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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来时的边走边寻找,行进那么缓慢,如今是心愿得偿,所有人都盼着回家,所以大船的航速惊人的快。
林平睡下时候,还是当日的下午,待得在睁眼的时候,都是第二日的中午了。
大船停靠在天堂岛的码头上,补给食水之后,准备一口气回到太平港。
岛上几乎都是林家的族人,听得消息都跑来问询消息。正好林平睡醒出来,被众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儿。
“平哥儿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家里因为找你,都闹翻天了。”
“是啊,小时候你就最淘气,结果长大了,当了将军也是不省心。”
说话的是林平的婶子和老嫂子,自小看着林平长大,别说抱怨几句,小时候还打过他待得屁股呢。林平可是半句不敢多说,憨厚笑着,打躬作揖。到底没敢说意外,只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果然,婶子和嫂子们就放过他了,但林五爷那个暴脾气可是不成,烟袋锅儿敲得林平差点儿就满头包了。
“不省心的小子,你爷爷都多大岁数了,京都又是那么凶险的地方,你知道他赶来一趟多不容易,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你就等着一辈子良心不安吧。”
“五爷,五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小心再小心。”
林平抱着脑袋求饶,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所有人都是笑个不停。
待得食水都装好,林五爷就赶紧撵人,“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岛上安排一下,过个三五日我就去太平港。总要给大哥带点儿好东西回老家,否则白走一趟,回去京都该让族人们背后戳我们脊梁骨了。”
“五爷是打算捕捞银龙骨?”
银龙骨是龙骨鱼里的极品,特别鲜美补身,但平日所见甚少,只有在这个季节,碰见的才多一些。五爷这是打算带着族人们多打一些给老爷子了,林平就笑道,“太好了,我也跟着爷爷蹭碗汤喝。”
“赶紧给我走,臭小子,就知道馋嘴,没有你的份儿。”
林五爷撵人,惹得众人都是笑,一时间上船的上船,回家的回家。
船上船下都是摆手,笑的热烈。
开船的震动,吵醒了霍潇潇,她出了船舱,正好见到林平站在船舷之上,用力同岛上的族人挥手,脸上的热情欢喜,是她从未见过的,让她一时晃了眼。
“林大哥!”
她走到船舷一侧,眼见越离越远的岛屿,岛上石堡远看如同一串珍珠项链,非常美丽,就问道,“这就是天堂岛吗,真是漂亮。”
“当然了,这是我们族人亲手打造的,一草一木都是心血。”
林平忍不住感慨,脸上的笑收不回。吃了饱饭,睡了踏实的一觉,他终于有重回人间的感觉了。这会儿是看什么都好,见什么都觉得欢喜。
“林大哥,你怎么没把我唤醒,我也想上岛看看呢。”
霍潇潇撒娇一般撅了嘴,可惜林平就是个棒槌,顺口就应道,“你不是睡觉呢吗,再说了,天堂岛不让外人踏足,五爷脾气火爆,小心他拿烟袋锅儿敲你脑袋。”
说着话儿,他就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心里好笑。真不愧是同族兄弟,五爷的烟袋锅儿使得是出神入化,同自家爷爷差不多了。
想起爷爷,他就更兴奋了,说起来已经两年不见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身体好不好,头发是不是更白了?
林平这里想的投入,却没发现霍潇潇神色委屈之极,她是外人…
她还想说话的时候,娇娇却适时招呼道,“哥,潇潇姑娘来吃饭吧,我熬了肉粥,配了馒头和咸菜。简单吃一些,再有一日就能到家了。到时候再好好做几个菜,热闹一下。”
林平睡了几乎一整日,早就饿了,立刻高声应了。就是霍潇潇都暂时放开了心事,一起安静吃饭。
流落在外的这些时日,实在太艰苦了,对于吃,他们都是虔诚之极。
吃过饭,林护得了娇娇的眼色,借口找哥哥传授一下流落海岛的经验,以便他以后出海吸取教训,然后把林平叫走了。
娇娇也拿出两块料子,拉着霍潇潇一起做针线。霍潇潇哪里有心思做针线,若是不听林平商量妥当,回去林家,她要如何自处。
但娇娇的借口也很充分,“我家长辈都在太平港,潇潇姑娘这么漂亮,偏偏穿着我的衣裙不合身,实在太失礼了。趁着有空闲,咱们做两套,然后漂漂亮亮的下船。”
女子都爱美,霍潇潇也不例外,更何况岸上还有林平的发妻在等着。她唯一的底气也就是年轻美丽了…
于是,大船靠岸之前,林平在同弟弟研究远航路线,霍潇潇在忙着缝新衣裙,两人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太平港石堡里,一直没有得到消息,虽然所有人都在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都已经绝望了。
一个月过去了,林平生还的可能真的不大了。刘氏不敢当着老爷子的面前哭,但背地里可是没少抹眼泪儿。
小荷平日话不多,这时候就挺着马上临盆的肚子,不时闹婆婆一下,比如今日肚子有点儿疼,明日想吃什么。刘氏惦记孙子,再忙起来,日子就好过很多。
老爷子每日拎着烟袋锅儿在村里和港口走来走去,如同在粮囤村一般。偶尔还同渔民们一起出海打点儿鱼获,看着很是自在悠闲。但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子迅速瘦了下来,头发也彻底白了。
这一日,众人坐在天井里乘凉,城里的冰品铺子快马送了些冰糕回来。虽然没有胃口,但冰冰凉的冰糕下肚儿,众人还是舒坦很多。
小荷挺着肚子,比别人还要觉得燥热,就多吃了两口。突然她就觉得肚子有些坠的厉害,开始丝丝缕缕的疼。
她惊了一跳,猜到要生了,结果刚要说出口的时候,却有人疯狂跑到大门前,高声喊着,“回来了,将军回来了!出海的大船回来了!”
门楼上的侍卫听到,就兴奋的一起高喊,“将军回来了,就在码头,将军在码头下船了!”
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狂喜的挑起来,一窝蜂似的往外跑。连同丫鬟小厮们都在内,一时间石堡就空的厉害,只剩了小荷和扶着她的丫鬟夏云。