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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远一边用汤勺喝着粥,一边斟酌。
萧璟欢则在边上求着,一边列数着种种带她去的好处。
苏锦本以为萧恒远肯定不会同意,谁知,在他吃完半碗粥之后,居然同意了:
“也行。你只要说服他接受治疗,且保证在他就医的治疗期间,帮着你嫂子一起助他康复。我就同意你继续留在这边骗吃骗喝骗住……”
“成交。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配合你。”
苏锦看着这对兄妹俩舌战,轻轻泛笑。
诚如萧璟欢所说的:靳恒远是小狐狸;她是小狐狸精,两个人各有算计,互不相让,看着怪有意思的。
“那等一会儿,我们怎么去?汽车到那边,上高速也得两个多小时吧……哥哥你明天早上好像还得上庭吧……这上去路高速来回就得五六小时,时间也太赶了吧?”
小丫头开始研究起出行方式。
在苏锦看来,这根本就不需要研究的,上海去H城因为离得近,又没直飞的航班,除非是坐高铁。可真要坐高铁,到了那边,还得转坐的士,快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你想怎么样?”
“哥哥你不是有一架直升机的嘛……一直停在那边都没派上用场。要不,今儿这趟拿它来兜兜风……我好久没兜风了,嫂子一定也没坐过……我们应该物以致用,你说是不是?”
萧璟欢双眼发亮的建议着。
苏锦差点噎到。
直升飞机?
靳恒远有直升机?
这也太那啥了吧?
“让我想想啊……”
“哎呀,这有什么好想的……哥,拜托拜托,我不想坐五六小时汽车,那太闷了……”
“好吧好吧!如你所愿。”
靳恒远笑着答应。
其实这本来就是他的想法。
不过逗着妹妹求自己,那是一件有滋有味的事——他故意的。
萧璟欢立马欢呼了起来。
靳恒远笑笑,转头看到老婆已经惊呆,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那直升机是妈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还会开……在部队时学会的,那时开的是战斗直升机……后来就去考了一个驾照,不过为了旅行安全,今天这一趟,我会另外请人开的。我们呢,只要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影就好……”
他笑的一脸的无害。
苏锦有点晕: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会去考汽车驾照,可直升机驾照,几人会去考?
唉,她到底嫁了怎样一个男人啊?
早上八点,苏锦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直升飞机,体验了一回身在高中观察地面的美妙经历。
九点,直升机抵达H城一处私人停机坪。
靳恒远说,那是他一个朋友的。
九点半,靳恒远借了朋友的车,载着他们直达苏暮白的家。
适时,是苏爷爷来给开的门。
苏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一次来,悲痛感,紧紧缠上了她的心。苏暮白的不幸,令她深深自责。靳恒远的欺瞒,更无情的的撕裂了她的心。只因为有一个可爱的男子,缩在这鸟语花香的小楼一角,在枯萎,而她不能帮到他。
这一次来,身边有一个他,她不确定靳恒远的出现,会不会刺激到苏暮白。
会不欢而散,还是冰释前怨,就此化解了心结。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为了让我们能顺利进去,我在昨天有和苏爷爷通了电话,并把我们想做的事和他商量了一下。所以,爷爷奶奶一早就赶来了这里……这会给我们省不少麻烦……”
靳恒远做事永远这么的有条不紊,这和他的职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时,周玟不在,这个女人,这几天在忙一个合同,正出差,根本没多少时间来管儿子。秦雪送儿子打疫苗,还没回来。
“这事,到底还是让你们知道了。一直没说,就怕小锦担心……”
苏爷爷愁的眼睛都已深深凹陷了,比起上一次见面,他好似又苍老了几分:
“暮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骄傲的孩子,现在遇上这么大的事,心里会有落差,那是再所难免的。我们不知道劝了他多少回了,没用……”
坐定后,苏爷爷让人泡了茶端了上来,然后,嘴里止不住冒出叹息声,愁容更是深锁。
苏锦见状,低低安抚了几句。
“爷爷,奶奶,要不这样啊,你们出去串串门子,这边就交给我们……”
靳恒远温温笑着想把二老支开。
“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啊?”
苏爷爷看得明白,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怕二老心疼孙子。万一你们不忍心了,进来劝,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不是?当然了,你们要是想留下,也是可以的,不过,等一下,无论里头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
这话,不光让苏爷爷苏奶奶面面相觑,更让苏锦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人,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吗?心里,莫名就起了担忧。
“我们,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
苏爷爷向苏奶奶建议着。
苏奶奶同意,两个老人决定到附近谁谁家去走走。
房内就剩下靳恒远、苏锦、萧璟欢三人。保姆也已被遣开。
“苏暮白睡在那里,你带路。”
靳恒远转头对苏锦说。
“好!”
二人连袂而去。
小可爱萧璟欢跟在身后,一跳一跳的跟着,俨然就像一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纯纯少女。
开门,依旧是恶气熏人,依旧是一团漆黑。
靳恒远不觉捂了一下鼻子。
苏锦呢,清晨那明快的心境,一下子被愁云惨雾所笼罩,纠结难受的情绪,又像潮水似的汹涌而来——那些难忘的旧日情景,就那样再度在眼前铺展了开来。
小可爱萧璟欢则捏起自己的小鼻子,低低叫了一句:“好臭,那家伙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没被薰死的呀?”
“一个人,在一个状态下待的久了,就会觉得那就是生活常态,日久就习以为常了。一个人,有时候应该知足,因为知足才会常乐;有时候就得有永不满足现状的求知精神,因为求知才会进取。”
靳恒远淡淡看了看妹妹:
“你进去吧!别太过份。”
“知道!”
萧璟欢挥挥手走了进去。
“哎,你们,你们想干嘛?”
苏锦不确定这对兄妹,这是玩的什么猫腻,想跟进去,却被靳恒远给抓了回来:
“你先别进去,让欢欢去看看!”
“恒远!”
她蹙眉看他。
“这么说吧,欢欢表面看呢,是很吊二啷当,但说到专业水准,她绝对是个人才。”
苏锦一听,越发担忧了,眼皮直跳:“欢欢说过的,她是个很专业的法医系高材生。平常只接触死尸……可暮白可是大活人……”
“行尸走肉,和死尸其实差不多……”
“恒远……”
苏锦有点不高兴的叫了一句,太讨厌这个比喻了。
靳恒远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句:“她可能忘了和你说了,她除了是法医系的高材生,还是个心理师。”
这倒是让苏锦一楞。
“安了,她能搞定的……”
他拍拍她单薄的肩。
她还是有点担忧,
没一会儿,苏暮白的一阵惨叫声从里头,惊悚的传了出来,靠在墙头上的苏锦猛的就站了起来: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想要冲进去,却被靳恒远一把拉住:
“没事的。别进去。欢欢做事有分寸的!”
“可是,暮白……”
苏锦脸色都发白起来。
“知道痛,那是好事。一个人真的麻木了,叫都不会叫。”
靳恒远淡淡一笑。
嗯,这话,挺有道理。
萧璟欢进了法医系,是因为邵锋。
萧璟欢做心理师,却是因为靳恒远。
这丫头打小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研究哥哥。
那时,她觉得哥哥是世上一种特别神奇的物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打小,她见到父亲的机会不多,和哥哥相处的时间比较多。
据说,在嘴里还吐着泡泡的时候,她就爱冲着哥哥笑,没办法,谁让哥哥长得帅呢,所以,学会爬的时候,只要哥哥一逗:
“欢欢,快爬过来。”
她就会爬得飞快的过去冲他傻笑。
蹒跚学步,也是哥哥带着她走的人生第一步;牙牙学语时最先会的一个词汇是:哥哥——没办法,哥哥最擅长的就是骗死人不偿命。
后来,渐渐长大了,发现哥哥好奇怪,对着她可以笑得帅掉渣,对着别人时,可以冷酷的把人吓得摔地上。
六岁的时候,哥哥已经十八岁了。
哥哥对着她时,可以不顾形象,玩得满头大汗,笑得比太阳还眩眼夺目;可一遇上那些含羞答答给哥哥递小纸条的小女生时,眼一眯,目光一斜;唇角一翘,就能蹦出几句能把小女生气哭的话来:
“同学,你谁?我们认得?”
她好奇的不得了,别人的想法,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可哥哥的想法呢,她永远猜不到。心思活得不得了。
也正是这一年,妈妈和爸爸离婚了。
她不想他们离婚,她很想他们有空带她出去一起玩呢!
那时,她觉得妈妈最疼自己了,爸爸也说了,让欢欢去妈妈面前讨句话,求妈妈别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