裹三日,那是怎样的一种极寒呢?

    碎天以刀枪不入见称,一身铜皮铁骨,可是却无法抗拒那极寒之气,可以想象,那种寒意是具有毁灭性的杀机。这当然不能全凭一刀而定,更需配合以绝寒的气劲才能够发挥至寒的作用。此刻,蔡宗所用的只是一柄普通刀刃,而寒意却仍是如斯之强,要是他配合那柄邪刀,又将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呢?

    包向天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分析,晏京便已经出手了,一出手就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晏京的确准备豁尽全力,以完成包向天交给他艰巨的任务。

    要想打败蔡宗这样的高手,的确应该算是一件极为艰巨的任务。

    晏京的动作快,蔡宗的动作也同样快,更且利落,甚至有一种炫目的精彩,那是蔡宗刀锋所过之处,一道玄奇而优雅的弧迹,就像是一种完美的梦境。

    洁白的梦,惨烈的梦。

    晏京的两根铁棒似乎在刹那 之间失去了所有抵御之力,在那神奇般的刀弧之下,显得那般笨拙而无力。

    “叮!”刀锋只聚击于一点,玄奇而优雅的弧迹,其终结之处也便是一点。这一点,当然成了所有力道的中心。

    蔡宗的身形退,若秋燕,若浮叶,舒缓而潇脱,更有着无限灵巧的意境。

    晏京的身子禁不住一震,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形容那种感受,铁棒之上传至的并不是如潮气劲,而是一丝锐若无形之针的热气,有若活物自铁棒之上蹿至手心,再蹿入经脉,这居然是一股热气,在如此冰寒的刀气之中,竟然送出热劲,这的确出乎晏京的意料之外,更让他意想不到的却是这缕热劲传入体中之后,行至肩井穴时倏然转为奇寒,两种极为矛盾的气劲竟可说变就变,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晏京忍不住一阵颤抖,心中惊怒不已。他出道数十年,也遇到不少高手,可是却从来都未遇到这般古怪的气劲,他本以为自己的“蚀日菩提”气劲至少可以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吐劲就被对方破袭而入。

    “哼,还是先来尝尝我的两极无情杀吧!”蔡宗的声音极为冰冷,刀已随身同行,卷起一道雪影,在暗色的光华之中,层层刀影,重叠成一种虚幻的彩芒。

    晏京惊怒之余,双腿一绞,手中的铁棒竟以腿使用。

    晏京的脚,是豪华的脚,更是一双灵巧的脚,正因为脚的灵巧,才会被晏京像宠物一般爱护。

    包向天不会否认晏京双脚的豪华,但也不会否认晏京双脚的灵活,绝对不输于双手的灵活。

    蔡宗似乎为晏京的以腿御棒吃了一惊,这的确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至少在常规之下很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当当……”蔡宗不得不临阵改切下路,若是他坚持攻击晏京的上身,那么晏京绝对会比他先击中他的下盘,在那种情况下,他的攻势也便变得溃不成军,再无着力之处了,晏京勉强压住那疾蹿入体内的两极真气,但却已痛得冷汗淋漓,经脉几欲胀裂。

    经脉始终是人体内最为脆弱的一部分,在忽冷忽热两股劲气的冲击之下,再强的人也承受不了。

    晏京也同样是人,他的整条手臂几乎变得麻木,但外人却并不明白其中的玄虚。

    包向天似乎隐隐猜到一些什么,是以,他脸上的神色极为古怪。

    蔡宗的身形打横,若一只陀螺般旋起满天雪雾,浓得像一道极厚的布帘,这次连包向天也无法看清蔡宗的身形究竟在何处。

    雪雾之中,一切都显得那般诡谧,蔡宗就像是雪中的精灵,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京竟然感觉不到蔡宗的存在,犹如这个世上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一般。

    “咝!”雪破刀出。

    一柄雪亮的刀,虽然刃口卷曲了,但仍然未减其锋锐。

    是蔡宗的刀,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刀。

    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这种意外并非指刀势的凶猛,也非指刀法的玄奇,而是指那种出乎所有人想象的角度及方位。

    晏京吃了一惊,包向天也吃了一惊,包问亦不例外。除蔡宗之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自然是因为这一刀的角度和方位。

    蔡宗的刀,包括蔡宗的人,竟然不是出自雪雾之中。

    人和刀,是自晏京身后掠出的,然后破雪而进,地上的雪层本就极厚,这里更是如此。早在蔡宗与晏京第一个回合的交手中,蔡宗就已将周围的积雪全都拉了过来,使得这一块空间的积雪竟深达两尺多。此刻蔡宗以他独特的身法穿破雪层,给晏京出奇一击并不是偶然。

    晏京和包向天都没有料到蔡宗竟然如此狡猾,更如此可怕。

    蔡宗故意旋出一大片迷茫的雪雾,让人虚实难测,更吸引他们所有的注意力,但真正的人却并不在雪雾中。这招奇兵突出的确可以取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晏京虽然很快就已感觉到刀的逼近,可是回救已是不及,只得飞身前扑,反手挥棒,可是又怎能挡住蔡宗这刻意的一刀呢?

    “嚓!”一声轻吟,刀身与铁棒擦身而过,以一种挡无可挡的速度,在晏京的腰际拖开一道长长的血槽,更在那握棒的手上削下一大块皮肉。

    “砰!”蔡宗的身子被踢得倒飞而出。

    晏京绝对不是一个甘心吃亏的人,他的脚比之手更为灵活,虽然蔡宗的刀伤了他,可是蔡宗亦避无可避地挨了晏京重重一脚。

    包问和包向天先是一惊,为晏京中了蔡宗这要命的一刀而惊,但见晏京也还了一脚,禁不住又缓缓松了口气。

    两败俱伤的结局至少要比让蔡宗胜了更好,这种可怕的对手,包向天的确不想面对,要让这个敌人自世上消失的方法并不多,其中最简单的一种就是让对手死亡。

    包向天并不想落个不守信用的名声,但如果对名声无损又能击杀对手,他还是愿意的。

    正当包向天和包问暗松一口气及晏京惨号之声未尽之时,他们的脸色又变了,变得有些难看。

    的确有些难看,令他脸色大变的是一根绳子,抑或是一根钩索。

    钩索由蔡宗的手上射出,人在半空之中,由上而下仍有射索的能力。蔡宗并没有受到众人想象中那么重的伤。

    这并不值得吃惊,值得吃惊的是另一根钩索,像一条长长的活蛇,在虚空中一阵扭曲,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缠住蔡宗的那根钩索。

    “咝!”包向天再也忍不住出指了。

    “啪!”一颗石子在虚空中与包向天那深具摧毁力量的劲气相撞,碎成了粉末,同时也阻住了包向天的隔空气劲。

    包向天再出指之时,蔡宗的身形已经被扯至庄墙之外,柄若锯齿般的刀,被隔空指劲击成两截。

    包问大怒,身形如电般射向庄墙之外的一棵大树旁。

    那出手救走蔡宗的人正在那棵大树之上。

    “唏津津……”两声健马的嘶鸣过处,蹄声已经传至庄外。

    “再见,各位!”传来的却是蔡宗中气十足的声音。

    “包问!”包向天轻喝道。

    包问不得不刹住身形,他有些不明白包向天为什么不起身追击。

    “庄主?”包问的疑惑并未说出口,可是包向天却很清楚他的意思。

    “你追不上他们,即使追上了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包向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包问愣了半晌,刚才那树上的神秘人物以一颗石子挡住包向天的隔空指劲,那手法、那眼力、那功力的确不比他差,而蔡宗最后传出的中气十足的声音更告诉他,若他追上去,所面对的却是两大可怕的高手。

    “呀……”庄外传来数声惨叫,显然是阻截的弟子惨遭杀戮。

    “晏老,你伤得怎样?”包向天迅速为晏京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急问道。

    “我没事,只是有负庄主所望,实是惭愧!”晏京懊丧地道。

    “你不是也同样还了他一脚吗?你并没有输,只是这小子耍诡计得以溜掉而已。”包向天道。

    “他并没有受伤,我那一脚虽踢在他的胸口上,可那里却有一块冰寒的硬物,抵消了我的脚劲,根本就不可能伤得了他。”晏京无可奈何地道。

    包问立刻想起与对方交手之时,蔡宗手臂上的硬物,竟然有金属的响声,只不知究竟为何物,但晏京所说肯定不假。

    “我并不要你胜,做到这个样子是最好的收场。”包向天突然说出一句让众人为之愕然的话。

    包问不理解,晏京却当这是在安慰他,不禁涩然一笑道:“庄主不必安慰我了……”

    “不,这小子虽然是个可怕的敌人,但其利用价值也随着他的可怕程度而升高,此子一日不除,华轮和蓝日便一日不能背弃我们的约定,这个人对我们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否则,本庄主绝对不会让他如此轻松走掉。但今后,面对这小子时,你们必须加倍小心,如果不是梅三和梅四两人伤他在先,你们两人绝对讨不了好处!”包向天淡漠地道。

    包问和晏京一呆,立刻明白包向天的意思,不禁对包向天的老谋深算更为佩服,想到蔡宗的狡猾和那诡秘的武功,不由让他们有些心寒。

    “唉,杰儿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包向天禁不住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对了,庄主,这小子似乎与二公子有些关系。”晏京突然冒出一句让包向天和包问吃惊的话。

    “你怎么知道?”包向天的眸子之中闪过一缕激动的幽光,问道。

    “就是那古怪的两极无情杀很像二公子当年自创的阴阳博转神功。”晏京肯定地道。

    “什么?这是真的?”包向天的激动几难自制。

    四十五年前,叔孙怒雷正值战意高昂的热血阶段,二十七岁的叔孙怒雷,性情风流潇洒,更不想为家室所累,是以并未曾娶妻。

    叔孙家族的长辈全都为他操心不已,更逼他成亲。而此时邪宗和冥宗突然崛起江湖,酿就无情的风雨,这也正好成了叔孙怒雷的借口,而在这场浩劫之中,他竟与冥宗的一名女弟子相识。

    冥宗的武学的确是世上最玄奇、最可怕的,他们不仅仅在武学之上有着惊人之处,同时还擅长奇门遁甲,机关巧器,更有着举世无双的毒功。

    在桃花源中,修习毒功的人极少,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伤人的念头,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唯习好武功强身健体就行了。是以,不拜天自桃花源出来之时,并未带出多少用毒的高手,但这名女子却是少数几名用毒高手中的一人,其最擅长的便是一种混毒。

    当初,以不拜天的武功,天下根本就无人能敌,不拜天其实只是冥宗的八大冥王之首,这是叔孙怒雷自那女子口中得知的情况。

    冥宗自秦以来,只有一次聚集了八大冥王,但都相继老死,更后继无人。在桃花源中,唯有凭借自己的武学修为不断攀升,才有可能跻身八大冥王之列。

    不拜天乃是武学奇才,他竟然可在短时间之内学精桃花源中最莫测高深的武学“幽冥卷”,更将其中精义修炼到所有冥王都无法达到的境界,除始创“幽冥卷”的世祖之外,就数他成就最高,因此他便自然而然成为新一代冥王之首。而新一代冥王只有三人,也是三个在世外桃源身份最高的人。三大冥王分别为智慧、奇门遁甲、武功三项的最高代表。

    走出桃花源的却只有不拜天所领的一宗人马,但就只这一批人已经足够让江湖永无宁日。

    冥宗之女迷上了叔孙怒雷,可是叔孙怒雷被家族所迫,不得不与之虚以委蛇,在得到此女的身心之后,他怂恿她背叛不拜天,以唯有背叛不拜天才能与之结合为理由向对方施加压力……

    叔孙怒雷禁不住叹了口气,心神再一次飞越四十五年前,神情显得极为惆怅而痛苦……

    那是一个秋天,满山枫叶火红一片,景致美到了极点,可是世事总会有那么多的不如人意,那么多的无奈……

    夕阳的余晖为枫林镀上了一层金黄色调,不可否认,这是一片美丽如画的天地。

    江湖的腥风血雨与这片天地似乎并无缘分。

    叔孙怒雷倚在树干上,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怒雷,你有心事?”那娇脆而甜美的声音并未能使叔孙怒雷的眉头得以舒展。

    叔孙怒雷抬起那张挂满犹豫的俊脸,仰望着那一片火红如云的枫叶,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这却是最好的回答。任何人都可以知道叔孙怒雷的确藏有心事。

    “有什么心事难道还不能对我说吗?我已是你的人了。”说话的女子并不是很漂亮,但却透着一股山川的灵气,更有着让人百看不厌的内涵,似乎可自她眼中捕捉到流云的动感,那若笼上一层水气的眼睛却有一种异样的蓝色,像海水,像蓝天,最让人心动的却是那两片红唇和修长而匀称的身材。

    谁也想象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曾是杀尽三门五派的魔女,更是不拜天属下最信任的得力干将之一——琼飞。

    从世外桃源中出来的人并没有姓,他们早就已经淡忘了姓的含义。是以,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姓名,琼飞正是一个代号,在不拜天的四大杀手中排行第三,仅次于意绝燕惊。不拜天座下的四大杀手以意绝最为可怕,铁剑门中的四大高手联手都无法让其身死,这人也是让铁剑门元气大伤之人。意绝自身武功的修为已经可达冥王之境,但因有不拜天,所以他便未被列入冥王之列,反而成了不拜天的无情杀手。燕惊以神出鬼没的轻功见长,传说三十年前的中原第一杀手无影子就是燕惊的弟子。杀手琼飞在武功方面次于意绝和燕惊,可是她却有一身无人能及的毒功,绝对没有人敢轻视她。第四杀手名为烟灭,以暗器机关之学见长,这些叔孙怒雷全是自琼飞的口中所知。

    当一个女子真正爱上一个男人之时,有些事情就已不再是秘密。甚至她的思维也会变得有些傻,琼飞根本就未曾想到叔孙怒雷一直都是在利用她。

    叔孙怒雷望了望温柔得若一头小羊的琼飞,心中涌起了一丝愧疚,可是为了家族和武林的利益,他不得不做一回卑鄙小人。是以,他显得极为无可奈何地道:“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琼飞一呆,在以前她一直都未曾考虑到这些,或许是被眼前的幸福所迷醉,可是叔孙怒雷一提起,又将她拉入了现实之中。

    琼飞沉默了半晌,有些软弱地偎入叔孙怒雷的怀中,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叔孙怒雷伸手轻抚琼飞的秀发,吸了口气,咬牙道:“在正邪两道,你必须作出一个抉择,我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族,如果你弃邪归正,我的家人会接纳你的。”

    “你要我背叛宗主?”琼飞骇然地望着叔孙怒雷,惊问道。

    “这是唯一的出路,我也没有办法。琼,我爱你,但也同样爱我的家人。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可以为你抛弃一切,包括名利、荣誉,甚至生命,可现实始终是残酷的,我若走了,那我的家族将会毁于不拜天手中,我多想与你长相厮守。”叔孙怒雷双手搭在琼飞的肩头,说到动情之处,却抬首望天,似在梦呓般继续道,“我们可以去一个无人的山间,或遥远的海岛之上,我耕你织,我们可以栽些花草,植些果树,春播秋收,养养鸡鸭,过着一种平静而不恋红尘的日子,将来你再为我生一堆孩子……”

    “唉,这也许只是一个梦,一个有些不太现实的梦!”叔孙怒雷语调一转,显得极为无奈地道,一种茫然若失的落寞又回到了脸上。

    琼飞的心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江湖中的杀戮也早已使她厌倦,让她麻木,回想在世外桃源中的生活,那是何等的惬意和自在,此刻被叔孙怒雷一说,禁不住又对世外桃源的生活多了几分向往。

    “我可以让宗主不去伤害你们叔孙家族呀,到时我们便能放心地去过着平静生活。”琼飞有些怯生生地道。

    “那是不可能的,不拜天恶行太多,江湖中人的伤亡如此之惨,身为正义之门,叔孙家族又怎能独善其身呢?那样只会成为正道的敌人,更无法生存于世,何况不拜天既已破坏了江湖的平静,又怎允许叔孙家族这个大敌留在世上呢?你也并非不明白不拜天的心性。”叔孙怒雷反对道。

    “可那怎么办呢?”琼飞神情有些恍惚地道。

    “琼,难道你就喜欢这种血腥的江湖吗?”叔孙怒雷深沉地望着琼飞,以一种迫切的语气问道。

    琼飞禁不住呆了半晌,她已经做了一年多的杀手,对于来自世外无争之地的她,望着别人死去,并不是一种很好的滋味,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痛苦,禁不住有些软弱地道:“你让我考虑几天好吗?”

    叔孙怒雷也知道绝不能逼得太紧,其实他的心头也涌起了一丝无奈,他并不希望造成这种局面。这种手段和做法似乎太过卑鄙,欺骗一个女子的感情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自甘堕落,奈何造化弄人,他所处的身份不允许他有太多的仁慈。

    ……

    “那后来她答应了你?”蔡风忍不住问道,他看到叔孙怒雷那本红润的脸上竟在片刻间爬上了几道皱纹,心头禁不住一阵怜惜。

    叔孙怒雷苦涩地笑了笑,端起地上的那碗酒,一饮而尽,痛苦地继续道:“三天后,她来找我了。”

    ……

    “怒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琼飞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叔孙怒雷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怜惜,禁不住将琼飞搂得更紧,良久才有些不忍心地道:“算了,这会让你很为难的。”

    “怒雷,你说,我已是你的人了,为你做任何事都不怕,哪怕为你去死,我也愿意!”琼飞说这句话时,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是那样认真,那样真诚。叔孙怒雷禁不住为自己的虚伪而汗颜,愧疚更深,但他能有选择吗?

    “琼,你对我太好了,要我如何感激你呢?”叔孙怒雷这一句话却并不假。

    “傻瓜,我们之间还用感激吗?难道你对我还不够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全力去做!”琼飞显然已经完全下定决心,为了爱,她甚至可以将不拜天出卖。

    “不拜天不除始终会是我们的心腹之患,他不可能会让我们快快乐乐地过日子,我想你能向不拜天下一味可使其功力慢慢退化的药物,至少不能让他无人能制,这样我们就可安安心心地去过宁静生活了。”叔孙怒雷有些不忍心地道。

    琼飞呆住了,她没想到叔孙怒雷的要求却是这个,在爱情与亲情之间她的确太难取舍。

    “琼,我知道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也很危险,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我们还是另外想想别的办法好了。”叔孙怒雷以退为进地道,他知道琼飞处在一个矛盾之中。

    半晌,琼飞终于咬了咬牙,道:“我去做,天下间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要想胜他必须使之功力变弱,否则一切都是枉然,但我不能保证自己的毒可使他功力尽失。”

    叔孙怒雷大喜,知道这一刻琼飞已经完全背叛了不拜天,一心向着他,再无半分怀疑,但他却并不敢显出喜色,反而表现得极为无奈地道:“琼,谢谢你,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让你这样去冒险?”

    琼飞涩然一笑,有些落寞地道:“一切都是命,只要你日后不负我,我也便无悔了!”

    叔孙怒雷心头一颤,却不敢再作回答。

    “你再等我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办好此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过平静的生活,找个没有人更没有血腥的地方好好过日子。”琼飞悠然神往地道。

    ……

    “那她有没有成功?”蔡风又问道。

    “她做到了,也成功了。”叔孙怒雷苦笑道。

    “可是,据我所知,不拜天是败在烦难大师的手下,两人一战拼斗了五天五夜,这怎么可能?”蔡风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不拜天最后的确是败在烦难的手中,也是在第五天的第一万零七十九招上败阵的。但他确实中了琼飞的毒,如果不拜天未曾中毒,功力不失去三成的话,败的人只会是烦难,也许天痴与烦难联手都不是不拜天的对手。没有人能够想象不拜天的可怕,那已经不再是人所能达到的境界。”叔孙怒雷并不似夸张地道。

    蔡风始终有些无法相信,虽然他并没有亲睹师祖出手,但自师祖空无的眼神之中可以捕捉到那通天的境界,他实在无法想象不拜天到底会可怕到怎样一种程度。

    “你或许不信,但事实的确如此,传说烦难和天痴在清明之际登入天道,也许这是事实,但这却是四十多年后的烦难与天痴。四十多年的漫长岁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包括让年轻人变老,朝代更替,沧海变成桑田,一个人的武功更能进展无限。四十多年前的烦难,武功并不比如今的你逊色,也绝不会输给你爹,却无法与遁入天道之时的烦难相比。”叔孙怒雷极为平静地道。

    蔡风禁不住想起了石中天,四十多年前的不拜天是不是便像今日的石中天呢?抑或今日的石中天正是昔日不拜天的复活?

    石中天的可怕他是见识过的,两父子联手五击竟然仍不能夺其性命,反而还使蔡伤回气自伤,那种可怕是否正如叔孙怒雷所说的不拜天呢?

    “天下武功学无止境,一山更有一山高,谁能够自称武功天下无敌呢?”叔孙怒雷慨然道。

    “这话倒不假,武功的高低只是相对而言,取决于机缘、悟性、资质等很多方面,也许不拜天真的有那么可怕。那后来琼飞呢?”蔡风又将话题一转,问道。

    叔孙怒雷禁不住再次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