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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禾青气得脸都红了,也不管赵堇城是何身份,直接便将赵堇城的手给甩开,然后怒道:“您这是做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去瞧芷榆妹妹?!”
“凭什么?”赵堇城听到周禾青这话有些不太高兴了,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然后道:“就凭我是她夫君!”
赵堇城觉得周禾青这话特别的搞笑,他是若虞的夫君,自是有权利去瞧他,但这人……明显对若虞心怀不轨之人,他能让人在外头瞧着?
瞧着也就罢了,还跟疯子似的在外头又喊又叫!
要说担心,他的担心可一点儿也不压于面前这个人!
想着,赵堇城便又转头看了一眼府里头,虞安阁离府上大门并没有多远,但也是站在府门口瞧不见的。
赵堇城就呆呆的站在府门口,堵着外头的周禾青,目光往虞安阁的方向望着,抿着唇,蹙着眉,并没有说话。
周禾青喊累了,倒也安静了下来,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呢,便听到了里头有丫鬟在喊:“不好了,王妃血崩了!”
瞳孔微缩,赵堇城也不管周禾青了,直接拔腿就往虞安阁冲。
周禾青也严肃了起来,一撩袍子跟了过去。
稳婆与丫鬟们都匆匆的进出虞安阁的主屋。
暗香已经守在外头,哭得不成样子,兴是有人觉得她太碍事便直接将人给赶了出来。
赵堇城进去的时候,有稳婆便抱了一个襁褓出来……
稳婆正想先给赵堇城报喜,刚抱着孩子行了礼,话在喉咙里刚要说出来呢,结果王爷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越过她便进了主屋。
周禾青也是担心的,但到底也是读书人,基本的礼节还是懂的,虽担心着,周禾青也不敢越了矩跟过去,只得叫了一声旁边的稳婆:“里头这是什么情况了?”
稳婆被周禾青的话拉回了神,当下便拧着眉头道了一句:“王妃顺利诞下小公子,小公子平安得紧,只是王妃在生下小公子后便血崩……”
其余的话,稳婆没有说,但是周禾青却是知晓的。
看了一眼稳婆手中抱着的小公子,周禾青拧了拧眉,这孩子……眉眼当真是像极了她!
赵堇城一冲进去,便直接坐到了先前他守着若虞的那个位置。
疏影是强装淡定的,尽量让自己清醒地听着稳婆的需要,赵堇城突然冲进去的时候,是将疏影吓了一跳的,本来下意识的想让人出去,结果她刚要开口便看清楚了坐在凳子上的人。
医女一直在旁边侯着的,瞧见王妃血崩,便连忙上前去处理,稳婆在旁边也只得打打下手。
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赵堇城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看着床榻上的女人,只感觉自己鼻子一酸,眼睛里头有什么温的热的东西在打着转儿,颤抖着手摸了摸若虞的眉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便听到医女的声音:“王爷,您多与王妃说说话吧。”
听到医女这声音,赵堇城这才开了口。
张口的时候,他声音略带沙哑,捻起她额角的青丝,赵堇城缓缓开口叫了一声:“榆儿。”
眸中似起了一层水雾似的,赵堇城闭了闭眼,然后看着一脸苍白的若虞:“真好啊,现在终于可以叫你原本的名字了。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还有啊,你想不想知道,我又是什么时候知晓你的身份?我知道后又是什么反应?”
伸手拿起若虞的手,许是因为昏迷的原因,她的手没有劲,软弱无力。
拿起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赵堇城继续道:“讲真的,刚认识你那会儿,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心机颇深的女子,借着自己主子上位,不但如此,我还以为你贪慕虚荣,还特别怕死。”
捏着若虞的手紧了紧,赵堇城又继续道:“虽然怕你不高兴啊,但我觉得,还是可以与你说说,你才进府的时候,我也派监视过你,但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慢慢的发现,你似乎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勾唇苦笑,赵堇城继续道:“本来以为贪财的人,却愿意帮一个陌生的女子,记得你与浣溪初遇的时候吧?那时候你明明才拿到月钱,便将钱给了一个你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子。再后来,本来以为你很怕死,却在我遇见危险的时候,直接挡在我的面前。”
“虽然我也知晓,你为我挡,是有你自己的思量,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从小到大,你是除疾风外唯一一个愿意为我挡剑的人!”
微微垂眸,赵堇城深吸了一口气:“你应当不知道吧?母妃自小便与我不亲近,因着我身份的原因,父王为保全我,便直接至我十岁就带去了边关,一去,便是十余载。父王教我的方式与寻常父亲并不一样,他将我放于战场上磨练,让只会一点儿花拳绣腿的直接与那些战场上的兵厮杀,十余人,便让我一人去应付,而他则是选择在旁边安静的看着。瞧着我当真打不过,快奄奄一息的时候,才将我捞回去……”
以前的赵堇城当真是吃过不少苦。
虽然贵为晋王之子,但是,他过的却不是寻常贵家公子的日子。
这些事情赵堇城从来没有同任何讲,疾风跟了他多年,自也知晓自家主子的意思,所以也没有说过赵堇城的这些事情。
赵堇城之所有会有今日的成就,算下来,也当真是拖了晋王的福。
可是……晋王却从来不知道,赵堇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早前赵堇城一直没有想明白父王那般对他的意思,直到前些日子母妃的那封信……赵堇城全都明白了。
伸手又将若虞的手捏紧了一些,赵堇城继续道:“所以啊,即便是知晓你是带着目的为我挡剑,我却还是开心得不行。再后来时间一长,你对我的好一点点积累了下来,之后咱们又同生死……”
强扯出一抹笑,赵堇城一手握着若虞的手,一手再抚了一下若虞额间的青丝。
“你说,你咋就这般能讨喜啊?所以华桒那小子才会在意识到自己真正失去你时那般的后悔。”
若虞对于赵堇城来讲,真的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嘴巴并不怎么会说,所以,他心头想的,与嘴上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如此,但是因着他的这些话,床上的人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赵堇城一喜,连忙叫了一声医女。
医女当下便道:“劳请王爷继续!”
明白医女的意思,赵堇城原本苦着的脸稍微好了一些。
拉着若虞的手更紧了一些,生怕自己没有感应她一切反应似的。
“先前一段时间,你真的很奇怪,自见到华兄之后,整个人都不同往常了。我这个心头好奇,也也知道,我好面子,自是不会直接问你,而最主要的是,我也知晓,直接问你,你也不定会回答我。”
“于是,便去问了华兄,华兄他并没有告诉我,但就是因为他的拒绝告知,便使我心头有些不爽,知晓寻问谁都不会有结果,于是便注意着你的一举一动,先开始的时候吧,明知晓你是侯府的人,到后头,我截了浣溪给你的飞鸽书信,便才知晓你的真实身份。”
说到这里,赵堇城又感觉自己眸中起了水雾:“可笑吧?我竟然还孩子气的跑去寻华兄问了个究竟,你可知当时我心头有多难受?因为……华兄与他第一个徒弟的事情,全都与我说过,所以,我清楚的知晓华兄对你的感情。在我知晓后,我有愤怒,有怨恨,亦有妒忌。”
认真的看着若虞的眉眼,赵堇城沉默了一会儿,便又继续道:“你可知,当时我有多么想我知晓的全都不是真的?”
“虽然心头有气,但是,自知晓你身份又寻华兄问了情况,便知晓你心头还是想为老侯爷照雪的,但又担心你这身子,所以,便瞒着你做了这些事情。”
赵堇城的声音都变了,看着床上的人好一动不动的,心头也着急得紧,“榆儿啊,你说过,朝中局势大变,你要与我一同面对的,你怎可……怎可言而无信?”
旁边的医女专心的为若虞止血。
而赵堇城瞧着若虞还是无半点起色,当下便愤怒的起身,想暂时松开若虞的手,将那群没用的废物给扔出去。
结果,就在他刚一起身,手快松开若虞的手时,赵堇城突然感觉自己的上有一道力。
微微一愣,赵堇城往床榻上看去。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赵堇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正想说些什么,后头他便听到了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爷说好……要与妾身一同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您忽然松开妾身的手,是想要撇下妾身,独自面对?”
赵堇城一愣,看着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脸色苍白,连唇色都成了白色。
若虞瞧着赵堇城没有回应,当下便拧了拧眉头,“爷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